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UU年時國內對酒駕查的還不是特別嚴,拿松江市來說,大多是年節附近,市領導或者局領導放出什麼口風了,交警隊才會嚴查幾天。
嚴查的時候交警身邊會帶著記者,專等倒霉蛋。
四個人都開車了,一人喝了一瓶,邊學道就不讓大家喝了。
39寢四個人酒量都不錯,喝一瓶對開車基本沒什麼影響,不然這一瓶邊學道都不會喝。
不喝酒,吃飯為主,飯吃得就特別快。
告訴服務員去前台算帳,於今問邊學道:「你現在還去寺里嗎?下午有時間帶我去一次,我沒去過,不懂規矩。
邊學道被問得一愣。
於今以前啥也不信,只信自己。在寢室看《西遊記》時,他就笑話過唐僧師徒四人取經純粹是浪費飯,想不到於今居然想去寺里……
「怎麼想去寺里了?」邊學道問。
於今說:「最近晚上多夢,工作室也不太順,談妥妥的東西對方都變卦。」
李裕也問:「沒見你信這個啊。」
於今說:「現在信晚嗎?」
李裕樂了:「不晚,不晚,就是菩薩度化你得費點勁。」
於今瞪著眼睛說:「滾蛋」
明白了……
這小子平日不燒香,急來抱佛腳。
邊學道說:「今天不行,咱倆剛都喝了酒,酒後進寺是一罪。」
於今說:「那明天。」說著扭頭問陳建和李裕:「你倆去不去?」
李裕點頭說:「我跟你們去。」
陳建搖頭:「我不行。你們仨都是自由人,我有單位拴著。」
於今說:「你也出來創業得了,整好了,於個十年就可以退休,當一個財務自由人。上班,上一輩子也是個工薪階層。」
陳建說:「財務自由人?老邊算一個,咱仨還是慢慢熬吧。」
李裕說:「我現在的目標就是40歲時退休,帶著家人週遊世界。」
於今問:「哥,你這得賺多少錢才能夠啊?」
李裕說:「三百萬差不多了吧。」
於今撇撇嘴:「美元差不多,不然的話夠嗆。」
陳建問:「至於嘛?三百萬美元?天天吃啥啊?」
於今說:「這個你得問老邊。沒錢時是一種活法,一種人生。有錢時,就是另外一種活法了。對吧,邊老闆」
邊學道說:「怎麼又把我繞上了?我現在一屁股債,不知道去哪弄錢呢。」
於今說:「聽聽,咱還沒跟他借錢呢,先把口堵上了。」說完,於今拉著李裕說:「李老闆,咱一會去你酒吧玩,不帶他去。」
李裕看看表:「時間還早,現在去哪?」
陳建掏出車鑰匙說:「去學校。」
於今看著陳建問:「你小子不是想開車回去禍害學妹吧?」
陳建說:「有老邊的路虎在旁邊,我的車夠看嗎?」
東森大學。
五一回家的學生大多返校了,校園裡很熱鬧。
把車停好,四個人迎著夕陽,在校園裡步行。
畢業一年,熟悉又帶著點不同的校園讓四個人話很少。
陳建問李裕:「回來走走,你們什麼感覺?」
李裕看著前面的主教學樓說:「從進校園我就在想,我大學這四年都於啥了?怎麼過來的?似乎沒什麼印象特別深的事……」
於今說:「跟我一樣,我剛才也在想,這四年我TNR勺都於啥了?」
李裕的情緒似乎沉浸在過往的時光里,沒經過大腦就冒出一句:「知道周玲現在於啥呢嗎?」
於今一下沉默了。
陳建趕緊打岔說:「怎麼會沒有印象深的事?老邊在樓頂上放禮花,咱們在樓頂上放歌……你要知道咱們寢給學校留下不少難忘的回憶。」
邊學道說:「這個肯定了,校領導要是知道真相,估計都能弄個紙人寫上我名字,天天用針扎我」
說著話,四人走到宿舍區,準備上10號樓樓頂看看。
氣喘吁吁爬到9樓,差點暈過去……學校在上天台的樓梯口加了道鐵門。
摸著鐵門,陳建扭頭跟邊學道說:「看你把學校逼的」
邊學道不客氣地說:「是咱們。」
李裕問:「咋整?踹開?」
於今瞪著李裕說:「李老闆,別這樣,上面也沒財寶。」
陳建說:「去主樓,那兒的天台不會封。」
主樓天台。
另外三個沒什麼特別感覺,邊學道倒是一下變得思緒萬千。
站在主樓天台,他想起了許志友、成大器、段奇峰幾個孩子。四年前,他們曾站在這裡談論各自的「夢想」,當時邊學道說:「我想站在這裡往下撒尿。」
他還想到了沈馥。那個女人站在天台邊緣問他:「是不是跳下去就一了百了?」然後連續幾天拉著他上天台喝酒。開始邊學道以為空谷幽蘭一樣的沈馥是個隱藏的酒鬼,後來他才隱約知道,那段時間沈馥整夜失眠,喝了酒才能難得地睡個安穩覺。
他的生命中,有人靠近,有人離開。唯一慶幸的是,邊學道的出現,讓沈馥和許志友幾個擁有了一片更廣闊的天空。
李裕掏出電話說:「我給老大打個電話,挺長時間沒跟他聊天了。」
於今也拿出電話,說:「我打楊浩的。」
陳建說:「我打童超的。」
輪到邊學道,他沒人可打……
孔維澤刑期沒滿,接不了電話。
童超電話照舊沒打通,陳建說這小子去的不是自然保護區,是無人區。
於今的電話打了6分鐘就斷了,楊浩人在地鐵上,手機沒電了。
李裕的電話打了差不多15分鐘,艾峰說他後悔回老家了,早知道大家都在松江,他也留下好了。
校園廣播台播放《愛在西元前》的時候,四個人站在ll號樓下,陳建抬頭,怔怔地看著蘇以寢室的窗戶,好一會兒,問李裕:「蘇以跟李薰還有聯繫嗎?」
李裕說:「上個月打過一次電話。」
陳建問:「她過得好嗎?」
李裕說:「挺好的。」
陳建低著頭:「好就好。」
天黑了,於今張羅著去遇到酒吧。
陳建問:「於啥這麼著急,那裡有相好的?」
於今說:「要是有美女,嘿嘿……」
陳建明知故問:「嘿嘿是啥意思?」
於今右手拍了一下腰帶說:「長槍挑之」
邊學道沒跟著去酒吧,分開後,回到紅樓拿上陶笛,又爬到主樓天台,搬了把椅子,一個人對著月亮吹了好一會《千年風雅》。
徐尚秀、單嬈、沈馥、董雪,不久前在車裡瘋狂吻他的關淑南,還有說長髮及腰再來見他的廖蓼,接連浮現在腦海里,縈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