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035?極不穩定的新西班牙
墨西哥城此時的樣貌，已經遠不是當年阿茲特克帝國的樣子，原有的湖泊早就被填平，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座西班牙風格的城市。
只是看到卡洛斯四世國王騎馬雕像的時候，多少有點這位軟骨頭的國王，他擺這個姿勢，對於那些歐洲歷史上有名的統治者來說，也很不禮貌的樣子。
倒是讓西班牙在美洲大陸的統治，顯得頗為滑稽。
此時西班牙的幾個總督區，還掌握著美洲貴金屬的礦藏，而且這個產量，一直到了21世紀的時候，仍然可以開採，只是殖民者和獨立的這些拉美國家，都沒能妥善利用他們的資源，反而被美國人一直當成了吸血包。
美洲的寶藏還是極多的，除了礦藏以外，這裡的種植園種植的熱帶作物，還有廣闊的平原，沿海地區豐富的漁業資源.
但是西班牙的殖民地，最後近乎於一種無限可分的狀態，並沒有把力量整合起來，而且還丟失了很多地方。
在大街上的時候，就能夠感受到土生白人和「半島人」之間極深的隔閡，新西班牙的總督們也沒能分而治之，而是讓矛盾更尖銳。
現任的總督就比較看好這些克里奧羅人，而且在他來到墨西哥城的第二年，開始對地方上任命高官直接管理，連之前一向在三不管地帶的聖弗朗西斯科要塞，都要加強防備。
因此，他對於俄國人來到這裡，還是有些警惕的。
「如果有必要，我可以跟隨第一批移民船到羅斯堡去，和土著交涉的時候，要尊重對方的風俗。比如說某個部落拿出來一把斧頭，但是這把斧頭不僅僅是斧頭，還是個菸斗。」
菸袋鍋下面接了個斧頭，就是美洲原住民的一種交流方式，如果抽菸就意味著和平，如果拒絕，無論你怎麼處置這斧頭，都意味著戰爭。
倒是一種非常樸素的觀點，而且在北美從西海岸一直到東海岸的這些部落，顯然也形成了準則。
「不，米沙，你還得回去復命，我才是羅斯堡的總督。如果和西班牙人的交涉不順利，我們就要考慮其他路徑。如果他們不讓我們直接前往羅斯堡，我們一樣也需要想到一個備用方案。」
「有道理只是和美洲土著打交道的時候，也要懂他們的語言另外就是，這些人沒有私人財產觀念，要是看到你的東西，他可能會給拿走。當然，他們要是有好東西，也是願意拿出來分享的。我聽說現在一些印第安人的騎馬部落，就是其中一個部落從西班牙人手裡給搞來以後，介紹給了其他部落。」
其實這個問題，法國人可能更專業一些，蘇族部落和法國人一向是准盟友關係，只是他們一直在大平原的角落裡，很少參與到密西西比河兩端英國和法國的爭端，以及原住民部落之間的戰爭。
當年他們從密西根湖一帶來到大平原的西北部，也是逐水草而居，倒不見得是打不過哪個部落搬過來的。
蘇族的達科塔，拉科塔等部族和下面的部落，很快就和黑腳人、夏延人、阿拉帕霍人形成了部落同盟，以後還要給卡斯特將軍和騎1師的第7騎兵團迎頭痛擊，就是小巨角河之戰。
索洛維約夫其實很同情美洲原住民的，他們對白人也不能說不友好，但是說英語的這些白人顯然很不做人。
法國人不願意移民來到新法蘭西，那些探險者不少還娶了土著女子，信天主教的國家一般也都熱衷於給原住民傳教，不打算當個征服者打打殺殺。
這一點從教會日常怒斥殖民者的行為就能看出來，而開始的耶穌會也好，後來教廷直接通過各國主教建立的教會也好，在西班牙還是主張和當地人文化融合的。
因此也能夠看到，雖然西班牙人幹了很多缺德冒煙的事情，可是當地土著要不是碰上致命的傳染病，還是能夠勉強維持生計的。
