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的地方，還是要怎麼來解釋。
「陛下，之前我曾經反對過這次聯姻，而且還有些事情，我想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這個時候，亞歷山大聽了，就跟當初在普拉岑高地頂上瞪庫圖佐夫的眼神一樣。
「那好吧，既然是陛下您的決定，我自然要去。」
「這就對了，都已經是中將了，做事情要果斷，不要什麼事情都推託。」
這話講的，亞歷山大本人就是俄國最大的演員。
他猶豫不決，要還是不要的時候.
索洛維約夫也只能想，腹誹也就罷了，有的話可是不能說出來的。
「陛下，不過要到巴黎去，這件事情現在有沒有來自宮庭和外交部的定論呢？」
「要看看歐洲這邊的形勢，米沙，你這段時間可以回家休息，陪伴妻子和情人。說起來，我都羨慕你，妻子和情人關係那麼好。」
然而他家裡也一樣，只不過路易莎有時候和波蘭大妞也會爭風吃醋，她們兩個大概都在炫耀自己生的孩子更可愛。
當然，數量上路易莎略有一點優勢。
「陛下，不過我覺得在這種時候.卡佳雖然能接受雷卡米爾夫人，可是在巴黎.」
「你的風流債已經夠少的了，也不要著急退下，我大概知道，路易莎很偏愛有學識的年輕人，能陪著她長時間聊天的人可不多，你當初就算一個，只是總被派出去.」
然而這話怎麼聽都覺得奇怪，亞歷山大是沒有懷疑索洛維約夫和路易莎之間的私情，就是知道了，沒造成什麼嚴重後果，他大概也就給翻篇了——畢竟他的鐵哥們，波蘭王子，前外交大臣恰爾托雷斯基在結婚以前，一直致力於推倒路易莎，最好能和她生孩子.
現在也只能當路易莎的姐夫，這想想就很逗樂的。
索洛維約夫的老婆還是亞歷山大和路易莎介紹的，加上他一直給尼古拉當老師，這一切倒還好說。
「陛下，如果您有什麼需要，自然可以把我召來。」
「沒什麼，孩子們陸續都長大了，如果還是請家庭教師的話，只怕是地方不夠，我想按照路易大帝中學的模式，正式建立皇村中學。尼古拉和米哈伊爾到那裡去，同時要在旁邊開辦女校.」
總之，亞歷山大說了一通，也就是提出了一些教育方面的意見，皇村中學本來就是計劃中建立的，給貴族女孩也開設同樣的科目，聽起來進步的有些過頭，就是斯莫爾尼宮女校也不是這種情況。
「女孩子相對更感性一些，而且早熟。男女混校的話，也是將來的做法，按照目前這種環境，還是比較適合分開，教育事業也是偉大的，陛下，不過也要有一個過程。」
聽到索洛維約夫這麼說，他倒是覺得沒什麼意思。
但有一條，在朗斯多夫將軍這個監護人以外，主要負責兩個弟弟課綱的是索洛維約夫，讓尼古拉和米哈伊爾到皇村中學去，總是要徵求他的意見。
看到他的態度，亞歷山大倒也非常明確。
「至於皇村中學的事情呢？」
「兩位殿下到那裡去，還是非常合適的，如果只是在宮廷里。陛下，我身為侍從將軍，也得指出來，一些人的諂媚和奉承並不適合孩子能夠更好的成長，總是需要些地位不同的同伴。在宮裡可以有僕人們的孩子，在學校里就是貴族子弟和平民學生，至於其他地方麼.」
「是要體察民情麼？父皇在的時候，他還是皇儲時就經常這麼做了。」
「陛下，先帝為什麼一直都被懷念，這點是最重要的。雖然他老人家脾氣急躁，可是心裡總是裝著臣民的，而且願意和臣民接觸。」
對於這點，亞歷山大也是心裡有數，只不過因為他一向的懶散，體察民情的事情總是半途而廢。
至於尼古拉麼，他還是寄予厚望的，因此也願意讓索洛維約夫帶著他去和各個階級的人接觸。
