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以後，索洛維約夫也要打起精神來，雖說米赫麗瑪這丫頭弄了這麼苦的咖啡，可是也很帶勁兒。
等到庫圖佐夫這個了老傢伙來了，他就有些為老不尊，不過他在土耳其學來的手磨咖啡。
想想自家這個師徒關係，怎麼看蘇沃洛夫大元帥和庫圖佐夫的關係麼，庫圖佐夫不能算是他徒弟，只能說是這些徒弟的師叔，畢竟他也是自己練兵了很長時間，在阿斯特拉罕團的時候，兩個人共事時間並不長，當時也只是關係不錯而已。
但也只是想想咖啡，自己這個情況麼，和庫圖佐夫還是有些區別的，不過從某些角度而言，也是一丘之貉。
有個傳聞也沒有證實，就是庫圖佐夫的愛好.噫，聽起來還有些奇怪，不過在俄國貴族當中，好色還是日常的，像是斯特羅加諾夫伯爵夫婦那樣對於婚姻和愛情忠貞不渝的，確實也比較少見。
自家這種，卡佳算是乖巧聽話愛丈夫的，索洛維約夫都覺得，自己這樣確實對不起她。
可是啊，有的人管不住自己這手啊，雖然和大人愛的是錢，可是比較起來，確實也是管不住自己的手。
他看了看自己這邊的陣勢，也確實擺開了，土耳其人的大營因為眼前這條狹窄的小河，存在，導致他們的陣線無限拉長，正面的寬度卻只有不到兩公里。
「對克里斯蒂安來說，這倒是個很適合他的戰場啊。」
「昨天晚上都沒休息，今天早上還能這麼精神？」
克勞塞維茨也好奇索洛維約夫這種精神頭，他在圍城戰的時候經常會打盹，要麼乾脆就回去睡覺，一旦離開了城市作戰，回到了正規會戰這種野戰狀態下，精神頭就來了。
「喝了咖啡，還要給自己找事情做，也不能讓腦子空著，要不然也要迷糊了。」
「你不是說米赫麗瑪的咖啡泡的苦麼？」
「卡爾，雖然難喝，但是用的還是好咖啡豆。」
只是有個副作用，可能會精神過頭了。
不過他也只是這會兒有機會說說咖啡豆的事情，下面已經開打了。
索洛維約夫在天一亮就給克里斯蒂安那邊派出了信使，不過因為多瑙河附近這個尷尬的地形，確實也很讓人為難。
「怎麼還沒有到？」
克里斯蒂安也有些著急，以往索洛維約夫派人傳達命令的時候，都是提前倒大，可是在這裡，中間沒有幾個沼澤地，都對不起多瑙河沿岸這個地形。
也就是土軍選了一塊還算平坦的地方，這裡正面是往維丁去的道路，在克里斯蒂安所在的這個地方，就是浮橋的所在地。
他要給土耳其人造成的誤導，就是俄軍會為了維丁和渡河點，盡力阻止土軍的行動。
穆斯塔法貝伊麼，並不知道這個情況，但是他看到了俄軍擲彈兵出現在這裡，也比較好奇，究竟是什麼「普通步兵」這麼難打。
出現這種印象也是難免的，一些對於軍旅並不怎麼研究的巴依老爺，或者這位貝伊這樣的大概也就會覺得是這樣。
不過1808年以後，俄軍惟一一個還用主教帽的，也就只剩下巴甫洛夫斯克擲彈兵團了，這還是因為他們在1806年和1807年戰役當中的優秀表現，在制服改革時留下的特權。
現在的俄軍，大概軍帽上區分步兵、擲彈兵和獵兵，還有更高級的近衛軍，不靠近一些是很難看清楚的。
其實在俄國也不缺熊皮，只是現在這個樣子麼，也確實變化了不少。
克里斯蒂安這邊還在等消息的時候，前排的土軍9磅炮就開火了，他們的炮兵配備很雜，有時候一個炮連里雖然炮彈重量接近，可是這個大炮麼，什麼來源都有。
現在土軍使用的這批大炮，就是如假包換的英國貨。
馬哈茂德蘇丹雖然剛上來不長時間，還是得到了英國的大力支持，已經獲得了不少武器，因此前線過來的部隊，能夠拿到英國軍火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誰讓半島戰爭那邊，出現了一個眼睛完好的馬塞納，搞的西班牙王軍已經崩潰，韋爾斯利雖然還能應付，但也是和這個老兵痞互有勝負，對法國人「沒敗仗」應該是不可能的了。