而西班牙本土的醫生，還比較做人，他們來到新西班牙，是不分白人和土著，只要他們能夠到達的地方，都給接種天花疫苗。
相比之下，那些信新教的國家，就很是離譜。掉到錢眼裡的荷蘭人，跟英國人比起來都挺可愛的，畢竟他們只認錢，而且跟各路東印度公司通常都缺德相比，在北美東海岸的荷蘭人都已經是大善人了。
而英國和美國相比，美國還TM不如帶英呢，英國人至少還保護了一些作為友軍的印第安原住民部落，而美國人不管對方是不是友軍，還是伱已經生活方式歐洲化了，通通保留地的幹活。
拉包爾的小日子，跟美國人比起來都主要是拉包爾沒有花姑娘可以搶，在那裡也就只能種地。
這一方面，索洛維約夫倒是能夠想到一個著名的酋長，而且波音公司總部所在的城市還以他的名字命名。
沒錯，西雅圖這座城市，是建立城市的美國人梅納德為了感謝他的酋長朋友而命名的，最初在這座城市裡，也確實住著原住民。
但是到了1865年，西雅圖市發布了禁令，要求所有原住民都搬到保留地當中去。
這就是美國人在當地幹的事情，哪怕有些和這位酋長一直相處很好的白人抗議也沒有用。
以酋長命名的城市，酋長最後只能以訪客的身份出入，也算是一種莫大的諷刺了。
西雅圖酋長為什麼對美國人友好，其實是他和喬治·溫哥華的探險隊有過接觸，一直對白人掌握的「神奇法術」很感興趣。
至於馬，也被視作「可騎乘的狗」.
新大陸上的人，多少還是有些民風淳樸的。
當然，法國人這麼開放，跟原住民相處的也會.比較好，印第安人沒有明確的婚姻制度，向來是走婚的，而強壯的白人和部落戰士，如果到了當地，都會結種.這是一種神奇的制度，法國人和義大利人還是會比較喜歡的。
問題是不要像是在南美那樣，染上了西班牙病，螺旋體對印加人的殺傷力遠不如對舊大陸這些人的殺傷力。
而美洲的一些情況，索洛維約夫還是先要給昂吉安公爵交個底。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有可能的話，可以在更靠北的地域建立定居點？」
「就是這樣，不過要和當地部落搞好關係。不知道從彼得堡出發的探險隊，現在走到哪裡了，我在近衛團時候帶過的軍官，有人就參與了這次遠航。」
費奧多爾·托爾斯泰伯爵是在海軍學校接受的教育，後來轉入了普團，這次上船也是他具備一定的知識。
只是他要惹上麻煩，被考察隊扔下和原住民作伴，這件事情本身也頗為滑稽。
要是讓索洛維約夫知道了，大概也就是證明，當地人還是能夠和白人處好關係的。
至於墨西哥城裡的那位總督，和他談判的進程也要考慮到。
西班牙人對於英國和俄國出現在自己勢力範圍的邊界線，還是高度警惕的。
除此以外，還有美國人那邊的態度。
新西班牙的殖民地軍隊，目前仍然在紐奧良駐紮，雖然美國和法國已經完成了路易斯安那這麼大一塊地的交易，但當地的駐軍，仍然按照之前法國和西班牙的約定，是西班牙殖民地的軍隊在紐奧良駐紮的。
拿破崙在聖多明各的失敗以後，事實上對於保住路易斯安那，並沒有什麼信心。
這一點從他個人的設想當中就能夠看出來，在1803年初戰事不利的時候，門羅率領的美國代表團來訪，也讓他最後下定了決心，到了下半年，美國國會也批准了購買案。
現在美軍就已經在切諾基人原來的聚居區駐紮了，事實上，美國人也不光關注到了路易斯安那這塊地，很多地方他們都想要。
周邊的這些殖民地，他們的宗主國都有個問題，就是因為歐陸的事情，並沒有多少精力來管北美大陸的事情。
在到達墨西哥城的時候，當地的報紙上就刊登了這方面的消息。
