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波蘭人有時候是欠抽的沙包(上)

  第34章 波蘭人有時候是欠抽的沙包(上)

  這次外交風波肯定會持續那麼一陣,反正瑞典和俄國的關係不能修復這點,也是瑞典政府在密室外交當中反覆無常而導致的,主要責任在國王本人,反正瑞典國內到底是搞成什麼樣子,對於彼得堡來說,只能是密切關注。

  雖說瑞典國王的做法掃了俄國皇室的面子,而且還是在女大公的信仰問題上,先口頭答應要保持新娘的東正教信仰,然後在文件裡面,並沒有任何書面保證,這種行為本身就在耍賴。

  然後整個事件,最大的受害者現在是俄國的太子妃,畢竟瑞典國王要迎娶的新娘是她的親妹妹。

  在埃琳娜女大公和索洛維約夫聽到皇后的怒斥和太子妃哭聲的時候,實際上她們已經就這個問題說了一陣,事實是無可辯駁的,伊莉莎白也只能受著,她這個時候也不大可能找到什麼寬慰。

  雖然她才18歲,不過亞歷山大似乎失去了最初的那種新鮮感,在這個家裡她能夠依靠的又只有自己的丈夫,小姑子們在這種問題上根本沒法幫忙,她轉而尋求一些年長貴婦的心理慰藉。

  怎麼看,這會兒都是需要安慰的,也不是沒有人有這種想法。

  過去受了委屈,太子妃都會去找女官長談心,不過今天這種事發突然,而且皇后的憤怒又來的極為猛烈的時候,讓她慌了神。

  在這時候,她也就病急亂投醫,既然幾條慣用的渠道都不通暢,她的閨蜜斯特羅加諾夫伯爵夫人也不在宮裡,怕是只能向亞歷山大的親隨們尋求開解了。

  索洛維約夫沒立即回去,畢竟有個現成的能使喚的勞動力,埃琳娜也覺得他挺好用的,就讓他幫忙把這些繪畫工具都收起來,還有就是把那個石膏雕像也送到倉庫里去。

  然後,她自己還在前面走著,這就形成了一個隊列,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剛過了一會兒就忘了母后和嫂子在那裡爭執的事情,畢竟還是小孩,過後就會忘掉讓人不快的事情,還有心思在那裡喊起來「一二一」,仿佛她是軍士長一樣.

  保羅沙皇的家教倒是不錯,幾位女大公除了各自的愛好以外,多少都還沾了點軍營的氣息,埃琳娜都是這四位連號的女大公當中最安分的那個了,從來沒有惹禍,也不會有什麼麻煩找上她,也不像是四妹那樣冒失。

  然後,這一隊僕人在後面,一個軍官在前面,搞的真那麼有點像是行軍。

  而宮廷當中,獲得「內侍」資格的,往往還不是來幹活的,這只不過是一種稱號而已,也是俄羅斯宮廷在西化當中引進的制度,實際上這些侍從官的稱號,越來越像一種榮譽稱號和拉攏各地大貴族的身份象徵來發展了。

  當然,索洛維約夫是不想到這個工種上來,他們家的地位應該也不夠,在地方上也不過是因為有個沒有保存下來證書的水貨頭銜,而比一般的鄉紳地位要高一些而已。

  對於這種鄉下的貴族來說,還不如在軍隊裡干出點成績來呢,運氣好的直接在八等以上的軍官等級退役,回到家鄉轉個文官也比較方便在各個方面去做事。

  他們這一行人,走在冬宮的走廊裡面,也不用上到二樓去,直接找到庫房以後,埃琳娜就和陪同她的侍女和女教師一起上到二樓的房間去。

  她也邀請了索洛維約夫,歐洲宮廷又不是東方的宮廷那樣壁壘森嚴,再說小孩子要使喚幾個不在執勤的軍官,也並不是什麼怪事。

  不過他們上樓的時候,就看到亞當·恰爾托雷斯基從太子妃的房間出來,倒是有點神色慌張。

  宮廷裡面出現什麼事都不奇怪,這位波蘭王子是皇太子的密友,也經常出入這對夫婦的房間,不過他有個身份值得注意,就是他是個波蘭人,雖然被亞歷山大當成心腹,不過這傢伙的作死能力,可以說是純種的波蘭人才能幹出來的。

