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069 英國人那熟悉的曲調

  前哨戰結束以後，穆爾爵士也覺得不太對勁，因此他採用了比較保守的策略。

  至於瑞典人想要擺出積極攻擊的態勢，其實他一句話就差不多能噎回去。

  索洛維約夫的鐵拳，確實也把瑞典人打害怕了，三次規模還不夠大的戰鬥下來，反覆被抓俘虜又給釋放的一批瑞典敗兵，就已經足夠散布恐慌了。

  在俄國和瑞典的這次戰爭當中，也只有這麼幾場大規模的戰鬥，起初給他們信心的，無非是在芬蘭戰役階段的側翼，桑德爾斯和芬蘭民兵取得的一些勝利。

  甚至看起來，這個勝率還挺高，但是戰線已經給壓到了瑞典本土。

  戰線和戰果，確實都不會騙人，俄軍和瑞典軍之間驚人的交換比損失，也是這樣出現的，雖然看起來瑞典在零碎的戰鬥中贏了不少，可是損失的絕對值實在是太大。

  索洛維約夫一個人在瑞典本土指揮的戰鬥，就超過了瑞典軍損失總數的一半，更別說他堅持臨陣換將讓克朗擔任艦隊司令打出來的那場海戰的大捷，這個分數已經給刷爆了。

  更要命的，就是雙方部隊戰鬥力體現出來的差距，就是動用多少軍隊也是難以彌補的。

  在這種時候，採取實際上的守勢，對於英瑞聯軍一方似乎更容易接受一些。

  穆爾爵士也是這樣排列的，至於索洛維約夫找了個山坡蹲坑，雙方可以說想到一起去了。

  「英國人啊，他們還真是顯眼，這個天氣還要穿著紅色的衣服，簡直就是靶子。」

  從望遠鏡里看到的，也是英軍整齊排列的三列橫隊，還有他們側翼的輕步兵和騎兵，炮兵的布置也很有章法。

  索洛維約夫也知道，要是換成英軍的指揮官，哪怕是個比較平庸的將領，大概也都因為自身兵力的限制，不會在這種戰略劣勢階段主動進攻的。

  穩定是很穩定，對於雙方來說，都很難打出來一場決定性的大捷，除非有一方的援軍能夠到達這裡。

  很顯然，根據雙方的戰場情報，都沒有援軍過來。

  大概就是一場互相考驗耐心的戰鬥，索洛維約夫自認為現在的戰鬥當中，他還是比較缺乏耐心的，畢竟和英國人對峙糾纏的時間越長，這個天氣狀態，以及泥濘的路面，都不適合南下。

  要考慮到最麻煩的事情，就是在冰雪融化的3月，路面就開始比較泥濘，對於雙方來說，在路上機動都成了很大的問題。

  也就是說，能夠到地方，然而這個時間並不能保證。

  哪怕是俄軍有了在波蘭的經驗，在泥濘的路面和沼澤地的邊緣可以採用很多辦法，但這也只能改善部份地域的情況，整個下來的話，俄軍要走的路實在是太長，總不能一面鋪路一面走到地方。

  因此，原先的計劃可能就要被打亂，而且也只能是陸續把英軍從卡爾馬給驅逐出去。

  在這個思路下，索洛維約夫也知道，要是率先變陣，還是自己招惹麻煩。

  於是，他只是下令炮兵率先開炮，然後是步兵從正面推進，打一場非常傳統的戰鬥。

  穆爾看到這個情況，自然也開始調兵遣將。

  英軍這邊向前開進的時候，他們用長笛吹奏的曲子，要是靠近的話，也能夠聽的非常清晰，這就是「大清不妙曲」，而俄軍這邊的情況就比較奇怪，各個團都是吹奏自己的曲子向前的。

  要是說起來，也是步兵團之間識別和統一號令用的，至於巴甫洛夫斯克擲彈兵團，他們吹的曲子就比較特殊一點.

  並不是本團的進行曲，而是索洛維約夫之前的樂譜。

  這個既視感，要是靠近了以後，就會覺得比較離譜。

  不知道的，可能又以為是法國人的曲子.

