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041 這算是巨大的變數
索洛維約夫也和彼得堡的朋友們通信，大概是知道亞歷山大去了埃爾福特以後，塔列朗的拉皮條行為最後吃了閉門羹，只是亞歷山大也沒有公開自己妹妹的個人情感問題，也只是給擱置下來。
就是這樣，大姨夫想必也不會死心，雖然他現在並沒有和約瑟芬有離婚的具體動作，但無論從塔列朗的做法來講，還是從還原歷史的角度來講，拿破崙對於生兒子的執念，總是會有些麻煩的。
他要找個女人造「小鷹」，還是要身份比較合適，有聯姻價值的那種，更重要的是要看看這姑娘的父母有幾個孩子，生了多少兄弟姐妹。
當然，拿破崙的愛好麼，算是比較博愛，各種類型的女人，只要不是年老色衰的那種，他都能喜歡——考慮到他的年齡，這好像也沒什麼，就算是約瑟芬這種情況，他們之間關係倒還不錯。
從路易的兒子陸續出生開始，約瑟芬就一直面臨這種問題，甚至被自己女兒吐槽，這個繼父可能要找個女人生孩子之類的。
還有就是塔列朗先生，不僅自己熱衷於找漂亮的貴婦，還熱衷於給自家老闆拉皮條，比如說奧地利的瑪麗·路易絲這樣的，不過對於法國來說，更有利的還是和俄國聯姻。
不過拿破崙要找媳婦，適齡的俄國公主當中，前三個都已經嫁人了，也就是亞歷山大最偏愛的葉卡捷琳娜。
安娜年紀太小，至於亞歷山大和路易莎的女兒們年紀更小，拿破崙要是給自己侄子找媳婦，可能從她們當中選一個還是比較合適的。
但現在這種時候，葉卡捷琳娜的事情，又出現了很大的變數，以塔列朗先生的做法，他可能還要再拉那麼幾次。
因此，這事兒也要在小範圍內進行，可不能讓別人知道葉卡捷琳娜看中的未婚夫出了事。
而且這種事情，在俄國的貴族圈子裡可能知道的比較多，要說起來本地的法國貴族麼，要是科蘭古先生可以算一個，其他的一些人都是僑民或者保王黨出身，自然也不會有事。
真正要出了問題的，怕是宮廷當中比較活躍的法國僑民們，自己的相好雷卡米爾夫人都有這個可能，畢竟她那個沙龍里貴婦很多。
女人麼，難免就會有那麼幾個長舌婦，以及比較八卦的人.路易絲王后雖然挺八卦的，不過她的身份地位和脾氣秉性，向來還是比較謹慎的，有的傳聞她是不會傳播。
只是要防的，怕是還有葉卡捷琳娜的姐妹們，雖然這姐妹幾個感情很好，不過要考慮到小妹安娜雖然年紀小，多少有點童言無忌和對姐姐的嫉妒心，以及埃琳娜和瑪利亞對妹妹關心過度，可能會發生些什麼。
從主觀上講，索洛維約夫也不贊同法俄聯姻，雖然這事兒談成了，對他並沒有什麼影響。
甚至還有好處，畢竟法國和俄國要是結成了事實上的聯姻同盟，以他和這幾個小姑奶奶的關係，其實得到的好處，倒是比姨媽是法國皇后得到的好處更大。
不過以父親和繼母的立場上來看，這樣就不合適了，而且索洛維約夫的性格，也不願意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
他現在想的是，一旦出現了什麼意外事件，亞歷山大可千萬不要讓自己參與到這種事情裡面來。
盤算自然也簡單，要麼和瑞典打仗，要麼和土耳其打仗，彼得堡現在可能是非還是比較多的，而且從亞歷山大決定加入到反法同盟，再到提爾西特和約，一直到今後幾年，反正在這個地方，如果你有一定地位還有些實權，總是比較麻煩的。
他走在台階上的時候，已經快速的確定了自己的立場，今後要申請外放，瑞典的事情結束以後，他就申請到多瑙河軍團或者克里米亞去。
不過，他這會兒思考完畢，也看到了在走廊里的瑪利亞。
「米沙，你這個時候回來，發生了什麼？」
「我有些事情，因此急忙地從維堡回來了。」
有瑪利亞在這裡，確實也比較麻煩，那就是她和葉卡捷琳娜是姐妹中最親密的，而且以她前段時間的做法，攛掇姐妹們「贊助」騎兵團，還都派到芬蘭師來.
