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048 哪有按照順序用三十六計的？
來到軍營當中，巴格拉季昂和索洛維約夫立即就換了一個狀態，現在是深夜，也不大可能有人來打探消息，尤其是芬蘭師的軍營一直都戒備森嚴。
「好了，現在大家都到齊了，我們之前討論的問題，因為兵力不足，也只提到了奧蘭群島的部分，現在我們的目標，按照最新的計劃，是要越過海峽，直接攻擊瑞典本土。」
巴格拉季昂講這個話的時候，還是信心十足的，在沒有結冰的時候，就已經去摸清對面的敵軍情況，以及這一帶的水文氣象條件。
「終於又要打仗了，我們自從庫涅夫分遣隊被擊退以後，這邊已經有幾個月，都是在和芬蘭本地的游擊隊交戰。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士兵會疲倦的，那個時候就不能打仗了。」
「是啊，敵人是要把我們拖垮，因此才一直躲在森林裡面，因為正規軍的失敗，他們才陸續從山裡走出來投降的，給他們好處，這些人可能不會答應。至於要打仗，各位一定要記住，我們這一次的行動，冒險成分還是很高的，因此要做好充分的準備。」
今天小卡緬斯基也來了，不過他的師是策應部隊，並不是向奧蘭群島進攻的主力。
這樣開會，還是要聽取各方的意見，俄軍在兩翼的部隊，舒瓦洛夫走的是波的尼亞灣北部的道路，巴克萊要從冰上發起進攻，只有小卡緬斯基的部隊，在南北兩翼都發起進攻以後，他們在原地還是不動的。
本尼格森的安排雖然有些雞賊，不過考慮到俄軍的兵力優勢，以及兩個重點區域都要打出去，結合部的駐軍總要保持存在，倒也無可厚非。
但是小卡緬斯基此前在對瑞典軍的作戰當中，一直都是主力。這會兒放起來，他自然是有些意見的。
不過索洛維約夫和他關係好，又是帶著生力軍進入戰場的，他也不好說什麼。
「只是親王閣下，我們應該怎麼做？」
還是有人會問，巴格拉季昂看看索洛維約夫和克勞塞維茨這對搭檔，後者畢竟是從普軍剛過來的，以俄軍當中本地人對德裔的排斥態度，要不是旁邊站的索洛維約夫是這個師的師長，多少還是有些意見的。
但看了幾個團的配置以後，也有人會有疑慮的，怎麼弄了這麼多德佬過來？
這也沒辦法，在俄國神奇的人事關係當中，文化程度較高的德裔和波蘭裔軍官，還是比較容易得到晉升的，主力騎兵團這邊，倒是勇敢的俄國人更多一些。
而指揮機構的考慮，也在於聯絡方便，在戰場上自然說德語的時候比較多。
開會的時候用法語，也是一種「保密」需要。
現在俄軍在外面，顯然是經常在調整防區，而且正在練兵，甚至還整天召開宴會，似乎到了冬天以後，也不打算進攻了——畢竟芬蘭的氣候也很寒冷，夜間時間又比較長，並不適合發起什麼大規模的進攻。
「下面，請芬蘭師的克勞塞維茨上校來陳述我們的最新作戰計劃。」
克勞塞維茨在被法國人俘虜以前，並不能熟練的掌握法語，反而是在被俘、逃亡以及在宮廷服務的這段時間，至少能夠熟練使用了。
「整個計劃的宗旨在於，快速的通過預定區域，對瑞典人的縱深目標進行打擊，從而快速的在瑞典本土的海岸地區展開，進而威脅斯德哥爾摩。」
克勞塞維茨還需要照顧在場俄軍將軍和高級軍官們參差不齊的法語水平，從而講的不是很快。
至於他講的內容，一開始這些俄國軍官們還擔心，又是普魯士人那套花里胡哨的東西。
不過做計劃的時候，芬蘭師這邊一致通過的是，蘇沃洛夫的那套傳令方式沒有什麼問題，要是學習之前普軍和奧軍在反法同盟當中的「創新」是一定會出事的。