  而且擲彈兵們，他們的腰間雖然沒有鐵條需要拔出來，可是都攜帶著手榴彈。

  甚至俄軍當中，也不止是擲彈兵在使用木柄手榴彈，線列步兵和輕步兵，以及部分騎兵部隊，都開始大規模使用。

  至於在戰鬥當中，面對敵人的抵抗，甩過去一些手雷招待他們，也是慣例操作。

  只是比較可惜的，是黑火藥的威力還是不夠大，哪怕是爆炸以後幾十個破片，給人造成的殺傷也不是預計中的情況。

  現在兩軍正在緩慢的靠近，這種環境下，還是俄軍的大衣能夠禦寒，而且也讓泥漿會濺到褲腳和大衣上，看起來也還好一些。

  而英軍這邊，他們的白褲子肯定是要被泥漿給困擾的。

  至於這種排隊靠近的策略，英國人一般也是有膽量讓對手先開槍，自己後發射擊的。

  不過面對俄軍的靠近，他們在戰前也知道俄軍有少數精銳步兵團能在遠距離上射擊，因此也有些步兵團在靠近的時候，選擇了提前進行射擊。

  而俄軍這邊，倒是能夠耐得住性子，像是往常一樣，靠近再開槍。

  這樣看起來，倒像是過去英法兩軍在西歐交戰中的情況給逆轉了。

  索洛維約夫還想回憶一下巴里林登，當時英軍遭遇法軍時就不是率先開火，要靠的很近才有所動作。

  要是換成梅爾吉布森的電影，雖然成了大型團體操和抗英神劇，不過英軍也是習慣性的後發，而且除了最終決戰，給美軍造成的損失都不小。

  現在英軍居然因為自家武器的情況，選擇了率先開火，不過這對於雙方來說，都不算什麼。

  英軍的射術尚可，有時候能夠在遠距離造成殺傷，打倒個別俄軍士兵。

  不過在索洛維約夫戰前給軍官做的訓話當中，說的也很明白，即使有重傷員，也只允許一到兩名士兵伴隨後退，輕傷員如果不能堅持戰鬥也只能自行後退，違反命令的會受到嚴厲的軍法制裁。

  雖然索洛維約夫性格還好，但是嚴厲的軍法措施，那是從槍斃、絞死到被棒類打的皮開肉綻，都是有可能的。

  甚至索洛維約夫自己曾經半開玩笑地說過：「戰場上的逃兵是懦夫，需要用木棍給他們注入勇敢者的精神。」

  軍法、賞賜和開小差，要是對照起來的話，俄軍士兵還是更希望獲得賞賜，因此在戰鬥中表現的也非常勇敢。

  加上俄軍官兵一向在戰場上非常堅韌，哪怕是被英軍不斷射擊，有很多士兵中彈，他們也在繼續戰鬥。

  總的來說，俄軍從軍官到士兵，哪怕是外國人轉過來的，都經常保持著極高的韌性。

  因此，英軍哪怕是在俄軍靠近到10步以後，發現這些俄軍的線列步兵韌性只會是更強。

  至於靠近到這麼近的距離，也該換成預先裝填的俄軍開火了。

  由於英軍在第一輪齊射以後，士兵就開始了自由射擊，這一次俄軍的槍口集中起來，第三列是預備，主要是前兩列的齊射。

  英軍被打倒的士兵不在少數，如果換成是瑞典軍，俄軍怕是只要兩三輪齊射，就能逼迫對手後退了。

  不過英國人也算是頑強，雖然本土英軍在這個階段大概是戰鬥力最差的階段，不過也不是法軍和俄軍以外的一些軍隊可以比較的。

  雙方現在都展開自由射擊，反而讓各自的統帥都感覺到頭疼。

  索洛維約夫擔心的，還是不能快速解決戰鬥，英軍會給自己部下造成不小的損失。

  而穆爾爵士這邊，在臨陣交火以後，也發現了這支俄軍跟之前設想的不太一樣。

  至於預備隊在後面，還沒有投入戰鬥，至少有兩個步兵團和規模不小的騎兵在那裡，這一次的對手，應該要比在埃及接近被困死的法軍難對付的多，也超過當初在荷蘭擊敗過俄軍擲彈兵的法軍和荷蘭軍。

