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043 二位這算是牽手成功麼？
彼得堡的夏天，跟莫斯科比起來還是比較容易熬過去的，這裡靠海，也不是那種內陸氣候。
到了八月份，看起來一切都照常，人們該幹什麼，別管是工作、生活、愛情，或者要幹什麼事情，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
只是亞歷山大這個時候，要離開彼得堡，他計劃前往柏林。
在此前的七月，腓特烈·威廉三世已經有對法國開戰的計劃，不過因為漢諾瓦問題一直沒有落地，向來愛占小便宜的普魯士方面沒有下定決心。
倒是亞歷山大最終否決了法國和俄國暫時和平的新協議，他最終下定了決心。
但法國和俄國又不接壤，法國軍隊甚至此時也沒有去控制俄國在德意志剩下的那幾塊領地，以及一向和俄國關係還不錯的奧爾登堡，雙方的鬥爭顯然也沒有立即開火的機會，又不會有個中立國家在這個時候放開邊境，對俄國也沒有什麼好機會。
在這種時候，亞歷山大倒是決定訪問柏林，和腓特烈·威廉三世以及路易絲王后討論對法政策的細節，到底是採用外交手段還是直接付諸於武力。
外界施加的壓力，給予一定利益的誘惑，似乎才能讓普魯士下場，王后的主張反而要比國王更有氣概，而不是這樣色厲內荏的想要去占便宜，但是最後做出決定的，總還是國王。
這下子沙皇本人出發往東普魯士而去，彼得堡城內的各種場合，也是議論紛紛，是否又要和法國開戰。
至少看起來，俄軍已經從1805年奧斯特里茨會戰的失敗中恢復過來不少，又可以積蓄力量和法國開戰，能夠出動的軍隊再次超過了十萬人。
只是現在這種時候，戰爭部和總參謀部，還有軍需總監部倒是非常安靜。
預案早已經做出，只等著來自沙皇本人的命令。
在這種時候，索洛維約夫倒也有時間，在彼得霍夫夏宮附近的一處別墅里，和多爾戈魯科夫一家在這裡見面。
按照規矩，男女雙方相親的時候，總是要在一個單獨的房間裡，雙方的家長倒是要在門外。
「瓦西里·瓦西里耶維奇，我們一家也算是蒙您家的照顧，過去我給格魯謝茨基將軍當副官的時候，您的姐姐葉芙多基亞·瓦西里耶芙娜和我們一家也很熟，該怎麼說呢」
謝爾蓋男爵多少還是有些囉嗦了，如果論攀附的話，倒還不至於，畢竟他本來就是有關係的，只是面對老長官的小舅子，不免要多囉嗦幾句。
「我們也都很熟悉了，謝爾蓋男爵，多謝您一直在幫我們打理莊園。」
「對於莊園裡出現的問題，我會竭盡全力地，只是有些債務，還需要時間來解除，並不能一時完成。」
「是啊，沒辦法立即解決。只是我們雙方，要安排在這裡，您的兒子米哈伊爾，和小女葉卡捷琳娜在這裡見面，如果合適的話，蒙皇上和皇后殿下的恩典，也能夠進一步加深我們之間的友誼。」
讓兩個家庭，更加緊密一些。
話也這麼說了，謝爾蓋男爵是全家都到了這裡，尤莉亞對於好姐妹可能成為自己的嫂子，似乎也非常高興，她的頭腦多少還有些簡單，考慮的並不是那麼多。
而瓦西里親王一家，兩個兒子都在當值，因此他也只帶了老婆和兩個女兒來到這裡。
至於從中間來擔任牽線搭橋的，並不是路易莎本人，皇后只是做出來了一些建議，於是亞歷山大回頭和斯特羅加諾夫伯爵講了，他的妻子索菲亞來做媒。
她還帶著孩子們來到這裡，三方對索洛維約夫來說，都關係比較緊密。
如果能夠成功，大概也是從本就緊密的合作關係，變成親戚，這樣的聯姻對於門第較低的索洛維約夫家來說，倒也是好事。
「那麼，我們應該給米沙和卡佳一些空間，要他們來單獨相處，我們可以在外面等待。」
