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044 1808年下半年的第一場雪
夏洛特被尼古拉馱到岸上來的時候，昏昏沉沉的，只是感覺到有人在擠壓自己的胸腔，然後等到她意識有點清醒的時候，發現自己一直在噴水尼古拉這急救學的還挺到位，夏洛特灌肚子裡的水還是讓他給壓了出來。
萬幸的是，沒怎麼嗆到肺管里去，要不然肺炎在這個年代還是很要命的，肺結核還能拖一拖，這個可沒有太好的應對方法。
只不過，夏洛特想想尼古拉這個魯莽的傢伙，都幹了什麼，臉立馬就紅了。
「洛蒂，你終於醒了，怎麼看起來有些發燒啊？」
夏洛特從小到大，都是個羞恥心非常強的人，別管那是小女孩、少女、新娘還是少婦，以至於變成個老嫗的時候，一向都是如此的。
船翻了以後，尼古拉確實拼命把她撈了上來，不過她又不知道這些急救的辦法。
但是，她很喜歡尼古拉，雖然有點魯莽，這個時候居然跟自己「親嘴」，和一些比較開放的宮廷和貴族圈子不一樣的是，普魯士宮廷向來比較抽象，幾乎是對立面的東西，都能夠在這個地方找到。
而尼古拉不了解這個，他看到臉紅的夏洛特，還以為她是燒起來了，於是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然後又給摟在懷裡。
說起來，他和侄女們在一起的時候，也經常把外套脫下來給她們抵擋風寒，一向是個暖心的小叔叔。
只不過，這裙子灌了這麼多水，要是說起來，又冷又潮濕，也還是會讓夏洛特生病的。
索洛維約夫雖然惱怒於自家學生這樣魯莽，打翻了汽船，畢竟這算是他和路易莎之間友情+愛情的見證，不過能平安無事，還把夏洛特給撈上來，算是謝天謝地了。
甚至，還有些計劃通。
至於回到宮裡，路易絲王后也沒有責備女兒，只是把她衣服都脫了，然後給趕到浴缸裡面去，再派幾個女僕過來照看。
「伯爵，我這女兒還是給你們製造了不小的麻煩，她雖然看著很老實」
路易絲王后剛要說，就被索洛維約夫給打斷了施法：「說起來，她是老實，而且有些沒有主見，總是需要家人來進行保護的。我比較擔心的，還是殿下的身體狀況，您在這裡稍候，我派人去藥房取一些草藥來。」
雖然目前為止，去清朝的商人還沒有歸來，然而從恰克圖進口的中藥材，通過口岸過來的還是暴增的。
由於莫斯科和彼得堡對於「草藥」需求量的飆升，甚至於恰克圖意外的在戈洛夫金使團失敗的案例以後，還能夠創下兩國之間邊境貿易的新高，兩邊的商人都算是賺到了。
也包括百萬街，以及彼得堡這裡不少藥房，索洛維約夫派人去百萬街4號藥房取藥，他可是真正的開了一個方子，然後又讓自己的僕人去買肉。
這種時候，自然還是需要當歸羊肉湯，一大碗灌進肚子裡去應該沒什麼問題。
至於現在，他還真的想要教訓尼古拉，雖然還有點捨不得打，太后給他揍這小子的權限，不過想想揍他一頓也沒啥用處，也就罷了。
尼古拉這小子，把他剝了衣服扔進浴缸裡面，都快裝不下了。
索洛維約夫看看，嗯，發育狀態非常正常，再過幾年就得考慮給他說媳婦了。
至少不像是腓特烈·威廉王儲那樣，FW三世國王還有個FW兒子指的還是某些方面不成。
考慮到以後老羅家的男丁，都還得靠尼古拉這小子和夏洛特勤奮造人開枝散葉呢，那就更不能打了。
這事兒，索洛維約夫還是有點記憶的，雖然並不準確，俄國皇室的男丁，從這一代人王后，都來自尼古拉確實也沒錯。
這也要怪其他三個兄弟，亞歷山大和康斯坦丁和老婆沒有養大的孩子，要麼就是貴庶通婚的庶子，要麼就是和情婦的私生子，而米哈伊爾盼了一輩子兒子，他老婆卻生了幾個閨女。
