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036 索洛維約夫的芬蘭步兵師（中）
「要看這幾個團，我都已經提出過要求。」
「你可真有意思，怎麼還選了一個擲彈兵團。」
「這個塔夫里德擲彈兵團，是卡佳爺爺帶過的，而且他們團長啊，我多少還是認識的。而且我選了你當參謀長，像是科斯特羅馬團，穆羅姆團和什利謝爾堡步兵團，我也是按照實際情況來選擇的。」
「這是為什麼呢？」
「你得知道，我們這裡有很多軍官都是德裔，甚至壓根就是德國人，哪怕是我妻子這樣血統純正的，祖上也是從北歐來的維京人，『瓦良格』衛隊的老鄉。像是我這樣，家裡從阿爾漢格爾斯克的商人出身的俄羅斯人，反而比較少見，只是我母親到底是哪裡血統，我也說不清楚。」
「伱這綠眼睛，確實也說不清楚。」
克勞塞維茨也知道，索洛維約夫這樣調動部隊，多少也是跟自己要配合好，德語甚至可以作為直接向軍官下達命令，防止他們還要鬧笑話。
說起來，索洛維約夫之前當副官的時候，就經常有團長有語言障礙，有會說俄語聽不懂德語的，有母語是德語也學不明白俄語的，再加上那些學法語都學不明白的愣頭青，總是需要統帥需要多懂幾門語言。
嗯，俄國人是這樣的，將軍通常至少要熟悉兩到三門語言，換成奧地利的話，將來可能還更麻煩。
至少在俄國，大部分當兵的都說俄語，你只要努力學習那些下命令的詞彙，還是能夠讓軍隊運轉起來的。
然後，克勞塞維茨也看到了為什麼索洛維約夫這麼選，連名單都給準備好了。
穆羅姆團的團長馮·里希特，看這個姓氏就知道了。
科斯特羅馬團的團長伊萬.海登賴希，看前面的伊萬還看不出來，後面的姓就能知道，這也是個德裔。
波羅的海地區有很多波羅的海德意志人，有的名字掛馮的，還可以是從歐洲過來服役的，當然也可能是在本地已經成為貴族的德裔。
最後，就是什利謝爾堡團，聽名字就在索洛維約夫家附近，這個團的團長伊萬·雷倫也是，所以在步兵團方面，除了索洛維約夫更熟悉的兩個團以外，剩下的各團，選擇起來也是有原因的。
「那麼，現在我們可以考慮騎兵和炮兵了。」
「我想在瑞典這種環境當中，不需要驃騎兵，我們主要需要的是龍騎兵和驃騎兵。米克，你應該也發現了吧？」
「這個我還是有數的，我在奧斯特羅倫卡打敗了波蘭人，主要發揮作用的，就是胸甲騎兵和龍騎兵，槍騎兵在森林當中，不是任何地方都好用的。」
索洛維約夫也同意克勞塞維茨的設想，因此他們也在選擇一些騎兵團，要是配置的話，也是要選擇驃騎兵和龍騎兵的配置。
至於比較強的胸甲騎兵團，還有哥薩克騎兵團和地方騎兵團，顯然重騎兵並不是那麼靈活。
「那麼，你不要哥薩克的原因是？」
「紀律問題，雖然我以前的副官是近衛哥薩克，可是他們有時候.到了瑞典本土，不僅僅是打擊敵人的問題，削弱敵人的戰爭潛力，也要讓瑞典人的反抗，不像是在芬蘭這樣。」
說起來，芬蘭的局面一開始只是不太好，但是後續的哥薩克和各位將軍的作為，也導致了芬蘭的反抗非常激烈。
「只是你除了要對付瑞典人以外，從奧蘭群島南面迂迴過去，這個時候，會不會遇到英國人呢？我從沙恩霍斯特那裡知道，英軍當中總是有一些德意志軍團。」
「打一仗肯定是難免的，漢諾瓦軍團的情報能得到多少？」
說起來，沙恩霍斯特來到普魯士的時間非常晚，直到1801年才進入普軍，他父親甚至是漢諾瓦軍隊的軍士。
「只是英軍的部署，我們也沒有任何渠道來搞清楚。」
