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這麼搞,也要考慮到塞爾維亞這邊各路豪傑是個什麼看法。
卡拉喬治是從奧地利和奧斯曼帝國交戰的時候就參加的老兵了,那個時候的「自由塞爾維亞」軍團,巔峰時期也有近萬人,只不過因為奧地利的大缺大德,最後他們也開始尋求俄國的幫助。
現在比較幸運的,還是杜里奇告訴他,東部的這兩個獨立性很強的軍閥,對於下屬的控制,主要還是靠暴力。
但是也沒時間先去管他們,如果先去處理這兩個軍閥的話,維丁這個更重要的據點就沒人管了。
而且戰略的重點,還是打通和塞爾維亞人的聯繫。
這些軍閥,說到底還是給他們餵飯都不嫌多的杜鵑,也就是沙俄這個級別也是個老鷹,要不然連你窩裡的蛋都要給踹了。
俄軍的行動很迅速,從克拉約瓦出發到維丁,不過是80俄里的路程,一般俄軍走四天才能到達。到達他預計的渡口,還要更多的時間。
只是索洛維約夫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他這一次要求部隊輕裝前進,步兵只攜帶彈藥和隨身的口糧,考慮到現在已經是春天,多瑙河前線通常又是比較溫暖的,其餘的個人物品,也只留下一個飯盆、一個水杯和搭在身上像個搭褳的大衣。
而且行軍當中鼓點一直是不間斷的,索洛維約夫也嚴令所有的師長和團長,要騎馬跟隨部隊行動。
這種時候,倒是有個好處,就是年紀最大的烏瓦羅夫也是四十出頭,大家都是精力充沛,而且願意配合行動的。
要是換個老頭子居多的指揮架構,可能也沒這麼積極,像是蘇沃洛夫和羅森博格那樣的老頭終究是少數。
庫圖佐夫是懶了一些,不過行動起來他也是快的。
但是大部分人不是,雖然這些俄軍現在也有抱怨,就是突然間行軍速度加快了,然而將軍和軍官,這些老爺們雖說都騎著馬,可是也跟著他們一起行動。
這樣的話,就讓一些老兵想起來了過去這些年的戰鬥。
莫斯科擲彈兵團的老兵們,也想到到了當時還是個小上尉,「奶味還沒褪乾淨」的索洛維約夫,如今在十年以後,已經成為了這支部隊的總司令,自然也有些感慨。
「當時我們也還是新兵,咱們的大人啊,那會兒還是大元帥的副官,就這麼騎著馬從我們這裡經過。過去他在我們團,也是給老爺當副官的。他是我們的長官,這沒錯,可是也像是看著自己家的孩子長大了一樣.」
有些新兵聽了這話,還是一臉懵的,這些個老傢伙當了十多年兵,過去還和軍長有過交情。
「葉戈爾,你可不能扯謊啊。」
「誰跟你們扯謊了,那會兒我跟他不熟,可是我們已經退役回家的老傢伙們,可都是拿他當寶貝呢。你要說起來,我還是跟他一起到了咱們這個團的。」
之後,他就聽到了背後傳來的聲音。
「葉戈爾,怎麼過去了這麼多年,你還是個兵?」
「喲!軍長是您啊,可我每一仗都參加了!那會兒您騎著馬從前面經過,也只管和那些老兵講話,咱走在後面,也就能看著你們打嘴仗。」
「真是的,咱們這個團出來的,說好聽的是話多,說難聽的就是貧嘴,你要是現在就回家了,是不是一邊討了老婆,一邊還要在街邊擺攤說相聲啊?」
「瞧您說的,從我當兵到莫斯科擲彈兵團來,鬼門橋我上過,在波蘭跟法國佬打過,去了瑞典的時候,咱是有些倒霉,讓瑞典人的霰彈給崩了。不過也不要緊,這零件都是全的,大夫說了,也就是皮肉傷。」
