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033?這種錯誤其實也很需要天打雷劈
索洛維約夫可以說是擊斃了「殭屍」，但是對他來說還有很麻煩的事情，那就是這樣惹惱了德薩林背後鼓動清洗白人的那個小團體。
這個團體為首的那個人，自然就是嬰兒時期被雷劈過的那個人，這種事情也並不奇怪，在黑非洲那個環境下，我們知道的被雷電擊中還沒死的人，多半會被認為有些「神力」。
有了「神力」，有時候思考穩定或者做什麼事情的時候也就瘋瘋癲癲，不能夠用常理來揣度。
而布瓦隆先生，就是這麼個人。
在海地清洗白人的計劃，最大的鼓吹者就是他了，作為海地黑人起義軍當中還算有些文化的人，他做出這一舉動，倒是比一貫種族主義的那些人還要超前一些。
種族主義的人本來就是瘋子，他這種領先版本的，那更是瘋上加瘋。
至於他要做什麼，也很明確，來見到德薩林，表示不能放任何一個俄國人進來，哪怕這裡確實也有十幾個俄國僑民。
但德薩林和佩蒂翁很清楚，對手還是招惹不起的，因此也就決定在炮台裡面談判。
這個時候，就可以體現出來佩蒂翁的作用了，他畢竟是海地這個地方文化水平最高的幾個黑人或者混血兒之一，也確實在巴黎見過世面。
「布瓦隆將軍的做法，我們還是深表遺憾的。我們本著解除人道主義危機的原則，來到太子港，之後可能還要去海地角，也就是過去的法蘭西角，這樣做也是為了今後聖多明各各個種族的和諧共存而來的。殺戮一旦開始，就要陷入血腥的種族仇殺和各種報復行動，沒有個幾十年的時間，是沒有辦法平息這種傷痛的。」
「我能夠理解您的觀點，您現在代表的是俄國政府和遠征艦隊，而我代表的是海地總督，我們雙方應該達成一個共識，而不是真的陷入這種仇殺。」
「對於這一點，佩蒂翁將軍，我想還是以俄國和海地兩國互惠互利的原則，來確定以下幾點共識.」
反正俄國的勢力，除非將來西印度群島這邊被英國占據了大部分，然後隨意的把過去一串屬於法國的島嶼分割開來，也就不大可能有介入的機會。
後來英國人把一些島嶼交給了瑞典，最後瑞典也放棄，又還給了法國，也就是在這個背景下。
倒是英國人利用他們在海軍方面的絕對優勢，把一些加勒比海的島嶼又控制在了自己手中。
說起來，英國人的海上優勢，一時間也是抵消不了的。
「我基本同意雙方在和平友好的環境下來進行進一步的談判，但是太子港的一些駐軍，在布瓦隆將軍的指揮下，難免會出現什麼問題。」
「那就請總督閣下下達一道命令，以俄國艦隊司令和海地總督的名義共同發布，不能夠違反停火原則，誰也不能夠在這個時候開槍。」
「我同意您的設想，現在就算是保持停火。」
佩蒂翁確實是見過大世面的，對方既然沒有惡意，他也認為這樣沒問題，也就可以繼續談判下去。
「甚至我覺得，有一天法國不能夠威脅到你們海地真正獨立的時候，可以到巴黎去跟他們交換個條約。」
「您這麼說，確實也是一個好的設想，不過英國人應該不會願意，他們之前支持過起義軍的武器，也一定不希望海地和法國互相承認。」
佩蒂翁這麼說，證明他明白現在的利害關係。
同時，布瓦隆也是接受過教育的，甚至他的叔叔還是代表聖多明各殖民地的五百人院議員，但是政治嗅覺差的很遠，一樣的環境，最後卻要造就不同的行為和做法，這也很難說明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那位布瓦隆將軍，如果他有什麼不友好的舉動，怕是會引發戰鬥的。」