在葡萄牙英國人的壓力主要來自法國人這邊，他們能夠提供的支援也就是保證葡萄牙現有的地方不被法國人占領。
這個有些黑色幽默的，應該是葉卡捷琳娜嫁給拿破崙以後，就是挺著隆起的小肚子，也願意拉著她「親愛的」皇帝丈夫去打獵，但是要打也是打地面動物，不要打鳥。
馬塞納的眼睛，總是沒機會被打中的，倒霉的是森林裡的動物。
這丫頭大概是覺得自己吃全做熟的食物能夠有益身體健康，加上養了很多鳥類反而讓英國人倒了霉。
但軍火壓力不那麼大以後，倒是英國人開始武裝土耳其人，利用巴斯拉地中海的港口便利，兩個方向武裝波斯和土耳其，就是為了牽制目前和他們是敵人的俄國。
順道，在巴倫支海這個方向，走私生意是沒中斷的。
索洛維約夫在前線，還不知道自己的真·老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不過他老爸的DNA已經動了。
這邊土耳其人得到的武裝，可都打到他兒子和女婿這裡來了，順帶還有個侄孫跟著一起吃炮彈。
「Blyat！」
小米哈伊爾是咒罵了一聲，土耳其人居然都有榴彈了，只不過他們運氣很好，老兵謝苗諾夫發現這玩意兒引信定的不准，他正好戴著手套，順手就大力出奇蹟把這個四公斤的玩意兒給扔出了戰壕。
然後，在最前排的土耳其步兵當中開了花。
「到底是老擲彈兵，以前練過這個。」
他們那個有些慌但是也不至於慫的連長，也在這裡誇讚起老兵來。
「我剛當兵那會兒，就在打土耳其人，那會兒這群包頭巾的，打仗都是不要命的往前沖。現在有了新傢伙，打仗倒像是法國人了。」
「不要緊，老傢伙。咱們這邊的炮兵勁兒大，很快就會回敬過去的。」
伊戈爾還跟他這麼說，不過又有土軍排著隊列上來了。
謝苗諾夫還是接著剛才的吐槽：「蘇卡不列，這群混蛋。除了腦袋上的，身上穿的，跟我們也沒啥區別了。」
「連燒火棍都是英國佬的，就是沒上刺刀。」
伊戈爾還補充了一句，這些土耳其人還真的敢來。
交火也越發激烈，他們這個陣地上是兩個連，他們這邊其實還算好的，後面還有加固過的建築，可以在裡面利用射擊口輪番射擊，他們這邊是在戰壕里，還有些獵兵在戰壕前面挖出來了交通壕和散兵坑，就是為了對著那些穿著最浮誇的土耳其軍官射擊。
當然了，土耳其人也是這麼想的，只是因為擲彈兵這邊都在陣地裡面，他們要打軍官也不好打。
前面已經倒了一排屍體和傷兵在那裡，兩邊的對射一直都在持續。
戰爭中的一天，就是這樣，雙方就會打的硝煙瀰漫，尤其是黑火藥這玩意兒。
不過也有人會有些疑惑，土軍當中的巴依老爺和各位軍官老爺們，就感覺到這些俄國佬打仗很奇怪。
火力跟說好的不一樣，就這麼短的戰線上，對於一個師的防守是極限。
但他們有打實心彈射程遠的12磅炮，還有能發射威力巨大榴彈的一普特獨角獸炮，前面的老兵打的很準，陣地前面全是障礙物。
然後除開這些以外，俄軍的陣地上除了一些被扔回來的榴彈以外，還經常性有東西在己方的士兵周圍爆炸。
手榴彈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總算是在一個合適發揮的地方派上了大用場。
這些木柄手榴彈十年前就在軍隊中開始使用了，只是當年的工藝比較劣質，也就是鐵殼比較結實，還能用來干點別的，有些手榴彈甚至還給回收了火藥做炸藥包。