雖說是絕好的幫助，然而考慮到瑪利亞對自己的態度，多少是在「養小白臉」，雖然是只有態度親昵，沒有實際熱戀和激情的那種。
這會兒她在這裡，要告訴葉卡捷琳娜的話，肯定消息是能散布出去的。
索洛維約夫倒是很相信瑪利亞，把她當成摯友，不過瑪利亞在魏瑪的宮廷裡帶來的侍女，不見得就可靠。
畢竟德意志諸侯的這些大小邦國，從奧地利皇帝一直到某些邊境伯爵，整個德意志地區就是個大型情報交流中心，以及各種變換陣營的大型劇場。
要是瑪利亞身邊有這種人的話，也難免會有事情的，畢竟從俄國的女大公，薩克森-魏瑪的儲君夫人這裡，還是能夠聽到比較重要的傳聞的——誰讓她娘家的勢力大呢？
「瑪莎，好瑪莎，你千萬不要跟別人去講。我帶來的消息，跟我的摯友有很大關係，在圍攻要塞的時候.」
索洛維約夫看到了瑪利亞背後跟著她從魏瑪帶來的侍女，也故意是用俄語講的，就是主打一個語言屏障。
瑪利亞也是當即會意的：「該不會是.」
「是的，可是我又沒法在這裡講，要借過一步說話」
只是索洛維約夫也有點緊張，畢竟他想過瑪利亞這邊的問題，可沒想到她就會在這裡，而且還一把抓住了她胳膊。
這樣「主動」，倒是瑪利亞以前沒有遇到的情況。
兩個侍女都讓瑪利亞給遣走，現在只有他們兩個。
「要告訴葉卡捷琳娜的話，還是我該怎麼說米沙的事情。」
「多爾戈魯科夫，他.」
「是的，這還真的是不幸。只是可憐了卡季施.她還期盼著，怎麼說呢巴格拉季昂親王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好，這才把我給叫來。」
「這樣的話，這種痛苦的事情，也不能只要伱一個人去講，這種痛苦雖然不能有太多的人來分擔，我們兩個從小就住在一起，是很親密的姐妹，應該讓我一起去分擔。」
「那好吧，可是你身邊的人也不要知道這事，我擔心的是卡季施會被法國人提親，你知道的我不會站在我目前的那個姨父一邊。」
瑪利亞倒是覺得，索洛維約夫考慮的還是很細緻的，而且對誰都是這樣，只是今天有點冒失的是，一直抓著自己胳膊。
不過，這種感覺，她還是很喜歡的，雖然對方只是拿自己當摯友。
索洛維約夫可知道，瑪利亞從小就跟自己關係比較好，不過更進一步的事情，他可不想給自己造成什麼麻煩，只是今天這樣失禮，也難免會產生什麼不好的影響。
比如說，宮裡以前有個教姑娘們「昏倒」的「小妖精」，就是巴格拉季昂的媳婦，在維也納當沙龍主人的親王夫人.