俄軍隨船的海軍步兵團有千餘人，加上水手和一些隨船海軍步兵，這個兵力實際上也不夠給海地軍隊塞牙縫的，對手在太子港的駐軍就已經遠超過俄國艦隊可以調動的地面兵力。
更何況，還有太子港的黑人市民和周圍的村民，這些人事實上也是謝尼亞文這支艦隊惹不起的。
但要是爆發了炮戰，俄軍的炮火遠遠超過海地軍隊，直接對炮台開火的話，甚至海地守軍根本無法抵抗。
佩蒂翁把消息傳回到德薩林那裡，這位海地總督考慮了以後，也就同意了停火要求，甚至還找來了布瓦隆，告訴他不要在談判期間惹麻煩。
布瓦隆對此並不滿意，他出城去調動起來近3000人直接聽命於他的武裝，還是準備要進行他這套計劃的。
這一點，倒是讓佩蒂翁有些憂慮。
「總督，現在的情況是，我們要是放走了那些白人，他們那些帶不走的財產都可以給留下。除此以外，我們也可以從俄國艦隊手中獲得現金，以及在美國和英國的銀行能夠兌付的支票，這一筆買賣不虧。而且，我們的士兵畢竟也是起義軍，是革命軍隊，不應該手上沾上平民的血。這一點，您應該也很清楚。」
「克里斯多福來信說，他在海地角也只打算針對那些名流動手，占據他們的財產就夠了，平民也沒有力量反抗我們。」
「是啊，現在白人還留在我們國家境內的已經不超過萬人。」
德薩林知道，佩蒂翁還是把波蘭人算作白人，而布瓦隆甚至想把混血兒都算成白人，但是說回來，德薩林本人把投奔過來的波蘭人和混血兒都看作黑人兄弟的，這方面的認知，三個人也是各不相同。
「這樣，給克里斯多福去一封信我雖然識字，但是寫不了什麼，還是你來寫，要簡潔一些，讓他的副官能看懂，念出來聽，就行了。」
德薩林知道，手上乾淨的話，以後如果歐洲和平，或許跟法國人講和還有迴旋的餘地。
要是真的揮舞起屠刀，那也不是能夠簡單收場的。
不過他也沒想到，布瓦隆居然想要單幹，直接清洗太子港的白人。
從海地角到太子港，信使一天就能夠跑個來回。
克里斯多福這邊也沒有動手，海地最大的兩個軍事集團，就是當「大總督」的德薩林和當「小總督」的克里斯多福。
兩邊各自都有軍隊，只是德薩林那邊有杜桑·盧維杜爾打下的底子，多少這些人還是知道做什麼對，做什麼不對的。
而克里斯多福這邊，他倒是能夠約束住部下，雖然都是土匪作風，但是他說的算，下面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布瓦隆也發現，他糾集起來的士兵，也不願意動手。
大概這就是已故領袖留給他們最後的遺產了，但是也就在海地開國的階段有，只是在佩蒂翁去世以後，到了他的繼任者被軍事政變趕下台，也就蕩然無存。
「長官，要是讓我們殺法國兵，怎麼幹我們都認，不過要對著那些平民動手，我們是干不出來的。」
「可這些白人過去讓監工用皮鞭來抽打你們，他們作威作福的時候，伱們都挨過打，這是不是事實？要是那些白人的女人肚皮里還能鑽出來白人小孩，人多起來的時候，也會來對付你們的。」
「長官，你這麼說就不對，我以前的那位主人，他就從來不用鞭子。」
「像是我這樣挨過打的，長官，也說兩句就是殺不能抵抗的，手無寸鐵的人，就是不對。」
反正布瓦隆怎麼挑撥，這些黑人士兵就是不上套，讓他們殺白人男子的話，他們也只殺當官的法國兵。
更何況，留下的白人當中，有不少還是同情黑人的，這裡面甚至還有些人幫助過他們。
最早那些對他們剝削最為殘酷的保王黨，倒是被西班牙軍隊和雅各賓派的軍隊，都給消滅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人，也大多跑去了紐奧良。
布瓦隆看到這樣不行，甚至下了命令也一樣不會被執行，就氣哼哼的走了。
