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開始的一波牛市是05年到07年,就算邊學道不炒股,前世讀報時他也讀到過。
邊學道大致記得這波牛市開始於上證106點附近,終結於上證66多點
知道起始結束年份,知道峰值大概在哪裡,先知者的過人之處就在於此。
地震發生在6年,從時間點上看,在股市撈錢,到震區建樓,實在是太理想不過了。
邊學道盤算了一下,憑藉兩年多的大牛市,如果操作好了,就算為了抗震花出去十個億,沒準自己還能剩下一些。
說於就於股市不等人。
邊學道開始全力調動自己能支配的資金。
北京中海凱旋的房子已經裝得差不多了,留下林琳一個人足矣,邊學道給了邊學德一筆錢,讓唐琢帶著他去了趟香港,開戶,買了一批港股,然後回到北京,兄弟倆同時進入
首先,邊學道用香港帳戶買了一批騰訊和蘋果的股票,還買了一些中石油和中國人壽。
其二,邊學道告訴邊學德,上證指數在106點以前,主要是練手。只要上證指數跌破106點,立刻開始買進,里l—-元的股票,每樣買6萬股,手裡的資金能買多少種,就買多少種。
其三,邊學道用自己帳戶和公司帳戶,開始買進他記憶里有印象的一些牛股,比如煤炭股,比如有色股,比如中國船舶,比如中信證券,比如蘇寧環球……他隱約記得牛市里有一批股表現很搶眼,但他也知道,玩股是刀頭舔血的活兒,邊學道自知技術不行,就算是牛市,弄不好也會傷舌頭。
邊學道又開始缺錢了。
不過他缺的是大錢,小錢還是不缺的。
在現在的邊學道眼裡,20萬以內的,都是小錢。
大伯在北京待了二十多天,醫生告訴邊學仁和邊學義:你們來晚了半年,趁患者精神狀態還好,回家吧。
哥倆在門診樓外對著哭了半個小時,決定回家。
邊學義在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爭上村長的位置,幫爸爸實現最後的願
按大伯的意思,回去時悄悄地走,不麻煩單嬈和邊學道,可是邊學德不能不告訴。
跟來時一樣,一路把大伯送到家,每個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大伯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
無論他怎麼強顏歡笑,在人前裝作毫不在乎,他的生命都在以一種肉眼能看出的速度枯萎著。
回家不久,大伯做主,找人挑了個日子,把邊家祖墳挪到了將軍山。除了邊學德在香港沒回來,邊家的男丁都到場了。
將軍山屬於村子的集體財產,山上零零星星有幾個墳頭,墳冷草長,看上去似乎沒人打理。
用盡全身力氣,蓋上最後一鍬土,大伯一臉滿足的神色。
他看著邊家三兄弟說:「挪過來是我的任務,能不能讓你們爺爺奶奶和我睡得安穩,就看你們兄弟的了。」
大伯身上各種併發症開始出現,與此同時,邊學義和呂大波的競爭也進入白熱化。
呂大波找邊學義談了幾次,見邊學義毫不退讓,呂大波就開始玩渾的。
今天院子裡扔進一隻死雞,明天門口放著一條死狗,再不就聚集幾個青皮用話撩撥邊學義。
邊學義沒空跟呂大波糾纏。
送大伯回來的路上,邊學道給了邊學義一筆錢,讓他拿著錢上下打點疏通,村民啊、大隊書記啊、鄉長啊,能送的都送。
聽到邊學道告訴他卡里的錢數,邊學義有點發蒙。
3萬
就算去掉個零,也比邊學義現在的存款多。
北方的村子,經濟條件差,不像南方一些富裕省份,沒個100萬別想上位。更關鍵的是,邊學義的對手特別窮,呂大波?別說3萬,要是不出去敲詐勒索點,三千估計都拿不出。
這一對比,優勢就顯出來了。
邊學義是個敞亮人,沒動什麼把這3萬留在手裡的小心思,他打聽了一下臨近鄉鎮村子的情況,各項支出都上浮2歸0。
有了資金支持的邊學義,形勢一片大好
好些人風傳:老邊家有人出息了,人家現在不缺錢,就想混個村長于于。
還有人說:邊學義已經放出話來了,只要他當上村長,就聯繫企業贊助,把村裡的路修了。
現任村長陳明患癌去外地治病了,他家人也說:陳村長支持邊學義當下任村長。
呂大波坐不住了。
他是村里一霸不假,邊學義也不是吃素的,從小到大打架無數,發起飆來也是不要命的主兒。
呂大波如此強烈地想當村長,是因為在牢里時聽幾個獄友說起過,別看村長官小,真要是能於幾年,多了不好說,幾百萬那是輕輕鬆鬆。
呂大波聽了,怦然心動。
真要是當了村長,錢有了,村裡的寡婦和俏媳婦估計也不敢拿棍子掄他了,還有那幾個仗著歲數裝大的老傢伙,對我有意見?等著挨收拾吧
呂大波什麼都算好,唯獨算漏了邊學義。
你說這傢伙出來瞎摻合什麼?
