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大老王媳婦的話語,我不由得愣了一下。
晟業集團?
這是啥情況呢……
我有些不太明白,而她則繼續說道:「他跟我開過玩笑,說晟業集團的水很深,說不定自己就要栽了……」
晟業集團,沈光明?
我沉聲說道:「嫂子,王哥還說了些什麼?」
大老王媳婦看了一眼左右,然後說道:「他就提了一嘴,然後就沒有再說別的了,好像是有什麼忌憚。」
我說:「嫂子,你是覺得,我王哥的死,可能會與晟業集團的事情有關?」
大老王媳婦說:「老王之前跟我講過你,還有你收養的那個小女孩,並且還說打算通過這一單,給那小孩治病什麼的,後來他似乎調查到什麼了,變得有些奇怪……因為這件事情涉及到你,所以我就跟你講一句……」
我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這件事情,你跟其他人說過沒?」
大老王媳婦搖頭,說:「沒有,他們對這種事情,看樣子不是很關心……」
我聽了,點頭說道:「好,嫂子,我知道了。」
兩人點到即止,不再多說。
往外走去,我心中盤算了一會兒,越發感覺大老王這媳婦,別看著其貌不揚的樣子,但內秀,給人的感覺還真不一般。
很顯然,她這邊已經看出了大老王之死,絕不正常。
但袍哥會的大佬們,卻把死因,歸結到小顧這麼一個小人物身上去,顯然是很有問題的。
她如果將此事,與上面那幫叔伯兄弟說起,人家不但不會信她……
反而可能會給家人添些麻煩。
但為什麼會跟我講呢?
按理說,大老王在山城這地界廝混多年,必然也認識了不少的朋友和兄弟。
像秦原這樣看上去挺有手段的人,想必也不少。
而我,與大老王最近聯繫緊密,但論起信任度而言,真的就比秦原這些人,還要強嗎?
又或者,這話兒,未必是只對我說起的?
……
因為土葬政策的緣故,龍歸船廠這邊的喪事辦完之後,大老王的家屬,以及雙喜袍哥會的兄弟就直接上車,趕往鄉下去。
前來送行的賓客,也都各自回返。
我上車之後,沉思了一會兒,便接到了尹鑫鋼的電話。
他問我走了沒有。
我說沒,然後跟他說起了剛才我與大老王妻子交談的內容。
電話那頭的尹鑫鋼聽完,不由得吸了一口氣。
隨後他對我說:「走,我們去附近碰面,當面說吧……」
半小時之後,我們在一處江邊灘地停下。
兩人碰頭,尹鑫鋼認真地聽我說完後,問道:「你覺得,她突然放出這麼一個消息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說:「她可能是覺得王肅的死,與晟業集團有關,但又害怕惹上麻煩……」
尹鑫鋼點頭,說:「難為她了。」
隨後他表情有些慎重地說道:「事情如果牽涉到晟業集團的話,的確是很麻煩,就算是我們,都會束手束腳,不太好貿然插手……」
我說:「那怎麼辦?」
尹鑫鋼說:「不著急,這也就是一個線索,我們也多了一個突破的方向;行了,事情我已經知曉了,回頭派人去盯著,有任何進展,我都會通知到你這邊的,你就不用太多動作了……」
我點頭,表示知曉。
簡單會晤之後,我也沒有問太多,開車返回了江邊小院。
返回來之後,我繼續自己的計劃。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百年何首烏已經用完,再添加上了豬嘴夜明砂。
熬製到了第七天,一切藥物都已用盡,而影寶身上的變化,也變得越發明顯——之前青紫色的皮膚,開始恢復白皙……
雖然沒有最開始那種瑩白如牛乳的經驗模樣,但卻似乎更加接近正常人的膚色。
不但如此,她的整體面容,也似乎逐漸趨於常人。
唯一讓我覺得有些不同的,是她嘴裡的兩顆小犬牙,似乎還是一樣。
只不過,如果抿著嘴的話,輕易還是不會瞧見的。
第七天晚上,我們都在等待著成果,所以並沒有睡下。
我守候在何水的房間門口,盤腿而坐。
屋子裡,是何水以及入定的萱寶……
就連虎子都沒有再朝著月華吞吐,而是守在了大門口這裡,等待著結果。
但是……
越是這般期待,結果卻越是往往沒有到來。
等到了凌晨三點半左右,我都感覺困得眼皮子打架了,裡面還是沒有半分動靜。
我再也耐不住了,敲了敲門。
何水把門打開,問:「怎麼了?」
我說:「有變化沒?」
何水搖頭,說:「沒有。」
我說我來嘗試一下……
正處於藥浴之中的影寶,是沉眠狀態的,無法喚醒與驅使,相當於「關機」,如同失聯狀態。
何水看著我,說:「秀哥,你今天有些反常啊,咋這麼著急呢?」
我苦笑一聲,說:「這不是太過於期待了嗎?」
為了給影寶晉級,這幾個月來,我東奔西走,忙碌許多,所做的一些,都是為了她晉階紫僵。
因為一旦她成功了,我的實力,也將由此提升。
我身上的絕症,或許也就會減退許多……
但問題是,方法我知道,可卻是第一次實操。
無論是藥物的配比,藥湯熬製的火候,以及藥浴的時間之類的……都還是有些難以把握的。
我擔心要是中間有哪一個環節出了錯,導致功虧一簣,那就頭疼了。
畢竟,像我這樣的條件,想要再找一份百年何首烏和豬嘴夜明砂,還真的是很麻煩。
我沒有容錯率。
何水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的緊張,對我說道:「秀哥,放心,你得相信你自己——你看看我,那麼多專家和老師傅,對我的雙腿都判了死刑,結果你一出手,我直接就恢復了……」
我吐出一口濁氣來,說:「那都是你自己的意志……」
話是這麼說,但我似乎又多了幾分信心。
而就在我與何水說話的時候,木桶之中,似乎出現了「咕嘟、咕嘟」的聲音,並且木桶之上,卻是泛起陣陣霧靄。
它仿佛乳白色的薄紗,輾轉浮動,如夢、如幻、如詩、如畫……
整體透著一股不似人間的迷幻光華。
與此同時,某種莫名沁香,突然間在整個房間裡洋溢著,並且朝著外面散播而去。
瞧見這等異相,我下意識地鬆了一口氣。
這感覺,像是……
成了?
就在我緊張地關注著那木桶之上的變化時,突然間我眉頭一皺,感覺好像空氣的溫度,似乎驟降了幾度。
緊接著,外面的院子裡,似乎想起了某種熟悉的哼律來。
「我們都是木頭人。」
「不准說話不准動。」
「不准走路不准笑。」
「動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