而總督本人現在接見俄國人的時候，還有一種杞人憂天式的擔憂，萬一這些國家都在新西班牙的邊界上蠶食領地怎麼辦？
事實上，也只有美國人這麼幹了，而且對著西班牙和從他那裡獨立的墨西哥一通薅，至於禿沒禿毛，這還是當事人看的最為清楚。
在這種氛圍下，新西班牙的總督接見了昂吉安公爵和索洛維約夫。
不過來訪的人，是波旁皇室，多少還是讓這位總督大人放心下來。
「殿下，還好是您來到我這裡，只是我並不理解，您為什麼要離開歐洲，到羅斯堡這樣的不毛之地去當一個俄國領地的總督？」
「我這也是受人之託啊，俄國政府的美洲領地，主要都在北方那些天寒地凍的地方，一直以來都缺乏糧食供應，因此才會考慮開發羅斯堡這塊領地，用來供應阿留申地區各個城鎮和貿易站。至於來到北美，也是這裡相對比較安全。」
總督聽了以後，也大概有數，法國的波旁王室目前過的並不好，這一點就是遠在墨西哥城他也有所耳聞，路易十八現在就一直在英國流亡。
至於和西班牙政府一向有些交情的孔代親王家，他們也同樣和俄國的皇室有來往，選擇為俄國政府暫時服務，並且還來美洲和西班牙人打交道，這都是很正常的選擇。
「只是這一趟路可不太好走啊，我們也有心放你們過去，可是在下加利福尼亞那裡，最近船隻並不好找。」
「我知道，但是如果繞行合恩角，只用我們的快船來運輸，也多有不便，而且耽擱時間。更重要的是，我們從聖多明各轉移來的這些僑民當中，多數是法國人和西班牙人，他們是為了躲避海地總督的統治才搭上了我們的船。」
總督又看了看墨西哥城的主教，顯然昂吉安公爵是要用道義的問題來感化他們，這個球確實也不好接。
總督本人也能夠理解這種做法，當然，船隻問題也只是個藉口。
他還是想要推一下，看看俄國這邊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殿下，我可以講麼？」
「米沙，你來和總督大人講一下利害關係吧。」
「總督大人，我想您處在墨西哥城，對於目前歐洲的事態也並不了解吧？」
「你是說英國人？」
「事實上是，他們不光是針對法國人，接下來還要對西班牙採取行動。我們俄國目前還沒有站邊，不過英國人一定會想著拉攏我國的皇上，此外還有維也納.這樣一來，歐洲勢必又是一次反法同盟。不過俄國不會對北美這邊有什麼主張，我們只是需要一個供應糧食的大型定居點。如果你們不能夠接受我們的要求，或許我們也可以按照英國人之前勘探的情況，向聖弗朗西斯科灣以北的地點進行開闢活動。但是這對我們雙方都沒有好處，而且我還聽說在上加利福尼亞的那些定居點，像是省府所在地的蒙特雷，目前雖然建設的不錯，但是也缺乏定居者？」
「是有這種情況。」
「或許我們可以開闢一些地區，用來互相支持。而且羅斯堡這次遷來的大部分是法國人，這也證明了我方並沒有和總督大人代表的新西班牙總督區和馬德里朝廷為敵。更何況」
按照外交場合的習慣，其實西班牙人還是會索賄的，這方面法國和西班牙鬥法了這麼多年，他們互相之間也學了不少。
昂吉安公爵這個時候就把話給接了過來：「我們可以簽上一張支票，在費城、紐約和波士頓都能夠兌付現金的那種，即使按照紙幣這算的黃金含量，以美元或者英鎊結算，都還是很實惠的，我們在韋拉克魯斯的時候，也關注過本地匯率和黑市上的情況。」
既然已經要掏錢了，總督大人多少也還是知趣，不過他也不打算立即做出個決定來。
這還需要秘密會晤，私下商定一個結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