其實,前世里,邊學義的前一任村長就是呂大波。
前世,呂大波當村長几乎沒花什麼錢,他都是進門後,往炕上扔一包煙,然後告訴這家人,他要當村長,投票時記得投他。
當時跟呂大波爭村長的是村里一個40多歲的富裕戶,這人特別認干,人比較老實。
呂大波跟他也交涉過,對方不肯讓步,呂大波使了好些小手段都沒好使,最後不知道在哪兒弄了兩個雷管,趁半夜,扔進了對方家的牛馬棚里。
對方退出了。
呂大波當上村長後,果然迅速發家,短短兩年,在春山市里買了三套房,買了一輛普拉多,要錢有錢,要小弟有小弟,要女人有女人。
他也是樂極生悲,當了個村長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一次在春山一個夜總會裡,跟人起了衝突。
起因是有點喝多了的呂大波,在走廊里摸一個正在打電話的女人的屁股。
最開始,女人讓開兩步,什麼也沒說。
呂大波湊上去,看著對方的胸脯說:「你,一次多少錢?」
女人又讓開兩步。
見對方似乎很怕他,呂大波一臉得意,伸手用力捏了一下女人的屁股,搖搖晃晃回了自己的包房。
五分鐘後,一夥男人衝進了呂大波的包房。
呂大波順手從茶几上抄起一個啤酒瓶,大聲問:「都他媽於什麼的?」
他橫,對方更橫。
包房裡面,呂大波帶來的幾個人都被人按在了地上。
然後,進來一個中年男人,看了呂大波幾眼,讓手下把他的手按在茶几上,中年男人用很結實的洋酒瓶,一下一下一下……硬是把呂大波兩隻手的骨頭都敲碎了。
呂大波的手殘疾了,兩個月後,村長的位置也沒了,他的繼任者是邊學義
那是前世。
現在,呂大波想的是,既然邊學義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來硬的。
呂大波人是渾,但不傻。
前世對付老實的對手,他用雷管嚇唬對方。
今世對付難纏的邊學義,他知道,除非直接用雷管炸對方,嚇唬是沒用的
蹲過監獄的呂大波知道,真要是用雷管炸死了邊學義,他自己這個村長也就泡湯了。
於是呂大波想到了找人砍邊學義。
我不砍死你,但放你的血,讓你害怕。
呂大波在牢里認識一個小兄弟,小兄弟鬥毆傷人,因為沒錢私了,被人家咬住,判了幾年。
剛進去的時候受欺負,因為在外面有過一面之緣,呂大波保他,少挨了不少欺負,小兄弟一直感激在心。
呂大波找到他,讓他收拾人,小兄弟微微想了想就點頭了。
見對方答應了,呂大波從兜里拿出26塊錢,這是他最近想盡辦法湊出來的。接著,又從兜里拿出一張照片,指著照片上的人說:「這個人,給他放點血。」
小兄弟拿起照片仔細看了一會兒,問:「他叫啥?」
呂大波咬著牙說:「邊學義。」
邊學道在家裡電腦上研究股票的時候,楊浩找到了他。
看見楊浩的表情,邊學道以為又出什麼事了,結果一問才知道,原來是蔣楠楠學校的副校長和那個楊老師的案子報導出來了。
一個受賄,一個強姦,證據確鑿,已經翻不了案了。
楊浩看上去很激動,他顫抖著聲音跟邊學道說:「楠楠讓我跟你說,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邊學道拍著楊浩肩膀說:「過去就過去了,別說謝不謝的,人生路還很長,你一定要記住,凡事不是只有一個解決辦法,再厚的烏雲,走過去,就是晴天。」
看時間差不多了,邊學道和楊浩一起去食堂吃飯。
老實說,邊學道已經有段時間沒來食堂了,總不來總不來,雖然明知道味道不咋地,居然還有點想吃一頓的想法。
邊學道的飯卡不知道丟哪去了,兩人用楊浩的飯卡打的飯。
吃飯的時候,邊學道問楊浩:「我聽李裕說,一本《道德經》你能背下來大半本?」
楊浩說:「去年是能背下來一半,今天春節回家,我把剩下的都背下來了
邊學道說:「厲害,背下來後,有什麼感悟沒有?」
楊浩看著自己的餐盤說:「我只感悟出了兩個字:律己。」
邊學道笑著逗楊浩說:「我靠,悟得這麼生僻,我還以為你悟的是道法自然呢」
兩人吃完飯,一起往回走,在宿舍區路口分開,邊學道回紅樓,楊浩回宿舍。
同一時刻的春山,邊學義在村口被人伏擊了,後背被人砍出一道口子,鮮血瞬間陰濕了衣服。
邊學義挨了一刀,他大罵一聲,回身就是一拳。
對方見他太難纏,亂揮幾刀,抬腿就跑。
邊學義身上有傷,追了幾步,覺得身體發虛,趕緊回村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