別墅外面的大會客室里，兩家人都坐在那裡，索洛維約夫的妹妹們和斯特羅加諾夫家的女孩們在一起，還要加上多爾戈魯科夫家的索菲亞，女孩子們相處倒是很愉快，她們先把小伯爵給包圍起來——這孩子的父母長得又都十分美麗，自然也從小很討女孩子的喜歡。
索洛維約夫在進入會客室以前，看向這邊，倒是覺得很有意思。
安東還太小，對於年長的姐姐們來說，只是個「掛件」，要一起玩還得這個小伯爵來當玩伴。
「卡佳，我們可以進去聊聊，或解能夠了解的更加深入。」
「好啊。」
就這樣，兩個人進到裡面的小房間裡面來。
但是在這種時候，索洛維約夫突然想到了皮埃爾，在那位庫拉金親王的稀里糊塗咣當落錘計之下，娶了個大美人不假，可是庫拉金家的人，多少會覬覦別人家的財產。
這件事情，在上流社會當中倒是常見。
皮埃爾啊
索洛維約夫沒有繼續多想，只是開口講道：「我們已經很熟悉了，只是這一次，我是沒有想到皇后殿下居然是這樣安排的。」
「那又能怎樣呢？米什卡哥哥，你在皇后殿下那裡也是常客，要麼是陛下派來的，要麼就是被召喚來的。」
說起來，貼身的侍女們，也很難發現他這樣秘密的行動。
「我們在彼得堡也能經常見面，過去在德勒斯登的時候也是。不過我覺得，這種終身大事，也要雙方都認同的情況下，才能最終做出決定，而且要給予充分的時間，如果在上帝的卑微而虔誠的僕人見證之下，完成婚姻的誓言總也要有準備的時間，你年紀還小，如果不介意我的年齡的話。」
「比起來那些嫁給老頭子的姐姐們，我還算是幸運的，兩次被介紹相親，分別是高級文官和有前途的軍官，又都是熟人。說起來，謝爾蓋親王麼.既然有那種傳聞，確實也.不適合，而且尼古拉殿下偏偏還童言無忌，說到要」
小卡佳提到這裡，多少也有點臉紅，臉上一熱，就燒了起來。
「你不要緊吧？」
「沒事的，只是尼古拉殿下雖然是年紀不大，可是他卻有點早熟，還說要給自己的師傅說個媳婦。」
尼古拉.
這小子還真是有意思，人高馬大不像是10歲的孩子，還有點早熟，要給自己的老師說媳婦。
看樣子，還付諸實踐了，愛當小媒人這點，倒是很像保羅，只是他可不要學習上任沙皇那種奇怪的行為，以及倒霉的附加衰運。
他也不能去評價尼古拉的做法，只是回報以微笑，然後慢慢說道：「這也是難免的，不光是宮裡的尼古拉殿下，現在早熟的小孩子也不少。」
「你是說皇村預備學校的學生麼？」
「是啊.」
他們在裡面聊天的時候，外面也有人在聽著。
「現在怎麼樣？」
瓦西里親王倒也比較關心進展，這涉及到的，總是他女兒的終身大事。
「只是在聊天，瓦西里親王，您也知道的，他們兩個本來就認識，聊起來自然也比較順利，只是很難切入到主題當中來。但這也是好事，至少他們互相之間還是比較認同的。」
「那就好，我也希望卡佳的婚姻能夠幸福，不要像是算命的茨岡人老太婆說的那樣。」
「您還是這樣不過也不是誰都像是我丈夫那樣，總是有些理性主義。您知道的，他過去在巴黎做過什麼。」
索洛維約夫這裡進行的還算順利，只是很難切入到正題當中來。
他想過要娶媳婦，不過也不是小卡佳這樣，年齡剛剛超過憲兵隊逮捕自己的年齡，要更年長一點的女孩，可能還更合適一些。
「.至於我們在巴黎的時候，那裡其實也不怎麼樣，要知道環境實在是不像想像中那樣。卡佳，你們當時到鄉下去住，也算是個正確的選擇，巴黎城裡要是東北風吹過來，就會有一種特殊的味道，我想排水系統應該重建了。說到排水系統，陛下賜給我的那塊地，我想要建設一座規模合適的莊園。」
「那麼，您準備用哪一種風格的？」