過去，索洛維約夫為了糾正尼古拉對於練兵的過度狂熱，還真的帶著他去體驗生活過。
「好吧.你現在可以回去了。」
索洛維約夫算是結束了今天的召見，這總是可以下班了，畢竟最近也沒什麼給他安排的具體工作。
皇村中學的事情，按照預科學校的學制，也是9月1日開學，現在還是預科學校的下學期，不至於有什麼升級的流程。
宮裡面反對的勢力也不是沒有，總是有些人比較奇怪，按照俄國皇室這個教育方法，很難培養出來合格的君主，這是索洛維約夫自己的評價。
亞歷山大好歹還有幾個負責的老師，到了尼古拉這裡，要不是他現在客串師傅，可能基礎教育是白幹了，到了成年的時候，怕是覺得小時候學的那些東西，只會讓自己一事無成，再補課也來不及。
嗯，這個是尼古拉一世成為沙皇以後的想法，還是還原歷史的。
當然，索洛維約夫現在不用考慮這些，他就沿著冬宮的走廊往前走，正準備要回家，看到了瑪利亞和葉卡捷琳娜結伴過來。
「兩位殿下，今天還真是湊巧，能在走廊里遇到你們。」
雖然說話有些客套，不過考慮到這二位從小就跟自己很熟，倒也沒什麼。
「啊，伯爵，你從瑞典回來了？」
「總是把那些工作都給做完了，陛下現在也准我回家去陪伴家人，這幾個月倒是可以輕鬆一些。」
瑪利亞聽了，只是笑道：「那可是很有趣的，只不過」
這丫頭，嫁人了以後，孩童時候的性格也很難改變。
「只不過什麼？」
「我的妹妹，」瑪利亞隨後從背後環抱了葉卡捷琳娜，又把腦袋從她背後伸出來——說起來這對姐妹個子都不矮，瑪利亞在背後也藏不住，她只是做起來鬼臉給索洛維約夫看，「那個法國人，你的姨父，可是我們這邊很多人都不喜歡的，過去的敵人，總是在向卡季施求婚，這可怎麼辦啊？」
「我想宮廷和外交部，總是會有妥善安排的。當然了，法國的皇帝陛下還有我姨媽作為皇后，聽起來這種話還不太合適。」
畢竟約瑟芬和拿破崙還沒有離婚，要讓葉卡捷琳娜嫁過去，對於索洛維約夫沒好處，反而可能有些壞處。
「對啊，瑪利亞，米沙的繼母是法國皇后的表妹，這也是他的姨媽。而且，那個男人究竟怎麼樣？我只是覺得，他一定是個惡魔。」
「雖然我在陛下面前表達過意見，」索洛維約夫的意見，就是反對，但是無效，「可是這也要看巴黎和彼得堡大人物之間最後的決定。除了這以外，我那姨父雖然是個可怕的對手，不過比起來英國的一些挑起戰爭的戰爭販子，他還不算是惡魔。」
總之，這算是索洛維約夫破天荒的，站在拿破崙立場上的一次發言。
「你們是親戚，如果我到巴黎去」
「這自然也有安排，而且你不想去，殿下。」
「別說這個了，我們倒可以到花園裡去走走，只是在這裡可沒什麼意思。」
瑪利亞這會兒總算是站出來緩解尷尬，順道還抓住了索洛維約夫的手。
她小時候是個男孩子的性格，索洛維約夫認識她的時候倒是裝成個淑女，現在這會兒也倒是積極主動，而且還在主動製造些曖昧的情節。
瑪利亞生過二胎以後，身材倒是越發的好了，有一些地方的規模，跟普魯士那位王后也是不相上下。
好在不是什麼金髮大波浪，波圓臀翹，那樣可以說是Make Saxony-Weimar Great Again了。
她向來都是宮廷髮式，只是這樣的做法，看起來就比較微妙，容易造成更微妙的修羅場。
他已經欠債不少了，瑪利亞還總是這樣擦邊的製造曖昧，可能比把葉卡捷琳娜送去巴黎，更加麻煩。
只是到了花園裡，瑪利亞倒是改變了態度，她現在臉上很嚴肅。
雖然一開始的動作，顯然是日常她那種擦邊球作戰的一部分，但考慮到妹妹的幸福，總是要找個靠譜的人打聽。
索洛維約夫怎麼說也是拿破崙的掛名親戚，而且當面見過，還被這位皇帝稱讚過，過去也到巴黎去過，應該算是熟悉情況的。