不過這幾年的戰爭當中，擲彈兵們是越來越喜歡這些能隨手扔出去的玩意兒了，比起來二十年以上老兵們用過的那些需要點火的圓球，這個「苞米棒子」還是挺好用的，一拉弦就能用。
當然了，這也辛苦了那些在各地工作的蘇格蘭工程師，他們拿著一堆土法上馬的製作方案，最後還是攢出來了幾套合格的手榴彈生產線，而且威力巨大。
對於俄軍士兵來說，在防禦作戰當中，也不必要去使用那些炸藥包了，這個一次能夠帶出來好幾個的小玩意兒，確實使用也更方便。
炸藥包麼，大概就是幾個捆綁到一塊，在攻堅的時候，掩護個大力士順著敵人的窗戶扔進去。
可能對於俄羅斯人來說，他們確實更喜歡使用威力巨大的爆炸物，別管是當悍匪去研究金庫和運鈔車，還是在戰爭當中爆破一些地方。
別處的人，大概也不會整出來這麼看起來抽象又實用的操作，畢竟還有些危險，一不小心把自己帶進去也是日常。
「好啊，這回都砸到他們的步兵裡面去了。」
對於土軍來說，攻擊俄國人的陣地，確實也是給自己製造麻煩。
俄軍可以輪番射擊，而且在自由射擊的時候打的還很準，就像是二十年前的土耳其散兵那樣，更可怕的是俄軍的「步兵」也是這個戰鬥力，而且還時不時甩出來炸藥。
要是讓索洛維約夫知道了此時雙方的交換比，大概他也會吃驚。
就是自己傷亡了幾十人，就換來了敵方數百人的損失，而且還被從自家的陣地前面給打退了。
「真棒，只是這會兒克里斯蒂安的傳令兵怎麼還沒到？」索洛維約夫換了個地方觀戰，也勉強能夠看到土軍進攻擲彈兵陣地的情況。
他是不知道，派出去的人在他說話的時候，才勉勉強強地趕到了克里斯蒂安那裡，並且傳達了指示。
戰況可能還會有些變化，現在還要準備，等到土軍這邊的戰線進一步拉長，自己要在擲彈兵那邊比較吃力，而且吸引住敵人的時候，把烏瓦羅夫師派上去，最後才是阿爾卡季的第9師。
他這邊倒是克勞塞維茨有些著急了，土軍的攻擊受挫，就是損失不小，但是他們的人多，也難免會出現什麼問題。
不光是他，就是現在看著很輕鬆的索洛維約夫，都預感到從洛姆出來到奧爾索亞，這一路上的土軍數量，可能比他們估計的都要多。
自家算起來也就是三萬六，幾塊地方擺開架勢，還借了一側的多瑙河來掩護側翼，這人員還要加上在對岸一個900人的守衛浮橋北端的不滿編步兵團。
敵人到底有多少，這還是個現實的問題。
「米克，我感覺你還是要派出部隊牽制一下。」
「不要著急，還要往前一些，土耳其人的戰線還沒那麼靠近克里斯蒂安的陣地，除非他們敢於往戰壕里沖，而不是現在這樣對射。」
障礙物總是有用的，而且對於俄軍這邊來說，他們也知道自己怎麼部署的，讓土軍只能在他們面前300阿爾申，相當於213米的位置上，隊形就要被分割開來，不得不繞開一些障礙物，哪怕是自由射擊也不見得怎樣。
倒是俄軍這邊，可以隨意的按照自己意願來選擇掩體進行射擊。
克勞塞維茨的著急，主要還是他對付土耳其人的經驗比較少，普魯士和這種歐洲最大經驗包的距離有些遠，既然對手也已經開始武裝的像是一支歐洲軍隊，也就不再是那個容易拿捏的對手了。
但土耳其人麼你可以相信他們的勇氣，但是不能相信他們的戰鬥力。
俄軍的大炮在土軍靠近以後，就從他們的炮位上開火，這一堆葡萄彈招呼過去麼。
以土軍那種組織度，在巴爾幹招募的士兵可能就是悍匪出身，說他們兇悍是真的。
可是這個戰鬥力麼，遇到俄軍的新步兵團可能還好，能打一陣。
但是對於這些有預設陣地，火力布置良好，而且還有不少骨幹老兵的擲彈兵，他們的能力還是不夠的。
索洛維約夫看到現在，他可能更關注的，還是費奧多爾那邊過河以後的狀況。(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