只有這個尼古拉，和夏洛特一連生了幾個兒子，這才解決了自彼得大帝以來一直的男嗣危機。
「頭兒，我想我錯了。」
「你豈止是錯了，科里亞。不過自己闖的禍，還能夠自己彌補回來，這就是萬幸了。然而.伱帶著夏洛特去看鯉魚，還支開了侍從和護衛，這麼做事的話，太后殿下怕是會很生氣，也好在我們都在這裡。如果是在我家莊園旁邊的拉多加湖，怕是你們兩個就沒有這麼好運氣了。」
「是，頭兒。」
只是，他這樣裹著塊浴巾，把自己遮擋的嚴嚴實實，又留了長頭髮。
索洛維約夫想想，埃琳娜要是現在找模特，怕是自己弟弟更合適。
尼古拉的造型，在目前這個12歲少年的狀態，還是過於柔和了一些，跟他的身高搭配，違和感麼
考慮到他喜歡運動，「排球少女尼古拉」這種主題倒是很適合他。
但這也是不能說的，他只能提醒尼古拉：「做事情前，還是要考慮後果的。如果將來有一天，皇上讓你掌握個要害部門，或者出去帶兵，你總是要提前進行思考的，有些時候不能魯莽。像是.」
「像是什麼？」
「先帝保羅的措施，每一項都有針對性，可是他做事的時候，就很欠考慮。」
索洛維約夫還是很推崇保羅的，雖然他有著各種各樣的毛病，不過跟歐洲現在這些蟲豸君主和政府首腦相比，出發點還算是好的，而且確實也為中下層的平民和農奴著想。
「頭兒，頭一次聽你這樣評價父皇，你一向對他都是很尊敬的。」
「是啊，我是對保羅陛下很尊敬，可是他有問題的地方，我也不得不說。另外，陛下也好，康斯坦丁殿下也好，你和米哈伊爾也好，倒是你最像是先帝。我不能讓你走他走過的彎路，才願意全心全意來指導你的。雖然我經常又不在彼得堡，不過對你的事情，我會非常上心的。」
與此同時，路易絲王后拿來自己的裙裝，倒是把出浴的大女兒裹在裡面。
「洛琴，你好些了麼？」
「媽媽，我應該是沒事的，只是不要像是小時候那樣，我也不像是妹妹那么小一點。」
路易絲王后自己也笑了，她也不清楚這樣把大女兒埋在自己胸懷裡，算是獎勵還是懲罰了，甚至夏洛特一邊有點臉紅，一邊還有點享受，畢竟媽媽很久沒有這麼關照過她了。
畢竟她也才剛過10歲，還沒有脫離母親的照顧。
「不過，那個尼古拉啊，我能看出來他喜歡帶著你到處遊玩。只是，現在你覺得他怎麼樣？」
「尼基很好，我們會成為好朋友的，他還跟我說要讓我當他妹妹。」
「那要是成為新娘呢？」
夏洛特怎麼說也是個真公主，而且還是個小孩子，說起來就越來越臉紅了。
「媽媽！」
「啊，現在提這個是太早了。不過要是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的話，如果能夠長久，自然媽媽會去想辦法安排。我是從尼古拉的哥哥，皇帝陛下那裡知道，他有這個想法的。畢竟普魯士和俄國是傳統意義上的友好國家，媽媽和這位皇帝又有些私交。不過你還太小，這事情自然就要放一放。」
說起來，夏洛特的性格，因為長期跟著母親顛沛流離，從柏林一直來到了彼得堡，總是比較懂事和早熟的。加上她又是長女，在母親這裡自然知道的還要更多。
只是妹妹這個時候卻很調皮，夏洛特是跪在床上，被母親給攬在懷裡的，正好腳心對著亞歷山德里娜，這丫頭看著「熱氣騰騰」的姐姐，剛從浴室里出來，腳底板還被泡出來一堆褶皺，也忍不住要動手去碰一碰。
路易絲王后對於孩子的教育，相對來說還比較平民化的，跟她那丈夫的宮廷里總是要跟人民保持距離還不太一樣。
只不過，這種情況下，也只是對女孩的教育還算成功，兒子們的情況就比較糟糕。
「德里娜，怎麼能這樣和姐姐開玩笑呢？」
路易絲還擰了二女兒的鼻子一下，不過這也是母女之間比較親昵。