  雖然那是在將來,但是他居然在擔任俄國外長的時候,公開表示要把波蘭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向亞歷山大兜售他的「波蘭立陶宛聯合王國」計劃,其情況雖然類似於女皇當年許諾給老情人波將金但是沒能兌現的「達契亞王國」,不過波蘭人自己愛打小算盤和作死這都是慣例操作。

  如果你要找到些不作死的波蘭人,大概他們都去了巴黎從事學術和藝術行業,或者乾脆就不是血統純正的波蘭人,弄不好也只有一半。

  這位王子的話,其實他的動機也非常可疑的,而且今天這個時候出入太子妃的房間,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埃琳娜倒是知道她嫂子一旦受氣,就自己把自己關在圖書室里不出來,而波蘭王子來關照她,也是亞歷山大不在的時候經常的事情,當然伊莉莎白這個時候還和這些人保持距離,也避免出現她剛剛來到宮廷時面對女皇最後的寵臣普拉東·祖博夫伯爵那樣尷尬的情況。

  當然幾年以後,隨著她在宮廷里越發的被孤立,也就只能縮在自己的狹小空間內尋求慰藉。

  那個時候,似乎有幾個膽大包天的傢伙,就敢於跑來宮廷里,想要成為太子妃和之後俄國皇后的情夫,而這些資料因為在尼古拉一世時期的集中銷毀,很多人對於巴登的路易莎的記憶,只能從她同時代的人那裡獲得些信息了。

  而恰爾托雷斯基王子,其實很可疑的,索洛維約夫在內心推算了時間,從皇后和太子妃發生那番爭吵,皇后大發雷霆而太子妃一言不發只是在哭泣開始,也不過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當然穿戴整齊的話,應該也幹不了什麼。

  他在宮廷里,活動的空間其實也都限於召見,以及跟隨在埃琳娜背後時可以自由活動,本身他也不是近衛軍,正式的駐地其實在保羅沙皇的私人宮殿裡面,只不過是因為一個兵也沒有,導致他並不受勤務的約束,活動空間也更大。

  在這種時候,也難說他是不是也想要當個冒險家,彼得堡這地方干危險工作的,也不少他一個。

  倒是多洛霍夫在提醒他那些狐朋狗友要遠離索洛維約夫,不要給他找麻煩以外,在決鬥之前,多洛霍夫也說過,你也不要加入到我們這個圈子裡來。

  說起來,他叔叔也是個騎兵將軍,也難怪有時候這個狂徒天不怕地不怕,膽量以外也是有層關係在那裡的,雖然不見得經常有用。

  不過恰爾托雷斯基的行動,是引起了索洛維約夫懷疑的,這點他越想越迷惑,不過埃琳娜又一直不給他「解散」,倒像是要陪女孩子玩過家家一樣,搞了個真正的軍官來給她當「副官」,一時間還不能脫身。

  這種事情也不奇怪,最大的亞歷山德拉也不過14歲,對她們的個人生活,保羅的要求還是比較寬鬆的,又不像是亞歷山大和康斯坦丁從小就要接受女皇的那一套嚴格教育,到了現在又要按照軍隊的作息繼續嚴格管理。

  但是不影響思考,波蘭人一直都能作死,而且保羅為了圖省事,把兩萬多波蘭囚犯都給釋放,然後打包送去了西西伯利亞,不過光是送到那裡,可能在勞動力上也很浪費的,過了烏法一路向東,很多地方的城市到現在都還沒有建立,把這些波蘭人送去,屬實有些浪費了。

  要知道西伯利亞這些地方,就是再過個幾十年,往那裡移民充實勞動力,因為氣候惡劣和各方面因素,始終都是發展不起來的。

  確實也需要想個辦法,就把一些留在歐洲都容易引起麻煩的人,都給送到些合適的地方去。

  這一點,其實在海面能夠航行的時候,把波蘭人送去美洲,搞一個「羅斯堡」出來也不是不可以,就是這個人力成本和運輸成本在那裡擺著,當年第二次大探險的總花費是30萬盧布,動用了數千人走了幾個主要方向的領土勘察,而搬走那麼幾千個甚至上萬波蘭人,無論他們到哪裡去,都還是要考慮到成本的。