「或許洛可可風格的，還算比較合適，我想要在會客室使用一些新鮮的顏色，像是嫩綠色的那種，雖然調色比較麻煩，可是效果會很不錯的。」
「就像是蓬帕杜夫人穿過的那種衣服顏色麼？」
「可以說是這樣，卡佳。但是這種顏色，也容易被看成床單或者窗簾。」
「如果是我的話，會更喜歡天藍色的。」
「僅僅是顏料的話，這個顏色也還可以。」
索洛維約夫也注意到，小卡佳今天穿的衣服，確實也有天藍色的帝政裙，配上白色的披肩，感覺上倒是在肩膀上搭了雲彩，至於她偏愛的，應該也是這種讓人愉悅的顏色。
「但如果要在瓷器的釉質當中使用這類顏色，就有些困難。」
比如說，瘦金體發明人，五國城驢友的宋徽宗趙佶，他的汝官窯就有這種釉色，複製成功也要20世紀末了，不過跟原來的材質是否相同呢？
但是提到這些明快的顏色，顯然也引起了小卡佳的關注。
「米什卡哥哥，你確實懂得很多，如果能夠獲得這種顏色的瓷器.」
「那需要研究配方的，而且彼得霍夫的工廠並不能做這種瓷器，要是訂做還要去問問法國和義大利那邊的工場，以及.總之，我們並沒有掌握這方面的核心技術，而且到中國去找，也不大可能的。」
「是啊。」
「而且還要考慮到，法國人喜歡罷工，而我們俄羅斯人，更適應的是排隊」
至於這些冷笑話，他也講過了很多次。
隨著時間的推移，顯然小卡佳還是個願意傾聽的聽眾，至少索洛維約夫講的東西還是能夠吸引她的。
從建築來到了藝術，還涉及到了音樂，總歸契合的地方還很多。
這樣下來，也還算比較順利，不至於像是皮埃爾那樣，對著「謝爾蓋·庫茲米奇」嚼了半天，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兩邊也比較順利，這樣下來，瓦西里親王也算是滿意，怎麼說索洛維約夫也是個有前途的軍官，甚至升任將軍，按照上校晉升少將的規則，怕是很快就能夠達到。
對於這位曾經在軍隊中一直晉升到中將，後來轉為二等文官的老貴族來說，多少也有點羨慕這些比較有能力的年輕人，他們的前途還都是不錯的。
要是二十五六歲成為將軍，還是憑藉軍功上來的，從保羅時期開始，俄軍當中也就出現了這樣一些中青年將軍，補充進了不少新鮮血液。
他現在也有些著急，在外面和謝爾蓋男爵聊了莫斯科莊園的情況以後，也大概知道了情況。
可是女兒這邊呢？
要是從家產上來講，索洛維約夫家也還不錯，至少已經超過了過去老男爵搞走私時積攢的家底。
同樣是瓦西里親王，多爾戈魯科夫家這樣的留里克名門，顯然也並不在乎那幾十萬盧布，雖然外面有負債，不過以他家的財產，準備足夠的嫁妝還是綽綽有餘的。
又等了一會兒，索洛維約夫這才牽著小卡佳的手出來。
他還要照顧到小姑娘的情緒，只是單獨和索菲亞伯爵夫人以及瓦西里親王講道。
「我總是擔心戰爭會到來，而且這段時間，也總是要給卡佳一些時間，能夠更好的認清她自己需要的，以及對我的認識這種訂婚，一定要以秘密的方式進行。蒂肯豪森伯爵陣亡在戰場上，他是庫圖佐夫伯爵的女婿，也是我在侍從副官中的熟人。該怎麼說呢？要給卡佳幸福，如果是和平時期，我大體還可以做到，可是戰爭隨時可能來臨，我如果又被徵調去了前線，別管是在參謀部還是在前線部隊當中，總是會面臨危險。」
「我能夠理解你的想法，米沙，你是認真的為我女兒考慮的。」
「因此，我們即使要訂婚，也要以秘密訂婚的形式，這樣對卡佳有利。一旦覺得不合適，或者是我出現了什麼情況，卡佳都還是自由的，她可以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