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051?安德烈和皮埃爾
時間來到了1804年的7月份，似乎在彼得堡，已經變得平靜下來。
這個月的社交話題，雖然還是拿破崙已經稱帝了，但是他的加冕典禮還沒有到來，因此更多要聊的，是瑪利亞下嫁到薩克森-魏瑪去，以及葉卡捷琳娜這個最受寵的公主，要嫁到哪裡去。
不過談論葉卡捷琳娜的問題，多少還有些早，雖然她也十六歲了，她二姐到這個年紀，都已經生孩子了。
但埃琳娜的身體發育的很好，沒有遭受太多的苦難，雖然現在身體有些虛弱，不過也經過調養，在什未林的老宮殿靜養，她回信告訴康斯坦丁，自己已經康復了，也很期待瑪利亞到魏瑪去。
這樣嫁到德意志諸侯的三個姐妹，如果是在和平時期，走動也更方便一些。
索洛維約夫回憶起這幾個姑娘一起玩遊戲時的場景，還有經常被她們使喚，倒是還沒發出跟站長一樣的感嘆，只能說時間是狂奔的野驢，他現在還年輕，再經歷一個五年也是如此，但是再來幾個，也就不會再年輕。
但是，今天在安德烈這裡，他看到嬌小的莉莎，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好。
顯然真的有劇情，也還沒有觸發，目前安德烈和莉莎結婚不久，而皮埃爾從巴黎回來的時間，也並不長。
「真是有趣，我們互相之間都認識，不過在一起坐下來，倒是頭一回。」
「是的，在巴黎，我和米哈伊爾在蒙馬特街的公寓，就已經很熟悉了。」
「而您在巴黎的事情，確實也讓人感覺到很有興趣。」
「但要是在彼得堡，可能還更有意思。」
「可這還不能說，米哈伊爾，您在彼得堡的名聲很好，並不能和近衛軍當中的另外一些人相提並論。」
安德烈指的是近衛軍當中一些經常惹事生非的軍官，索洛維約夫唯一跟他們一樣的地方，大概就是他也是近衛軍軍官出身。
「而我要到斯摩棱斯克去，你家的童山莊園在那裡吧？」
「是的，我第一次見到你，是在莫斯科，那會兒我父親還沒有因為和皇上的爭執而貶謫還鄉。」
「他一定還惦念著，想要給亞歷山大·瓦西里耶維奇做個什麼總結吧？尼古拉·尼古拉耶維奇他本人又不肯動筆，那個時候他也在雷姆尼克的多瑙河前線。」
「我父親還是希望有年輕人從嶄新的視角來看待大元帥的戰史，而不是他們那一代人寫的。」
「我知道，為了這個，無論是他仔細寫，還是讓秘書來記述，都不能讓人感覺到滿意。」
「那麼你，翻譯家，有興趣來寫麼？」
「如果我手頭沒有那麼多工作要做，而且處於經濟困難的時期，我會那樣做的。」
「是啊，伱已經不當副官了，到團里去事情會很多的，尤其是色楞格團這樣的新兵團，上面有並不會經常出現的團主，而下面都是新兵，這會很辛苦的。」
「安德烈啊，算了，你現在還是在司令部里工作，現在哪裡都需要人。而.皮埃爾，很抱歉我們沒有照顧到你的感受，因為我們都是現役軍人，所以這方面總是講的比較多。」
「不，你們講的還是很有見地的，在這種時候，我可以試著做一個傾聽者，或者.」
「是啊，皮埃爾說的對，你們總是在談打仗，我們都不知道要說什麼。」
「莉莎，可以談一談在彼得堡發生的，還有將要發生的事情。」
顯然，安德烈現在對莉莎還是遷就的，而且對嬌小的妻子也不是冷淡的態度。
「這樣，我們都能多講一些，是不是，皮埃爾？」
「呃，是這樣，我想也會有些愉快的事情，像是最近上演的劇目，一出來自法國的戲劇。」
「可作者偏偏在這裡，米什卡，你真的很有才華，難不成你是個天才？」