「難怪我在瑞典的時候,檢閱部隊沒看著你。」
「咱也不能這麼輕易的死了,回家要是討個老婆,要是生了個小子,還要送來咱們團當兵。」
「還要當兵,就不能想點別的?你要是這一仗打的好了,熬資歷也該到軍士了。」
這會兒,倒是旁邊一個老兵來打岔。
「大人,我們這些老傢伙,能認全了字母就不錯了,就是別給我們弄一堆繁瑣的指令,那樣看不懂。」
「可你們團主是梅克倫堡來的,你們也該知道」
「你妹子都嫁給他了,也不算是外人。還好,雖說是個德國佬,可他平時下達命令都是用吼的,這總比一堆看不懂的詞兒好多了。」
「行了,你們也用不著抱怨什麼,我們過了多瑙河,掐住土耳其人的脖子,就可以狠狠的揍他們了!到時候賞錢是不會少的,要是攻占了哪個帕夏或者巴依老爺的帳篷,沒準還有財寶等著你們呢!」
這話說的,連一些剛加入兵團的新兵,也是摩拳擦掌的。
那點軍餉錢,確實少了點,不過這當兵的發餉和撫恤金,還都是保羅時期給落實下去的,總比一點也沒有強。
對於打劫那些壓榨自己領地的貝伊,或者說是巴依老爺,索洛維約夫還是一點心理負擔也沒有的,雖說他大小也算是個大地主可是想想他幹的事情,怎麼看都跟地主掛不上關係。
這樣下來,俄軍很快就到達了多瑙河,甚至騎兵們到達這裡的時候,後面跟著的工兵使用的大車,已經在幾處比較狹窄的地段開始架設浮橋了。
對於架設浮橋的事情,索洛維約夫當然關心,不過他也在關注著維丁那邊正面的情況。
奧斯曼帝國的守軍,現在就發現了個要命的事情,他們面前到處都是俄國的哥薩克,還有些驃騎兵,甚至還帶著騎兵炮過來。
這裡可是人數眾多,可是要他們的騎兵渡河和俄軍交戰,俄國人可能還比較不講武德。
但是放任不管,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就近在維丁附近的某個沙洲上開始架橋,後續又有沒有大部隊。
至於煙塵滾滾的戲碼,也是索洛維約夫翻譯的三國沒土耳其語版本的,甚至在奧斯曼帝國的宮廷當中,法語也不算是非常流行,這就沒有傳播開來。
現在這個煙塵滾滾的情況,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當年速不台蒙古大軍的規模,甚至更大。
實際上索洛維約夫只是把部分驃騎兵和哥薩克放在了這裡,騎兵的規模可能有幾千,還伴隨著一批克拉約瓦守衛後方的步兵,實際上主力選擇了距離維丁很遠的奧雷霍沃以西的河面過河,這裡的沙洲浮橋架設工作更容易,而且遠離維丁,土軍的指揮官就是有心,也不大可能把斥候派的這麼遠。
更別說因為十幾年來奧斯曼帝國在色雷斯和塞爾維亞的暴政,摧毀了洗劫了一大批城鎮和村莊,本地只要信仰十字的,別管你是不是異端,只要有信上帝和耶穌的來了,對他們來說就是王師。
這就更不用說,俄國是東正教信仰的國家當中,實力最強的那個。
索洛維約夫騎馬在岸邊親自督促工兵在沙洲上架橋的時候,對岸真就有人操著小船過來。
不過他對此有著本能的謹慎,康斯坦丁大公那次遇險,就跟義大利人幹的事情有關。
在經過嚮導的確認以後,才確認這些人是過來報信的。
「哪一位是這裡的博雅爾老爺?」
「要是說到老爺,我們的總司令就在這裡,老人家,您有什麼要說的,直接跟他說就好了。」
只不過這位從對岸來的老人,把年紀更大的烏瓦羅夫給當成了總司令.