而且，不用母語去講話，總是需要簡練一些的，哪怕法語作為各國宮廷的官方語言，通用性還是很強的。
至於這個計劃的重點，也是巴格拉季昂率領原來在阿博的俄軍，以及從赫爾辛福斯來增援的步兵團，在正面和芬蘭師都要進行幾次往復的換防，並且進入休整狀態，然後在合適的時間，芬蘭師出發從奧蘭群島北側發起進攻的時候，從正面發起進攻。
「.兩路一起進攻的主要目的，還是要讓守衛的瑞典軍不能兼顧，但在這之前，我們要做好足夠的戰略欺騙工作，偽裝成我軍準備停戰，而且要做長期休整，進攻也只會從北方進行的態勢。」
「這聽起來，像是索洛維約夫伯爵那本手冊上的內容，因為奧地利的馬克將軍，還落到了法國皇帝手裡。真是很可惜，卡爾大公和伯爵的軍事思想還是很有意思的，就這樣快速的公開了，我們這該不會是按照這上面的策略，一個個的來進行吧？」
克勞塞維茨聽到這裡，沒有繼續說話，他也看著巴格拉季昂和索洛維約夫，看看二人目前有什麼意見。
「話或許是這麼講，要是拼裝個機器，或許要把零件按照說明書來進行。可是我們翻開任何一本軍事理論，沒人照著課本來打仗。戰爭中唯一的準則.」
索洛維約夫對於陰陽怪氣的講法，還是有些心理準備的，於是他用自己的馬鞭在敲打桌面。
「戰爭中唯一有用的準則，就是善於取勝。過去我們在波蘭跨越沼澤地，用圓木填平池塘和沼澤，襲擊了法國人的後方。這一次，甚至我們之前還有個例子可以遵循，就是瑞典人自己。」
「還有這事？」
「各位要是對瑞典人夠熟悉的話，應該也能夠知道，他們曾經跨過波羅的海的冰面去進攻丹麥人，這一次我們在芬蘭進展的如此順利，也是瑞典國王和他們軍隊的不自量力，一面企圖抗拒法國和丹麥可能的進攻，一面又通過外交侮辱折辱我國，除此以外還拒絕我們的外交提議。哪怕他們當時接受了，我們也不用在芬蘭過冬，可能還都在家裡。」
「可是這樣，瑞典人也可能知道我們要採取的行動。」
「所以，要採用『瞞天過海』的辦法，來欺騙瑞典人，讓他們誤以為我們不會從奧蘭群島進攻。最近一段時間，要舉辦招待會，對於軍事行動一定要保密，我們可以做出一種姿態，就是軍隊都要留在海岸線附近的城鎮過冬，並且充實這裡的倉庫，主要是補給食品」
態度是這樣的，大家也都明白了。
「倒是個好辦法，弟兄們在軍營里可以樂呵幾天。」
「但是要注意保密！將軍和各位團長還可以在阿博出席招待會，並且和當地的瑞典貴族有深入的交流，誰要是泄露了半點風聲，那就讓他跟這張桌子一樣。」
隨後，索洛維約夫拔出了腰間的「恰西克」軍刀，對著桌子就劈了過去。
不得不說他這些年也沒有白鍛鍊，一刀就把桌角給削去了。
看過俄文版三國的，大概也都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這一次戰役如果能夠準備充分，實施成功，各位長官，還有下面的弟兄們，勳章和獎金還是不會少了的。
因此，也就沒人在這個問題上囉嗦，巴格拉季昂也補充道：「這一次行動，還是非常關鍵的，大家可以管不好下面，但是不能管不住嘴，更何況，這裡的姑娘還好，有些婆娘，比你們家裡的還粗壯，自己都考慮清楚了。」
至於他本人，演的也是恰到好處。
而索洛維約夫呢，在招待會之餘，也派出了一些軍官，穿上各色平民的衣服，去勘察沿海目前封凍的情況。
12月份確實也不適合行動，因為冰面凍的也不是那麼結實，根據水文氣象條件的推斷，至少也要等到一月初才能夠有所行動。
這個時間，還是按照西歐通行的公曆，而不是俄歷來估計的，要是俄歷的時間，那可能還要再延遲一些。
看起來，兩場招待會的安排還是很合適的，正好尊重當地習俗，順道也要按照俄國人自己用的曆法來過年。