「並不是，夫人.剛到巴黎的時候，我在沙龍里就有了這種想法，不過回來以後，還是要用法語來演出，這是我沒有料到的。」
「可看過的人都很喜歡，舞台效果也很讓人滿意，在巴黎的時候，我看過一場。回到彼得堡的時候，也看過這方面的演出。」
「但這裡是俄國，似乎有兩個世界，我們在這裡總是說法語，可是九等文官以下，還是說俄語的多，這種隔閡其實並不好，應該打破這種界限和壁壘。」
「米哈伊爾，我想你在斯特羅加諾夫伯爵那裡，聽到的談論，也不是這一種。」
安德烈認為彼得堡這種環境也並不好，哪怕是斯特羅加諾夫伯爵這種開明的家庭，也頗為受限。
「不，安德烈，你要考慮到俄羅斯是怎樣的環境，而且您去過巴黎麼？我在巴黎看到的情況更糟糕，雖然我也承認法國的新皇帝是一位偉人，但是他應該不是無所牽掛的，他需要一個合法的嫡子來繼承他的事業。」
這也確實是一個不穩定因素，畢竟索洛維約夫那位姨媽的年紀也不小了，指定一位家庭的成員，也只能優先在路易和奧坦斯的孩子們當中選擇。
「有時候你就是這樣一針見血，米哈伊爾，更多的時候還是在不經意間。」
「是啊，我有時候也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皮埃爾，你說呢？」
「或許米哈伊爾有他的判斷，甚至可能是，憑藉著本能。」
皮埃爾的意思，怕是一種「殺手的本能」，索洛維約夫是這樣想的。
當然，他們三個人，不同點實在是太多了，或許安德烈說的也沒錯，皮埃爾是圈子裡唯一的活人。
在這裡每個人似乎都帶著面具，索洛維約夫自己也是這樣。
而莉莎對於他們的討論，也還是有些耐心的，至少她很愛安德烈。
不過對於她來說，命運卻開著殘酷的玩笑，她這樣嬌小的身材，生孩子的時候就比較危險。
這個年紀剛嫁人的女孩，懷孕生頭胎的孩子可能是鬼門關上走一遭，倒是以後會好一些。
或許，醫療問題上有所改進，也會發生很多變化。
看著她，就感覺她和娜塔莎一樣活潑，不過要安分的多，別人要是挑逗她，她也不會走進任何圈套的。
這樣的姑娘顯然很適合安德烈，不過他過一段時間以後，愛雖然不見得會消逝，但是態度會發生一些變化。
至於皮埃爾，他是另外一種情況，他確實眼神不好使，容易被蒙蔽，不過他也是個真正的朋友。
應該珍惜這樣的朋友，而不是給他製造麻煩，要他徒增煩惱。
「皮埃爾，你要是講到本能，我倒是在完成一本書，但是只限於少數人借閱，將來可能會公之於眾的，或許會有你說的答案。」
「你愛設置謎題，米哈伊爾，這一點可不太好。」
「可是這時候要保密，皮埃爾，你應該能夠理解。」
「是的，要為很多人來保密，我有時候，也會有這種感覺。」
也就是索洛維約夫不大需要他來安慰，但是皮埃爾在他還不知道該做什麼，人還是自由而沒有牽絆的時候，總是這樣。
然後，他的倒霉事情，以及他確實是個高度近視眼，都會影響到很多問題的。
要是有人來騙人，他吃的苦頭一定不會少了。
在彼得堡，尤其要小心一個姓庫拉金的騙子，專門覬覦別人的財產。
而這種財產問題，回到家裡，索洛維約夫也能聽到，主要是他父親談到尤莉亞的嫁妝。
現在的嫁妝，顯然也隨著彼得堡這邊情況的變化，而水漲船高。
保羅沙皇生前為五個女兒都準備好的嫁妝，然而有個小問題是，那會兒需要的還沒有這麼多，因此亞歷山大有時候還要給妹妹們加上一次性補貼，越是往後出嫁的越是這樣，不過葉卡捷琳娜應該會比安娜的多，她畢竟是最受寵的。
也難怪安娜有時候也會吐槽母親的偏心眼.