「那只能從英軍平日的行動習慣來分析了，不過他們也是一支用鞭子維持紀律的軍隊，這甚至比我們還要差，我想他們的陸軍跟海軍一樣，都是畏懼長官皮鞭的。」
「喂，你該不會是優先去打擊軍官吧？」
雖然在戰場上，雙方的士兵要是對自己的射擊技術有自信，是會去狙擊對方軍官的。
不過公開把這種事情講出來，克勞塞維茨還是很少聽到過的，不過不倫瑞克老公爵的負傷和死亡多少也是被敵人一顆子彈給打中導致的嚴重後果。
「當然可以了，你要考慮到，巴甫洛夫斯克團的情況比較特殊，近衛軍都沒有換裝完成的索洛維約夫步槍，這個團是全部裝備的，而且每個士兵除了60發子彈以外，還有四枚手榴彈，完全可以實現新的步兵戰術。只是.」
「腦袋頂上還是擲彈兵的『主教帽』，這一點你不太滿意吧？」
克勞塞維茨這麼說，他也是點頭同意的。
「這樣不利於活動，我倒是很希望給他們改成新式軍帽，甚至更方便的便帽，可是這是皇上的優待，巴甫洛夫斯克團在1806年和1807年的戰鬥中表現出色，也就獲得了這個榮譽。」
亞歷山大的命令，也是在擲彈兵制服改革以後，哪怕是比巴甫洛夫斯克擲彈兵團資歷更老的莫斯科擲彈兵團和葉里溫擲彈兵團，都給改成了新樣式，唯獨巴甫洛夫斯克被升級為了青年近衛軍規格，並且也獲得了在任何場合佩戴主教帽式樣擲彈兵帽的資格，從團主將軍到基層的軍官士兵都是這樣的。
不過，沙皇們大概也想不到，巴甫洛夫斯克擲彈兵團後來作為近衛軍四大團以後最為光榮的一個團，而且駐軍軍營還是各近衛團里距離冬宮最近的，在「阿芙樂爾」號一聲炮響以後，別的部隊動作怎麼樣先不說，巴甫洛夫斯克擲彈兵團是第一個加入革命水兵的俄軍近衛團，而且還協助水兵打開了冬宮的大門。
只不過因為他們是沙皇近衛軍，因此很少有人講他們的故事，至於近衛軍給後來紅軍貢獻的軍事人才，比較出名的就是近衛獵兵團出身的安東諾夫大將。
甚至不止如此，擲彈兵和近衛軍還是整團加入紅軍最為積極的——除了1905年下手最狠的謝苗諾夫斯基團，哪怕是在白軍當中「復興」，這些團也不過是白衛軍老兵組成的架子部隊，論純度都不如搬遷到南斯拉夫的斯莫爾尼宮女校高，畢竟女校的教職工和大部分女學生都還是原裝的。
至於什麼多爾戈魯科夫家的嫡系公主後代在英國入黨，博阿爾內家的人成了白俄頭子，勃魯希洛夫等一批愛國老將加入紅軍（還包括巴格拉季昂弟弟的後代，不少王爺和貴族都跑去紅軍了），斯特羅加諾夫伯爵家捐出家產以後瀟灑離開，沙俄貴婦孤寡老太太捐家產給紅軍的事情，看起來抽象也總是知道，愛國還是主題。
俄國人總是不怎麼喜歡外國人來指手畫腳的，哪怕有些德裔跟他們一起生活了很長時間，最倒霉的無疑就是巴克萊，雖然都知道他是蘇格蘭人，可是因為他也是德裔，總是在俄裔和中立派系軍官當中，要給他白眼的。
這方面，索洛維約夫也是清楚的，因此芬蘭師總是一個比較特殊的情況，好在他的血統沒啥可以質疑的，祖父那一代人從平民變成了貴族，妻子又是名門出身，加上岳父和岳祖父在軍中多少還有些影響力，還有個人戰功。
要質疑的話，確實也得問問，你是不是比他更能打，能幾次讓法國人吃癟。
現在索洛維約夫最大的問題，就是他打過的勝仗，要麼是防禦戰，蹲坑來等著敵人犯錯，要麼就是面對比較弱的對手，利用伏擊戰打垮對方。
他平時的形象還不錯，只是打仗的時候單片眼鏡小馬鞭，總是讓人擔心他到底會不會進攻。
對於這點，其實索洛維約夫心裡有數，畢竟他策劃的防禦戰和轉移行動，都是在敵人優勢的情況下，像是斯潘道會戰這樣的作戰，也是在主動攻擊當中擊敗了貝爾納多特。