要知道，海地剛獨立這會兒，雖然巫毒教跟著黑人一起從西非過來，可是還需要劃重點：那就是從法國大革命和美國獨立戰爭當中傳遞來的一些思想，也確實讓沒文化的黑人士兵都知道什麼是好的，什麼是壞的。
因此他們拒絕命令，德薩林聽說了以後，倒是哈哈大笑。
「哎呀，這個天打雷劈的，我不下達命令，他也就沒轍了。佩蒂翁，能不殺人，還是儘量不要殺人，你說的對。我們可以給每個白人都定價，除了那些醫生和有一技之長的人，還有克里斯多福那邊的德國人，其餘的人，那些俄國人都可以帶走。」
他倒是很痛快，這樣還能白賺一大筆錢。
「不過，那些俄國人也還是有說法的，每個成年白人，無論男女，他們的贖身費用相當於一筆『貸款』。」
「你別說的那麼複雜，什麼是『貸款』？」
佩蒂翁說到這裡，他才想起來德薩林對於銀行業務一竅不通，還得重新給他解釋，就換了說辭。
「就是借錢把他們贖回去當然，這筆錢的欠帳，是算在他們自己頭上的。要是去了俄國的羅斯堡，這筆債務可以被免掉，還給他們一筆安家費，也要提供住房和耕地。但是他們要是去了紐奧良或者別的地方.那這筆錢，就是他們欠俄國政府的，要在一定期限內還清，還邀請美國人來做監督，要拿他們的個人財產頂帳。」
「啊，那我明白了。這些俄國人，雖然是來救那些法國人的，但是他們也不會白來。」
德薩林的腦子也清楚，既然這樣，也就要把這些白人都給送走。
至於布瓦隆說什麼，那都不歸他管，只要等著俄國人的錢到位就行了。
於是在1804年的2月，海地總督也下達了命令，在太子港以及周圍城鎮村莊的法國人，都要攜帶個人物品來到太子港的碼頭，有接他們離開海地的船隻。
要是有人不走，他也想到了嚇唬人的辦法，那就是超過期限不離開的，統統都給沒收財產，扔進黑牢裡面去。
這種鐵腕手段，也就把已經登記在冊的那些法國人，都給送上了俄國人的運輸船。
至於克里斯多福那邊，兩艘俄國護衛艦會護送運輸船前往，海地角的駐軍也接到了命令。
克里斯多福也知道，他這裡撤走的人，每個人頭都還是值一些法郎和英鎊的，尤其是不用鈔票兌付，都是直接出手的金幣和支票，也確實讓他非常滿意。
海地角這邊給付的贖金，也就全都進了克里斯多福自己的腰包。
而德薩林這邊，情況大體相同。
因為有這個命令在，海地境內的白人絕大部分都上船了，只有那些在北部安家的德國人，和在太子港附近的那些波蘭人，還留在這裡。
這些法國人到了船上以後，昂吉安公爵倒是可以公開自己的身份。
既然是一位波旁親王來擔任羅斯堡領地的俄國總督，多少對他們的人身安全還是有保證的。
只是接下來的問題，就比較麻煩。
上了船的法國人，總共有4399人，好在法國人一向生育率並不算太高，要是孩子太多了，安置起來也是個大麻煩。
如果是船隊繞行合恩角，顯然也不符合這次行動的初衷。
倒是從新西班牙穿過，在墨西哥的西海岸租用西班牙人的船隻，這樣的速度還能夠更快一些。
陸地上的走過去，這樣走線也比較安全。
索洛維約夫也是這麼打算的，昂吉安公爵還需要和新西班牙的總督來打交道，雖然是法國的波旁，但是大孔代親王曾經在西班牙流亡過，不考慮西班牙的統治者是水母國王，他自家在西班牙也還是能辦事的。
要知道，法國貴族要是在國內搞小動作，跑路的首選地點並不是最近的英國，而是西班牙。
這方面，其實三個火槍手的故事裡，活到最後的阿拉米斯，就跑到馬德里去了。
還是需要和西班牙的總督，好好痛陳利害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