瑪利亞和葉卡捷琳娜從小又養在一起，吃飯睡覺遊玩學習，甚至洗澡都經常在一起，感情就更深厚。
她可不希望發生些糟糕的事情，其實要不是她早早的就和魏瑪安排了聯姻，這次倒霉的可能就是她了。
瑪利亞這個身體狀態，肯定是拿破崙更喜歡的那種。
而且真的要論起來，要不是後來學習了音樂和舞蹈，又收斂了自己的性格，俄國宮廷里這幾位女大公，最假小子的還是瑪利亞。
「好了，這裡只有我們三個人，就像是小時候埃琳娜姐姐把你叫到畫室去一樣，也沒有旁人，我們可以坐下好好聊一聊。」
「不來點什麼飲料麼？」
「說起來，最近彼得堡在流行一種天然礦泉水加果汁的喝法。」
瑪利亞這麼說，索洛維約夫倒是想起來了，最早的碳酸飲料大概是這個時期出現的，而且還是純天然混合的。
「那麼宮裡也有了？」
「皇兄那麼喜歡新奇的玩意兒，宮裡自然是有的，我可以讓侍女們去安排。」
葉卡捷琳娜還帶了個侍女出來，她怎麼說也還沒出嫁，宮廷里的排場總是有的。
在侍女去拿飲料的時候，三人也要就拿破崙的問題來交換意見。
「我還是直說吧，我那皇帝姨父的年紀太大了，他應該和巴格拉季昂親王差不多年紀，而且個子比我略矮一些，還要胖一些。頭腦清晰，反應敏捷，很有些文化，但是卻又很粗魯。一個偉大的人，有時候也很難改變他的一些壞習慣。有時候，還帶著一些義大利式的自以為是。」
「為什麼是義大利式的？」
「1768年以前，科西嘉還屬於熱那亞共和國，那裡的土著居民，多半還是義大利人，甚至我姨父過去的姓氏，也是義大利人那種的。」
「你的老相好瓜斯塔拉女公爵，也是她的妹妹.」
說起來，瑪利亞倒是嫉妒起來波琳娜和她的女管家，居然捷足先登了。眼前的倒還好說，卡佳是兄嫂指給索洛維約夫的合法妻子，雷卡米爾夫人是個向來和大家關係都好的交際花，瑪利亞對她感官也不差。
西爾維婭倒還好說，波琳娜這個女人名聲可是大大的不好，甚至瑪利亞也生氣索洛維約夫居然「自甘墮落」的和這個女人睡覺。
表情上能看出來，索洛維約夫都覺得瑪利亞的醋勁兒很奇怪。
「好了，這不過是過去的事情。瑪利亞，你也要知道有些時候，事物的發展是難以預料的，雖然聽起來更像是哲學話題。」
瑪利亞本來想要擰他胳膊，不過想想索洛維約夫不久前受過傷，她還是有點心疼。
她的做法確實也越來越奇怪，要知道她想要偷襲可是一直沒有得手，而且又忙著照顧孩子們，索洛維約夫日常又經常被派出去。
等到了眼前，卻總是縮手縮腳，最多也就是到曖昧的階段，唯一一次接近得手的時候，最後又放下了。
現在，是為了妹妹的人生幸福，來找到這個比較熟悉情況的人，自然也要保持矜持。
不過想想自己最近也要準備回到魏瑪去，她還是決定利用機會加快進度。
但也只有拿破崙的話題可講，索洛維約夫隨後給她們兩個也提到了拿破崙的優點和缺點。
而且還有一條，就是在外面總是非常得意。
「.這麼說來，我倒是覺得，你姨媽很不容易，丈夫雖然和她關係很好，可是卻總在外面找女人。」
瑪利亞多少是給了索洛維約夫面子，沒說他也是這個樣子，有些對不起卡佳。
「但在法國，這都是正常的，我姨媽還和一些大人物和年輕軍官有來往，這又能說什麼呢？」
葉卡捷琳娜聽了介紹以後，倒是覺得拿破崙這個人，倒不像是宣傳的那樣糟糕。
索洛維約夫是沒意識到，自己正經的把拿破崙是個什麼人，客觀的講了一番，甚至還客觀的批判了一番，倒是讓一直抗拒嫁到法國的葉卡捷琳娜態度鬆動了。
這算是什麼事兒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