  當然了，那裡面也有俄軍擲彈兵，穆爾總是知道情況的。

  因此他下令英軍還是要主動和俄軍糾纏，要儘量的利用步兵和炮兵的配合，給對手造成殺傷。

  至於索洛維約夫這邊，現在他倒是有些想投入預備隊了。

  「卡爾，現在看起來，英國人還是很耐打的，我們投入騎兵預備隊可能還比較早。」

  「但現在這個情況，我想穆爾應該想要把我們拖在這裡，他的目標是不失敗，這就是一種勝利。要是給他的兵力多了，可能我們還更麻煩一些。」

  「更麻煩？」

  「是的，好在英軍的常備軍一向兵力有限，他們的兵力不足。」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打那些瑞典人，來擊潰他們的側翼？」

  索洛維約夫聊著聊著，就發現了英軍的問題。

  如果只是跟這些龍蝦兵對戰，可能麻煩還更大一些，畢竟論韌性，他們跟法軍差不多，也就比俄軍略差一些。

  可是瑞典人，從幾次戰鬥下來，哪怕是在巴克萊的戰報上看到的，桑德爾斯手下的瑞典軍，沒有被摻水的部隊，戰力也確實不夠看。

  馮·埃森要是帶了一支沒被加入大量新兵的瑞典軍，可能也不會這麼早就有英軍出現在這裡。

  至於打擊側翼的瑞典軍，確實也是破局的好辦法。

  俄軍一線展開的步兵團當中，只有五個正在和英軍交火，其餘的迂迴過去，打的主要還是瑞典人。

  在這種時候，就看出來康斯坦丁把普團這個俄軍最精銳的近衛軍派過來，那就是個非常英明的舉措了。

  如果是謝苗諾夫斯基團，索洛維約夫不見得相信他們能打開局面，雖然按照訓練大綱來說，射擊項目是這個團最優。

  不過要論起來戰鬥力最強，自然還是普團。

  他決定親自和老弟兄們一起加入戰場，只是等到他騎馬過來的時候，也被第一營的這些老兵給注意到了。

  「小營長，你可算是回來了，我們這些老傢伙，還怪想你的。」

  一個看起來服役了很久的老兵說道，索洛維約夫想了想，貌似這傢伙以前還總是找他討酒喝。

  「謝爾蓋，你這老酒鬼，別說什麼想我不想我，第一營的弟兄們也是.」

  總之，戰前總是要給弟兄們講兩句。

  「現在前面的弟兄們，正在和那些愛喝茶不加果醬的英國佬交戰，這幫英國佬，MD，他們就是要和我們作對，過去還謀害我們的皇上，現在又要給我們的皇上亞歷山大·巴甫洛維奇找麻煩。可是要打敗他們，我們還是要對付隔壁的瑞典人，要把他們從那塊林地上趕出去，用刺刀和拳頭狠狠的教訓他們，烏拉！」

  也沒有多廢話的地方，索洛維約夫在普團還是有威信的，畢竟近衛軍的訓練大綱是他做的，保羅那會兒他還總是帶著近衛軍去接受檢閱，居然從來沒有被保羅責罰過。

  連保羅的親兒子，當時的皇太子，現在的皇上，都沒有這個待遇——當然也跟亞歷山大的行事風格有關係。

  就衝著這一點，索洛維約夫在普團內部，確實也有些威信，這些老兵在戰場上，也願意聽他指揮。

  更何況他在近衛獵兵團的時候，還有後來在波蘭和東普魯士和法國人作戰，表現的都非常出色，如今也是個將軍，連續打敗了瑞典人。

  在他的鼓舞之下，普團的士兵們高呼「烏拉」，隨後就投入了戰鬥。

  不過有些腦子轉彎比較快的年輕軍官，突然想到了個很有意思的地方。

  咱們團出去的這位將軍，原來的首席營長，他的姨父，以前皇上的對頭，可是喜歡這樣手裡握著近衛軍的。

  在戰場觀光了一陣以後，普團總算是投入了戰鬥。

  只是他們這麼打，瑞典人很快就頂不住了，甚至還沒用上刺刀衝擊，就在不斷後退。

  看到這個情況，穆爾也只能看看天色，把英軍緩緩地後撤，避免自己的側翼給暴露出來。

  至於瑞典人有多菜，他也不想考慮這個問題，現在保證還有戰鬥兵力，這才是最關鍵的。

  而索洛維約夫也不願意追擊，他只需要現在把英軍從前哨戰的村莊給趕出去，保證道路的暢通，隨後才考慮和對手繼續交戰。

  瑞典戰場上，第一次英軍和俄軍之間的戰鬥，就這樣虎頭蛇尾的結束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