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oo9年1月3o日,農曆正月初五,夏寧的病理診斷報告出來了。Google搜索
拿著報告走出醫生辦公室,童一下靠在牆上,全身力氣像被什麼東西抽走了一般。
報告遞到夏寧媽媽手裡,只看了兩眼,夏寧媽媽眼前一黑,如果不是身旁的丈夫扶住,她就要原地癱倒。
扶著妻子坐到椅子上,微抖著手看完報告,夏寧爸爸仿佛一下老了1o歲。
夏寧是獨生女,她是父母唯一的女兒,是兩人的掌上明珠,現在,明珠暗淡,還只剩下3到6個月的光華。
沒看報告,童媽媽深深嘆了一口氣,在夏寧媽媽身旁的椅子上坐下,讓夏寧媽媽靠在自己肩膀上。
頭才一挨上童媽媽的肩膀,夏寧媽媽「哇」的一聲哭出聲來,惹得童媽媽眼眶也跟著泛紅。
看著靠牆坐在地上的兒子,童爸爸走過去,用力把童拉起來,沉聲說:「換一家大醫院再檢一次,沒準診斷不一樣呢!」
儘管已經做了最壞的心理準備,可真到這一天,還是沒人能接受這個結果。
「對,換一家醫院!」如同溺水的人一下抓住救生繩索,夏寧爸爸猛地抬頭,看著童家父子說:「去燕京,找最好的專家,我賣房子賣地也要治好寧寧……她才27歲啊!老天要收人,收我啊!」
說到最後,夏寧爸爸沒忍住,也哭了個老淚縱橫。
3o分鐘後,夏寧住的病房裡。
夏寧父母強顏歡笑陪女兒說了會兒話,最後實在受不住夏寧那明了通透的目光,兩人藉口出門,只留童在房間裡。
等病房門關上,夏寧直直地看著童,輕聲問:「我還有多少時間?」
童抿嘴不答。
「告訴我。」
童依舊不開口。
幾秒鐘後,夏寧扭頭看著窗外蔚藍的天空,幽幽說道:「你還記得畢業前你在樓頂給我放的那歌嗎?」
童攥著拳頭說:「記得,《張三的歌》,李壽全版的。」
夏寧轉回頭,看著童說:「歌是我選的,我估計那天那8歌里,只有這一是女生選的……沒辦法,你們寢室所有家屬里,我性子最野。」
童:「……」
夏寧接著說道:「現在想想,北戴河那次一共5對男女朋友,到現在,於今跟周玲分了,陳建跟蘇以分了,邊學道跟單嬈分了……沒去的艾峰和南嬌也分了,只有李裕和李薰修成正果……」
童插話說:「楊浩和蔣楠楠也還在一起,還有咱倆。」
對童的話夏寧不置可否,轉而說道:「告訴我我還能活多久,讓我安排一下剩下的時間。」
童說:「咱們後天坐飛機去燕京,到協和醫院再檢查一次。」
夏寧緩緩搖頭,說:「你跟我說咱們是坐直升飛機來的,邊學道又托人打了招呼,這裡的醫生肯定不敢把病檢當兒戲,所以誤診的機率幾乎不存在。你讓我去燕京,不過是浪費我所剩不多的時間,讓我再遭一次做胃鏡的罪。」
「可是……」
「現在我的狀態還不錯,但如果你一定要塞給我一個希望,最後又打碎它,我怕我會徹底崩潰。」
童想了想說:「這種病一般都是要去不同醫院檢查兩三次再確診的。」
夏寧聽了,抬起右手,伸向童。
等童握住她的手,夏寧輕聲哼唱:
「我要帶你到處去飛翔,
走遍世界各地去觀賞,
沒有煩惱沒有那悲傷,
自由自在身心多開朗。
忘掉痛苦忘掉那地方,
我們一起啟程去流浪,
雖然沒有華廈美衣裳,
但是心裡充滿著希望。
我們要飛到那遙遠地方看一看,
這世界並非那麼淒涼,
我們要飛到那遙遠地方望一望……」
唱了半,虛弱的夏寧氣息不夠,唱不下去了。
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歇了將近一分鐘,夏寧睜開眼睛說:「你說好要帶我走遍世界各地,到現在連一處都沒有兌現……來世上一回,若是哪裡都沒去過,對我來說真的很遺憾……趁我還能走,帶我四處看看,哪怕走馬觀花也好……你能滿足我最後的願望嗎?」
夏寧說完,童仰著頭,竭力想把眼淚倒控回去。
本來差一點就要成功了,結果夏寧一句話徹底讓童淚崩:「我性子野,我不想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等死,求你!」
童單膝跪地,輕撫夏寧的頭,溫柔地說:「我答應你。」
……
……
法國,紅顏容酒莊。
見過父母和董雪,邊學道跟沈雅安、洪誠夫坐在朝向葡萄園的小會客室里喝裴桐送來的法式歐蕾咖啡。
洪誠夫會在法國,因為裴桐一家都在法國過春節。
沈雅安則因為艾真陪護沈馥,在英國跟艾真過了一個異國春節後,掐著時間坐歐洲之星來法國見邊學道。
身為有道集團核心高管,新年伊始跟老闆交流一下新一年的戰略思路,對接下來開展工作十分重要。
邊學道喝不慣歐蕾咖啡,強喝了半杯,招手讓傭人送進來三瓶蘇打水,擰開一瓶,看著沈雅安說:「抱歉,讓你跟嫂子在英國過了個春節。」
沈雅安放下咖啡杯說:「我這半輩子,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春節都是在世界各地過的,早就習慣了。」
洪誠夫聽了,笑著接話說:「我太了解老沈了,他在哪兒過春節沒什麼分別,反正都是看書看書看書。」
沈雅安看著洪誠夫說:「你不也以每周兩本書的度在更新知識?」
洪誠夫搖頭說:「不一樣,你讀書是主動,興趣所在。我讀書是被動,怕被時代淘汰。」
喝了兩口水,擰上瓶蓋,邊學道笑著說:「你倆配合這麼默契,是想我給你們漲薪水嗎?」
洪誠夫換了個語氣說:「明年的經濟環境會比今年更惡劣,說實在的,就算你想給我倆漲薪,我倆也沒信心拿。」
沈雅安擺手說:「別捎帶上我,我有信心拿。」
邊學道看著沈雅安說:「這次輪崗,你接手戰略展事業部和文化影視事業部,真的有信心?」
同時具備商人的敏銳和學者的嚴謹的沈雅安靠在椅子上說:「綜藝那塊兒我不插手,今明兩年我準備拍三到四部好口碑的電影,把影視這邊的局面打開。」
洪誠夫說:「口碑這東西不可控吧?」
沈雅安說:「好口碑,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說到底無非四點好劇本、好演員、精良製作、有一個踏實講故事的態度。還有,我簡單考察了一下逗瓣等幾個給電影打分的網站,覺得挺有意思,挑兩個投資或者收購,好好培育幾年,應該會有收穫。」
咦……
逗瓣?
沈雅安竟然跟李碧婷想一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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