好個蕭掌教,這不聲不響間,卻也換了一套裝束。
只見他頭上戴著束髮嵌寶紫金冠,身穿一襲蘇繡紅色錦袍,腰系五彩蠶絲白玉帶,足蹬青緞白底小朝靴,一朵花團錦簇的大紅花綁在胸口……這架勢,可不就是妥妥的新郎官兒嗎?
再瞧這邊的洛姑娘,鳳冠霞帔,一身紅妝……
兩人簡直就是天生一對,地上一雙,說不出來的般配圓滿。
當然,這也罷了,關鍵是蕭掌教剛才說的那話——小蟠桃擺出,婚宴照開,酒席照舊……
大傢伙兒不遠百里、千辛萬苦趕過來,不就是為了吃上這一口桃嗎?
一時之間,群情洶湧,眾人激動萬分。
唯獨作為另外一位當事人的洛姑娘臉色一紅,直接過去,把精心打扮過一番的蕭掌教,給拉到了一邊去,氣呼呼地一跺腳,說道:「你幹嘛啊?別鬧了……」
蕭掌教一臉笑意,隨後臉色一凜,正色說道:「我沒鬧啊,之前在洞子裡說的那些,可都不是為了貪圖一時歡愉……」
洛姑娘臉色越發紅了,說:「我知道。但咱們私底下該幹嘛就幹嘛,何必公之於眾?」
蕭掌教一臉正經:「咋了?咱們男未婚女未嫁,有啥見不得人的?」
洛姑娘耳朵根子都紅了,雙眸之中的柔情卻如同淌了蜜一樣,錘了他胸口一下,說:「你就不怕旁人說你勾搭了個女魔頭?還有你若是與我公然拜堂,如何去面對你師父、小師妹和整個茅山……」
講到這裡,她的眼神黯淡下來,緩聲說道:「別鬧了……」
蕭掌教卻昂首說道:「老子他媽的拘謹了半輩子,到現在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人生一世,哪有那麼多的規矩原則,讓自己活個痛快,方才是硬道理……」
說罷,他大大方方地摟著面前這位紅妝佳人的小蠻腰,得意洋洋地衝著我喊道:「阿秀,你反對這門親事不?」
我聽得心潮澎湃,高舉雙手,說:「我贊成!」
旁邊的拘魂將遊方,以及回魂娘子紛紛開口恭賀,而蕭掌教卻是又看向了洛小北,喊道:「小北,擺宴啊……」
之前他們大鬧美桃林,可是劫了不少桃子,全部都在洛小北這兒呢。
給我感覺向來摳門小氣的洛小北,聽到這一句,原本還彆扭的她,臉上露出了春光燦爛的微笑,嗓門兒巨大地喊道:「好嘞,姐夫!」
得,不知道為啥,這一聲喊,卻有種揚眉吐氣的勁兒來。
於是乎,黃鶴山莊這邊畫風一變,原本還悲風淒雨,一下子喜慶的氣息又鬧騰起來。
大戰過後,原本滿目蒼夷。
只不過這兒本身,就做好了大婚的一切準備,只要找到相關人等,一切準備,也都能找到人來。
沒多時,就連負責典儀的馬婆婆,都給從水裡撈了起來,換了一身,馬不停蹄地趕過來主持儀式……
一切似乎都很熱鬧,唯獨廣場門口那個迎賓的禿頭胖鳥,怎麼看,都有點兒傷悲。
然而傷悲也只是它一人的……
更多人則是發自內心的快樂。
而若說場間誰人最幸福,自然是締結連理的一對新人。
大戰過後,眾人落座一處,舉杯飲酒,談笑歡言,回想前情往事,莫不心有餘悸之間,又多出許多慶幸之色……
沒多一會兒,那殺雞客龍三卻是喝了個酩酊大醉……
瞧見他鑽入桌子底下時,那落寞的眼神,我這才想起來——這位老哥,也是新娘子的舔狗之一……
人家的內心,也是很難過的好吧?
只不過,瞧見新娘子依偎在我蕭老大的身邊,一副小鳥依人、幸福的微笑,龍三也是滿嘴苦澀,說不出太多的言語來。
唉,人家郎才女貌,輪得到咱這妖魔鬼怪來反對?
於是乎,一杯又一杯的苦酒落肚……
酒席到了一半,廣場處卻是迎來了又一個不速之客。
只不過這一位,卻是個老熟人。
那人便是將我從空間亂流之中打撈上來的船夫老哥。
他卻是在王狗子的引領下,來到了此間。
雙方見面,多少有點兒感動——要知曉,我本沒打算要錯過船夫老哥的這一趟船票,所以特地叫了王狗子去小酒館,提前告知,免得他於河邊苦等……
沒想到老哥聽說了,居然還趕了過來。
面對這等貴客,蕭掌教與洛姑娘也是親自過來敬酒。
船夫老哥也沒有任何架子,得知了事情的前後經過之後,笑呵呵地說過來討杯喜酒喝……
三杯過後,他與我說道:「時間緊迫,既然這邊無事,我就先走了——你隨我離開不?」
我在此之前,其實是已經跟蕭掌教溝通過了的。
他這次過來,也是破費了些力氣,並且還受了一些暗傷……
此次大婚過後,他可能會在火雲洞靜修一段時間,然後便會直接趕往所謂的「地仙界」……
正因如此,所以他基本上沒辦法將我給送回去。
那麼我就只有走小游那條暗道,去往黃泉路……
然後一路輾轉,從泰山而出。
但事實上,如此一番周折,時間花費頗多,而我聽了蕭掌教的話語,多少也有點兒歸心似箭……
我得趕緊將自己還活著的事情,告知所有關心我的人。
特別是包子……
有了船夫老哥這邊的順風車,我也不再多留,敬了新郎新娘一杯酒,就準備離開。
結果我這位新晉嫂子,也是給我打包了一堆飯菜,光最頂級的五十年美桃,都給我帶了十二個之多……
一番客氣,我又與小游聊過,這才與諸位依依惜別。
……
離別倉促,自有千言萬語。
回程恍惚,又有萬般難敘。
總之歷盡千辛萬苦,我卻是又從那真佛山內走出,抬頭望著頭頂的萬里晴空,呼吸著山風,以潮濕的泥土氣息,卻有一種恍如隔世之感。
隨後我下了山,找到一家農戶,給手機充上了電。
我的第一個電話,打給的是鋼局。
聽到我的聲音,鋼局那邊也是震驚無比,許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最終確定了我的身份之後,電話那頭高興得幾乎是要蹦了起來……
隨後我跟他說想要聯繫一下陳總局。
畢竟包子閉了死關,我能想到的,唯一能夠聯繫到她的,也就只有我這位準岳父了。
不過鋼局卻聯繫不上陳總局,想了想,卻把布魚大佬的電話給了我。
我按照電話,打了過去。
又是一番折騰,等布魚確定了我的身份,突然間喊道:「等等,我給你安排飛機,你趕緊來京一趟……」
我錯愕,問:「怎麼了?」
布魚大佬說:「北線演習之事,爭執了幾個月,現如今已經確定,要將那超級重獎九州鼎,頒給第二名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