  而且,索洛維約夫現在知道最要命的地方在哪裡,他不過是個上尉,要是再這麼下去,一直就陪著幾位女大公玩「過家家」,時間都要給耽誤了。

  波拿巴將軍啊,你還是快點遠征埃及吧,這樣那些歐陸國家覺得有利可圖,他們就要來找保羅沙皇出兵組織第二次反法同盟了。

  歷史事件掐的再准,其實也沒什麼用處。

  也就是索洛維約夫在那裡擺放地圖和畫冊的時候,埃琳娜可能還要順嘴問一些問題。

  這種畫冊,出版的數量也比較少,是歐洲範圍內主要國家和城市的水彩畫,可以收藏在一個文件夾裡面的,需要使用的時候就可以抽出來。

  埃琳娜女大公大概是很喜歡這套畫冊,但是她也有個奇怪的習慣,就是要在地圖上擺出來。

  就說她在女皇面前受寵,肯定是被影響到了,畢竟老太太在的時候,就總是在地圖上划來划去。

  「索洛維約夫,伱的公文包里有地圖麼?」

  「殿下,您是要用哪一種?」

  「就是歐洲的全圖啦!這個有沒有啊?」

  「殿下,這個真沒有,我從來都是帶著作戰地圖,方便長官使用的。您需要的這種地圖,或許應該.」

  「那沒關係的,我只是說說而已,到時候還要辛苦你,把這些水彩畫都放在地圖上,能夠認出來都是哪些城市吧?」

  「這個當然認得,您手上拿著的這一張圖,是君士坦丁堡。」

  「那好,你.」

  埃琳娜歪頭想了片刻,然後就發出了指示。

  「上尉,等到把地圖放在這裡以後,你把這些水彩畫的卡片,都放在相應的區域。你先等我一下.」

  然後她就起身離開,她使用的這個房間是個清空出來的會客室,保羅沙皇在位的時候,宮廷里的那些「寵兒」們大多離開了冬宮,他們也知道皇上不太喜歡他們,退回到城內沙龍的,回到自己官邸里去的,還有的直接就離開了彼得堡,甚至那位帝國學院的女院長,直接就被「請」回了卡盧加的莊園裡。

  而保羅偏偏比較高產,而且和老婆一個勁兒的排生產計劃,就是有情婦,那也都是精神上的,對待兒媳婦是個「惡婆婆」的皇后,對於保羅有時候到他的情婦葉卡捷琳娜·內利多娃那裡去大倒苦水和尋求安慰,她倒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允許幾個不和保羅發生關係的情婦存在,這就好像是路易十五和蓬帕杜夫人最後那段時間的關係一樣。

  反正也不影響到她作為皇后的地位,但是對於兒媳婦,她可不那麼友好。

  剛剛還在自己閱讀室里哭泣的太子妃,很快就被埃琳娜給拽了出來。

  埃琳娜聰明的很,她知道不能這麼放著嫂子一直在那裡哭,反正母后發過火以後,肯定又回到她的「加工車間」去了,就算是預產期快到了,她還有心思去做一些圖樣,這是她準備在新的一年按照孩子們現在的形象,來進行一組新的浮雕雕刻。

  所以說,她就不在冬宮的二層,而是到了小冬宮那邊去了。

  也難怪埃琳娜敢去把她嫂子連拉帶拽,從房間裡給弄出來,現在就就來到了這間會客室。

  也就是冬宮地方大,而且用過的舊地圖比較多,像是小威廉·皮特說過的那種過時的地圖多的泛濫,要是放在鄉下,都得給糊牆紙。

  而埃琳娜對這些玩意兒有些愛好,其中有一些是她的女皇奶奶用過的。

  「埃琳娜,你要我陪你做什麼?」

  「要猜猜這些水彩畫,都是哪些歐洲城市,我還找了個軍官來當裁判,莉莎,你一定要陪我玩嘛!」

  眼睛還有點紅腫的太子妃,看到了埃琳娜這樣跟她撒嬌,倒是心情平復下來,在彼得堡只有她一個人,這日子可不太好受。

  而索洛維約夫也見到了這個傳說中的「受氣包」太子妃,上一次在靶場上的時候女眷都在後方,他也沒有注意到,不過聽勒布倫夫人講過。

  至於羅馬神話里的二創,總是受無妄之災的美少女普賽克,確實形容太子妃非常合適。尤其是這被婆婆訓斥過後,因為受欺負而哭的梨花帶雨,擦乾眼淚楚楚可憐的樣子,亞歷山大放著這樣的瑰寶在家裡還要出去找情婦,真的讓人搞不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