現在的婚禮上，就要增加一批珠寶，還要從皇室的珍寶當中挑選一些。
不過魏瑪一向是個文化和藝術的城市，盜竊案件也不會那麼多，這種事情更容易發生在低地地區和法國。
法國的宮殿被盜竊，還是在國家失去秩序的時候，才開始大範圍失竊，等到了低地地區，被盜的可就多了，又不像是法國王后那樣只是丟了少數東西。
瑪利亞太后對這個女婿也很滿意，而且也有血緣關係在裡面，新郎和瑪利亞是關係較遠的表兄妹，倒是跟路易莎，是關係更近的表親。
這倒是也合情合理，只是瑪利亞在婚禮上也使用了「剽竊」的音樂雖然放在以後因為使用的次數過多，好曲子也要顯得庸俗了，但是在這裡欣賞到華格納的作品片段，顯然超前了，而且也很讓瑪利亞滿意。
婚後她還要在彼得堡住上一段時間，等到年底的時候，前往魏瑪。
話說宮裡的女孩，又嫁出去一個，倒是讓這個家，顯得沒有過往那麼熱鬧。
路易莎的孩子們還都太小，大一點的兩個女兒，這一次倒是給姑姑當起了花童。
以後可能也算是個「專業團隊」，她們出嫁以前，大概率還要協助另外兩個沒出嫁的姑姑完成這個儀式。
然後，才輪到她們自己。
不過要這幾個丫頭出嫁，也要等到歐洲的戰爭打的都差不多了，那個時候倒是真正的和平時代。
瑪利亞對於丈夫也感覺到滿意，不過她以後要遭遇的麻煩事，也才剛剛開始，倒跟他們夫婦沒有什麼關係，而是來自於西歐那邊。
而接下來，索洛維約夫要和博布林斯基伯爵先到莫斯科去，之後是回到梁贊，去打理莊園的事情，以及要研究博布林斯基伯爵名下的煤礦，應該怎樣安裝一套煤礦用蒸汽機。
之後，才是到斯摩棱斯克去正式上任。
在路上，他也在盤算最近一段時間都要幹什麼。
確實也夠忙碌的，家裡的事情倒是不需要他安排什麼，但到了莫斯科和梁贊，要拜會的人著實不少。
在斯摩棱斯克，要做的事情還更多，色楞格團已經建立幾年了，到底是個什麼水平，他還要在演習場上檢驗一番。
保羅那個辦法對「野戰演習」其實作用不大，倒是簡練軍隊的訓練強度，還有軍官日常的表現很有作用。
至於莫斯科，他也還是比較期待的，在那裡的時間也不會少，而且要到莫斯科帝國大學去參加一個會議。
說起來，路易莎因為他這個情人的關係，也對古代生物的化石很有興趣，這種學術交流上的事情，她倒是不會到現場參與，但是會和索洛維約夫討論那些可愛的動物，以及有趣的動物化石。
這樣的話，就是亞歷山大看到妻子寫的信，也不會察覺他們之間到底是個什麼關係。
當然，他也不太在乎，畢竟妻子和他的情人關係很好，這種和諧的家庭關係，也是他求之不得的。
接下來，亞歷山大的主要精力，還是在政府改革上，不在軍事。
對於俄國的將軍們來說，皇上越晚把注意力放到軍事上來，對他們來說好處越大。
所以說，亞歷山大要是個昏君，反而可能對俄國是個好事，君主離線制的好處很大。
雖然那是他以後的採取的「制度」，而且說起來他也不昏，反而聰明的緊。
但是他偏偏還喜歡干涉很多事情，現在並沒有這個能力你知道嗎？
誰能夠保證在1805年反法同盟的關鍵戰役當中，他能夠發揮正常？
但俄軍自來就有的訓練問題，確實也需要給糾正一番了。
蘇沃洛夫當年曾經感覺非常奇怪，那就是很多將軍在帶兵的時候，經常不訓練一些很實用的科目，甚至缺乏射擊訓練。
至於他本人的理論，還經常被人給曲解。
倒是索洛維約夫，他曾經寄予期望，只是可惜這樣一點就通的聰明孩子，在他垂垂老矣的時候才出現，而且很多毛病他也沒法去矯正。
因此，他也委託自己的幾個老朋友，要好好監督這個事實上的關門弟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