「老人家,我只是副司令,這一位才是我們的總司令。」
「看起來不像,太年輕了。」
索洛維約夫今年二十九歲,看起來還更年輕一些,就是他的勳章最多,也沒法讓老人第一時間確認下來。
「人生世事難料啊,老人家。我們這裡的都很年輕,要是論起來資歷,烏瓦羅夫將軍確實是我在侍從室的前輩,可我才是指揮官。您有什麼事情,看到我們在這裡準備渡河,就急急忙忙的搖著船過來?」
「你們來了,不管以後能不能留在這裡,一定要好好的教訓一下這些土耳其惡棍!他們前段時間在我們這裡征糧,還順手燒毀了村莊,老頭我住在山上,倒是沒什麼事情,山下的鄉親們可是倒霉了。」
然後,這老頭就把最近一段時間,土耳其軍隊在對岸活動的情況,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索洛維約夫。
「現在他們到哪裡去了?」
「這一個河段,現在沒人防守,最近的要塞在蒙塔納,海雷丁也只有少數西帕希騎兵在那裡。」
「西帕希?」
索洛維約夫的腦子裡,第一反應還是近衛軍之類的,不過要考慮到西帕希騎兵當中,有重騎兵和輕騎兵。
要是按照拿破崙全面戰爭的圖鑑,大概還有德禮輕騎兵之類的。
「是啊,大人,不過人數不多,也就是一百多。」
「情況屬實麼?」
「也就是這些人,不會再多了,不過跟從君士坦丁堡來的不一樣,這些是本地組織的騎兵。」
「啊,謝謝你,老人家,那我大概是有數了。」
索洛維約夫此時心裡盤算的,就是要快速渡河,然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取河岸地區,然後是海雷丁和蒙塔納。
既然這裡的守軍不多,他還總是有辦法的。
浮橋架設的速度很快,隨後基輔擲彈兵團和莫斯科擲彈兵團就過了河,這兩個團經常編組在一個旅當中。
索洛維約夫看了看這個情況,也就給克里斯蒂安下了命令,要這兩個團帶著炮兵,動作一定要快,迅速的包圍蒙塔納,不要讓土耳其人反應過來。
至於海雷丁的土軍,既然只有一百多人,他就想到了白俄羅斯驃騎兵團,讓這個團過去迅速的拔點
然後,就是在本地老鄉的幫助下,俄軍包圍了蒙塔納,並且把可能通風報信的一些土耳其騎兵,連同他們的據點一起給抹平了。
但就是這樣,也不能提前立一個FLAG。
但索洛維約夫還是有意整活,他在蒙塔納附近一個路口的底下,接受了來自敖德薩當地報紙的採訪。
「諸位,這意味著什麼?土耳其人的大動脈,已經被我們給切斷了一條,他們要是想保證運輸,要麼來找我們交戰,要麼就只能通過索菲亞,經過尼什把物資運輸到遍地都是游擊隊的塞爾維亞南部去,到時候可有他們好受的。」
畢竟他心裡清楚,奧斯曼帝國那邊,也沒有能夠對付他的指揮官。
就是有,也得先去對付小卡緬斯基,這位正帶著他大哥,以及俄軍在多瑙河方面軍的精銳,兵力有八萬之眾,從斯洛博奇亞大舉渡河,並且準備圍攻魯什丘克的要塞。
更何況,奧斯曼帝國的軍隊,此時還沒有做好戰爭準備,很多部隊都在鎮壓塞爾維亞人起義和可能的保加利亞鄉村叛亂。
正面來了這麼多俄軍,自然君士坦丁堡的帝國朝廷給來了個當頭一棒。
他們應付俄軍主力還來不及呢,也難以照顧到此時突然行動的俄軍偏師。
蒙塔納的土軍,也很快在俄軍過河的「獨角獸大炮」的威懾下,最終選擇了投降。
然而索洛維約夫又耍了花招,他故意的在河邊就部署了「獨角獸大炮」,實際上這些寶貝疙瘩還都在行軍縱隊的最後面,過河的炮車確實是真傢伙,可是上面刷了一層漆的木頭大炮,黑燈瞎火的誰也看不出來。
土軍一般在守城的時候,會非常不講武德的殺害來勸降或者僅僅是進行談判的使者,但是這一回,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眼皮底下的俄軍,他們也是抵擋不住,這個時候還是保命要緊。
至於抓了多少俘虜
索洛維約夫看到克里斯蒂安的報告以後,也只是笑笑。
雖然兩個擲彈兵團過去,加上一些配屬的騎兵和炮兵,也不過是四千人,他們也抓了四千個俘虜。
只是這裡面真正有戰鬥力的並不多,戰兵也就千把號人,跟在海雷丁被殲滅的一百多騎兵全是戰兵比起來,差的也很遠。
這個時候,他正在準備繼續進軍,包圍維丁,就見到了來自斯托伊科維奇那裡的使者。
「要邀請我見面?」(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