到了1808年的年底，在芬蘭的各地，確實也都是張燈結彩，把街道都修葺一新，順帶還在夜間增加了油燈照明，看起來確實俄軍是要過年的。
這會兒在斯德哥爾摩的古斯塔夫四世，就接到了報告，俄軍確實也正在休整，似乎沒有冬天進軍的計劃。
甚至他身邊的朝臣，也是這樣表示的，畢竟瑞典軍當年跨冰攻擊的距離，可要比目前可能的俄軍任何一處攻擊地點的距離，都要短一些。
因此，瑞典人相對也比較放鬆警惕，雖然把南曼蘭團等幾個團部署在奧蘭群島，用來保護斯德哥爾摩的門戶，不過進一步增兵的計劃，也就此停止。
他們通過最新的情報，知道的情況也是，俄軍最近都在忙於休整和補充過冬物資，但是彈藥囤積的速度明顯放緩，甚至不少部隊都已經去了北方，補給也是往那邊去的。
從表面上看，現在就是這個樣子，古斯塔夫四世甚至覺得，等到這個冬天過去，或許可以和俄軍繼續開戰，畢竟北方這邊，桑德爾斯已經把主力部隊都給撤了出來，損失的萬餘人主要是各個堡壘的駐軍，其中包括一個近衛團。
俄軍這邊，只是老老實實的按照部署進行，每天都是換防、訓練，軍官在阿博城內活動，一副準備過冬，來年春天以前不打算發動任何行動的樣子。
這種鬆懈的氛圍下，確實也能夠讓人感覺到迷惑，甚至之前在波蘭打出來名堂的索洛維約夫，帶著部隊來到芬蘭以後，居然還把情婦從彼得堡給接來，還在阿博城內召開文學沙龍，討論詩歌，而且還在觀察阿博本地的貴族小姐姿色如何。
嗯，這個消息要是到了什利謝爾堡，卡佳就是再寬容，知道丈夫和她允許範圍以外的女人接觸，多少也會有些生氣的。
不過索洛維約夫也提前做了安排，雷卡米爾夫人到家裡去過，順道這些天，索洛維約夫還派自己的副官回去送信，說明這個情況。
就這些芬蘭本地的瑞典妞，長得一個個How dare you的，除了身體比較豐滿，胸大屁股大以外，也沒什麼明顯的優點，這就不符合他的胃口，再說他也只是要做個幌子。
哪怕她們比雷卡米爾夫人年輕，還更有活力，不過這個談吐學識和禮儀，芬蘭的首府相對於其他一些地方，還是很小的，因此也差的很遠。
倒是有一點讓他好奇，那就是阿博本地是傾向於改革和革命的人比較多，哪怕是在瑞典四級會議的貴族和教會層面也是如此的。
也難怪在本地很有些勢力的阿姆費爾特男爵，還是選擇去斯德哥爾摩效力，甚至有時候是出國。
這個人的出身倒也不簡單，他是卡爾十二時期將軍阿姆費爾特的曾孫，索洛維約夫也在試圖了解一些跟瑞典上層有關的情報。
以後打過去的時候，談判也好知道找誰，看看是不是和幾年前他在瑞典的時候相比有所變化。
瑞典的各派力量，他也在試圖了解，畢竟古斯塔夫四世親政以後，斯德哥爾摩的局勢一直都在發生變化。
至於瑞典軍的將領，除了阿姆費爾特男爵，他還注意到了埃森男爵有個遠親在瑞典軍隊中效力，目前似乎還是上將軍銜。
這也不奇怪，波羅的海德意志人，如果不去德意志諸侯國從軍，誰占領他們的地盤，就優先加入這支軍隊。
要不然，索洛維約夫有一次在參謀總部看花名冊的時候，也不至於能夠排列出來一套「巴巴羅薩」計劃德軍的陣容，甚至他自己直屬的團長就姓勒布，之前還看到過博克、曼陀菲爾、巴爾克、邁耶、戈林.
要是去波蘭，沒準在什麼地方，還能夠刨一個隆美爾出來。
這裡的上層貴族，在19世紀還經常都是德裔，說是波羅的海地區這些民族的民族國家，也就立陶宛有點譜，另外兩個甚至說不上是本地民族優勢，到了21世紀倒是顯得有些可笑了，遠程養殖技術確實發達，能夠讓人顛倒黑白，混淆是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