她還要和大女兒講一下尼古拉的事情，而且發現尼古拉這些日子帶著夏洛特出去玩，又一起上課，這幾個月里也增加了不少好感，要是可以的話，也許還真是一樁好姻緣。
而與此同時，在尼古拉那邊，索洛維約夫讓侍從給自己這個笨蛋學生換好了一套衣服，然後佩戴好了獎章。
「這樣不錯，只是你不能再這樣魯莽了，一定要考慮一下。至於你們，先退下吧，我有些事情要和殿下單獨說。」
在侍從們都離開以後，尼古拉倒是忍不住抱怨：「頭兒，你也喜歡把人都給支開，我可是跟你學的。」
「可這種時候，弄的這麼危險。你的身體好，掉到水裡還能自己上來，而且也不怕生病。夏洛特公主比你小兩歲，而且身體一直也不太好，是在這裡調養了一陣才健康起來的，她要是生病了怎麼辦？」
「是的，頭兒，你就不要再說這個了。」
「不過，我也是聽到過傳聞，你覺得洛蒂怎麼樣？」
「她很可愛，我喜歡帶著她到處遊玩。」
「有好感，不是麼？只是將來，等你長到十六歲以後，有人要給你說一門親事，對方如果是洛蒂，你會怎麼想？」
「再好不過了！我知道的，皇兄有個波蘭女人，除此以外還有別的女人，回來還愛著嫂子師傅你也是，有了卡佳姐姐以前，還跟幾個法國和義大利的女人鬼混。」
「你這小子！」
索洛維約夫多少是給他氣樂了，雖然總是說他是「地主家傻兒子」，不過因為在這麼個宮廷里，還是有些早熟的。
「師傅，我說的也是事實，而且姐姐們跟你也太親密了點，要不是你躲著瑪莎姐姐」
「那沒有辦法，那時候你還小，瑪莎總是纏著我給她寫樂譜和詩歌，現在都嫁人了，還是這個樣。」
他只能用這種辦法來否認，打斷尼古拉的施法。
「但是看起來很危險的，皇兄最近總是造訪喬治小姐那裡。」
這小子在某些方面，也不算傻，而且還有點懂，這個事情肯定是從宮廷里聽來的。
「不要說這個了，陛下將來給你要說個媳婦，洛蒂肯定是個優先選項，她又是那麼老實安分，還聽你的話。不過不考慮這點，你也不能總是讓她處於危險當中。」
「是，頭兒，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肯定會對洛琴好的。」
「知道就好，羊湯已經煮好了，我們到餐廳去吧。」
說是餐廳，塔夫里德宮裡面每個房間都很空曠，一個會客室可能就要占據很大的面積。
路易絲王后考慮到兩個孩子都剛剛落水，也選了取暖最好的一間宮殿，然後讓僕人把這一大鍋都給端上來。
「就是這個了，羊肉湯裡面加了很多東西，都是滋補的，你們兩個小傢伙。」
在路易絲王后這裡，多少說話還能隨便一些，索洛維約夫甚至還能撫摸著尼古拉的馬尾來這樣說話。
也不知道這是誰給他做的造型他這個當師傅的，總是要關照徒弟，這樣的話，看起來總是有些女性化。
不過他也就是這麼想想，吐槽也只能放在心裡。
熱氣騰騰的羊湯，也不是那種上菜的方式給端上來的，而是撈出來了羊肉、藥材和蔬菜以後，盛出來放在兩個孩子面前一人一大碗。
至於路易絲王后，她那裡也是一大碗，羊肉總是對下奶有些好處，怎麼說她還有個孩子要餵。
這看起來是個其樂融融的畫面，大家也都忘了之前尼古拉把船給開翻了的囧事，太后溺愛兒子，加上路易絲王后沒有提出什麼意見，自然都還是好的。
「快看，下雪了。」這邊正喝湯的時候，大家都聽到了德里娜指著窗外的驚嘆。
窗戶外面現在開始下雪，也意味著彼得堡這裡也要入冬了。
等到波羅的海的冰面上凍上，也就該準備向瑞典本土進軍，這個時候也需要考慮的，是防寒的措施，以及怎樣快速行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