也好在瑪利亞這些事情上，還比較靠譜，而且又是和自己妹妹有關係的事情。
至於葉卡捷琳娜，她這兩天確實也經常是心神不寧的。
她畢竟才20歲，而且要考慮到，因為太后和沙皇本人一向的溺愛，她多少還是有些小女孩心理的。
這樣的話，她的性格大概跟戀愛腦階段的娜塔莎，也沒什麼區別.也就是因為養在宮裡，葉卡捷琳娜還比較知道分寸。
「你這個時候來了，索洛維約夫，該不會是有什麼跟前線有關的消息吧？」
多少，還是得給她點心理準備的時間。
要考慮到，米哈伊爾親王很可能是讓炮給打成兩截了，也不能和她說的太糟糕，甚至葬禮都要是軍事葬禮，不能讓軍人以外的人靠近的，避免給她造成太嚴重的心理創傷。
畢竟，哪個姑娘也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心上人，最後是殘缺不全的樣子。
「確實是這樣，彼得·伊萬諾維奇給我來信了，是圖奇科夫將軍給他寫信，提到了米沙的事情。」
「米什卡他還好麼？是不是受傷了？或者，是生病了？我聽說在芬蘭的軍人，因為水土不服，有不少生病的。」
葉卡捷琳娜是不願意相信一些事情的，她現在還往好的方面想。
「並不是受傷，也不是也不是生病了，凱薩琳」
索洛維約夫說話的神態，其實也都在暗示葉卡捷琳娜，讓她自己注意到這個情況，而且心理上還有個準備，剩下的，大概就是他和瑪利亞想辦法給圓回來了。
「該不會是那種最糟糕的.」
「可以說是這樣，米沙是個好樣的，他一向是個出色的騎兵將軍，然而這一次顯然運氣也不在他那裡。圖奇科夫在戰鬥中負傷，而他是被敵人擊中，不過.」
「不要再說了！我知道這種事情，也總是需要有人來告訴我的。」
葉卡捷琳娜一直以來都有不好的預感，現在這些不幸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她是不願意相信，不過索洛維約夫來了，他從來都對姐姐們很誠實的，即使她不願意相信，可是事實也就是這樣發生了。
「我們願意和你一起分擔痛苦，卡季施。」
「是啊，不管是哪個米哈伊爾.好妹妹，你也不要讓自己太難受，願意的話就哭出來吧。」
「是啊，這種事情，要你知道了，痛苦也不能只有你一個人來承擔。」
「那好吧」
葉卡捷琳娜看起來目光都呆滯了很多，不是平時那個任性活潑的姑娘，她努力讓自己站起來，看起來狀態是和平常一樣。
然而瑪利亞和索洛維約夫都很擔心她，因此靠的很近，瑪利亞還給葉卡捷琳娜的侍女使了個眼色。
意思也很明確，一旦葉卡捷琳娜這邊出現什麼異常狀態，那就要立即行動。
然後，也不出意料的，葉卡捷琳娜走了兩步，整個人身子就癱軟下來，要不是瑪利亞抓住她的胳膊，怕是立即就會摔倒在地面上。
這個時候，還是親姐妹更靠譜一些，尤其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瑪利亞在嫁人以前，除了出天花的那回，也很少跟葉卡捷琳娜分開，自然感情也很深。
看看妹妹被打擊成了這個樣子，她也跟著心疼。
索洛維約夫這個時候，就順手把葉卡捷琳娜給抱起來，又給她平放在沙發上。
「米什卡，我的米什卡！」
等到她略微鎮定一些，又開始痛哭起來。
看到她這樣，瑪利亞也在幫她擦拭眼淚，而且姐妹兩個靠的很近。
「可是這又是難免的，在戰場上發生的事情，都很危險的。我們的哥哥科斯佳也曾經遇險過。」
「是啊，我們這些男人麼，在前線打仗的時候，難免會遇到這種事情。殿下，為了你自己的健康考慮，悲傷可以現在釋放出來，可是也不要一直沉浸在痛苦當中。」
但是葉卡捷琳娜還是伏在沙發上，一直都哭泣不止。
甚至這個事情都沒來的及告訴亞歷山大和瑪利亞太后，太后本人在加特契納，自然沒有和女兒們在一起，而亞歷山大這會兒正在召開國務會議。
當然，亞歷山大也收到了一封來自巴格拉季昂的信，是默許了這種做法，讓索洛維約夫來傳遞消息，多少也能夠有些緩衝空間。
不過對於妹妹的痛苦，亞歷山大也感覺到無可奈何，畢竟心愛的人在戰場上陣亡，這樣的事情很難讓人接受，畢竟不是因為生病而去世的，哪怕是生了急病，也還有些心理準備的時間。
一個平日裡很健康，看起來不會出事的人，就這樣沒了。
當天晚上，葉卡捷琳娜就換上了一身喪服，不過考慮到這事的影響，亞歷山大也就安排妹妹到亞歷山大·涅夫斯基修道院去小住一段時間。
葉卡捷琳娜失去了未婚夫，對法國這邊倒是沒法繼續搪塞，雖然可以一直採用鴿子戰術。
可瑞典這邊，總是要想辦法，快一點結束戰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