不過，一般情況下，這一次行動都被歸功於巴格拉季昂親王的行動堅決——這一點索洛維約夫倒是很清楚，師兄確實是個剛毅的人。
在和克勞塞維茨談過以後，這會兒路易絲王后也打開了寢宮的大門，只不過從她的衣衫能看出來，她剛給孩子餵過奶，還懷裡抱著小路易絲公主。
「上校，我聽說你要到索洛維約夫伯爵那裡去？」
「確實，殿下，在您這裡我只不過是個吃閒飯的，軍人也不可能一直在王后的宮廷當中。正好米克來了，他建議我到新組建的『芬蘭師』去當個參謀長。」
「如果是別人的話，我可能還不會答應讓你去。只是上校，到俄國的話，會降一級軍銜，或許伯爵能夠給你爭取個平級『調動』，這可不比在普魯士。更何況沙恩霍斯特將軍很欣賞你，到他的改革委員會去不也可以麼？」
「我想積累一些經驗，殿下。如果現在留在軍隊當中，可能就沒有增長閱歷的機會，至少和索洛維約夫伯爵在一起，我們可以經常籌劃討論。剛剛他就給我介紹了芬蘭師的構成，我們現在也在對騎兵的編制進行進一步的調整。」
「那我也祝你一切順利，上校。只是俄國雖然能夠給你提供這樣一個機會，施展自己的才華，可不要忘了故國。」
路易絲王后還是很有魄力的，說出來這話，想要把克勞塞維茨長期留在俄國的索洛維約夫，竟然也沒法反駁。
這大概就是「寧要家鄉一捧土，莫戀他鄉萬兩金」的真實寫照，而且克勞塞維茨的秉性，也註定他不能在俄國定居的，這和搞學術研究的高斯不一樣，高斯的恩主已經不在了，而賞識克勞塞維茨的人，現在還都在位。
尤其是這位王后，她團結普軍眾將的能力，多少也要比她的FW丈夫要強一些。
「王后殿下，我幫助米克也是作為朋友，也就是三五年的時間，等我積累了經驗，回到柏林，還是會為了王后殿下和王儲殿下效力的。」
這話說的，索洛維約夫都覺得神奇，看起來豐滿的身材確實有助於凝聚人心，這位王后僅僅是憑藉個人魅力和光輝的母性，就能夠讓眾將擁戴。
她現在自己說的，也都是在給自己兒子鋪路，反而跟她丈夫的關係不是很大，這大概還是前段時間的風波，FW國王是徹底傷了她的心，因此她哪怕是帶著女兒們在彼得堡住下來，也並不願意到柯尼斯堡去和丈夫在一起。
同時，在這裡她也可以和俄國的貴婦們取得聯繫，多少也能夠知道彼得堡方面的動向。
王后也很清楚，要拉攏俄國，才有希望讓普魯士恢復力量，反對法國的事情，沒有俄國是干不下去的，要不然也只能選擇蟄伏。
至於英國人的事情，她也無心關注，畢竟普魯士被削弱到領土不過原先一半，賦稅重地大部分丟失，除了還有西里西亞，跟腓特烈大王登位之前也沒什麼區別了。
要讓普魯士恢復起來，至少也要團結國內的力量，可是她也知道丈夫出賣了一些普魯士不願意屈服於法國管制的愛國軍官，甚至割下其中一些人的腦袋去討好拿破崙的弟弟熱羅姆。
對於丈夫的作為，她確實也非常失望。
至於眼前的索洛維約夫麼，她倒是很欣賞這個年輕伯爵，可惜他是俄國人，而且考慮到他的妻子和情人身份都是這樣，也只能說是作為反對法國的一個幫手。
她確實也聰明的很，知道索洛維約夫的爵位提升，來自於他沒有血緣的姨媽約瑟芬皇后，因此為了約瑟芬的地位，很可能也私下裡反對俄國和法國聯姻，這樣的態度將來總會有幫助的。
女人的直覺也非常可怕，尤其是這樣一位有才華的王后，她還發現了索洛維約夫和路易莎的蛛絲馬跡，以及瑪利亞回國以後一直和他的曖昧關係，不過索洛維約夫的保持距離，除了工作方面，也經常太過刻意，別人要是沒有特別關注的話，路易絲王后可是一直心裡有數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