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013?英國人一定會在這種時候出手的
到了1803年的4月份，英國和法國之間的矛盾已經激化，雖然還沒有到不可調和的地步，可是馬爾他、荷蘭和瑞士，現在雙方都在往對方的死穴上戳。
「看樣子，戰爭是無法避免了，大使先生。」
「我要你來，也是想聽聽你的分析。我聽說你有一套，而且給大元帥當過助手。」
莫爾科夫伯爵這樣說，也是對索洛維約夫的個人能力很有信心。
何況，他也知道了巴黎和倫敦最近的這些動作。
「可我不過是個『學徒』而已，還沒有學到多少東西。」
「伱還是歷練出來了，要不然皇上也不會派你到斯德哥爾摩和巴黎來，中途還去了一趟羅馬。」
「那好吧，我認為英國和法國在簽訂和約的時候，各自都在準備下一次戰爭。而我們要做的是有一方開出合適的價碼，這個我過去說過。」
「要說現在，米沙。」
「英國人占據了馬爾他，他們從來都把海權當成核心利益，現在能讓英國皇家海軍的艦隊進駐這個島嶼，過去是不可想像的。要知道，以前有醫院騎士團在那裡，事實上英國人並不好占據這裡。除了法國，誰去攻打那裡都會遭到各方勢力的譴責，而法國人因為騎士團當中法國和義大利人多，還有他們已經被圍攻了，這倒是無所謂。」
「也就是說，英國人拿到了馬爾他，他們就不會輕易放手。」
「事實上，對法國來說，在荷蘭和瑞士撤軍，其實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並不是一個急迫的問題。而且巴達維亞共和國和赫爾維蒂共和國，不過後者也改回了瑞士聯邦，這兩個地方本身就有了共和派的基礎，以及親法的勢力，就是撤出以後也無所謂。拿破崙雖然是以軍事見長，還有科學和立法上有些才能，外交並不是他的長項，但是塔列朗先生懂得外交，而且他自己也心知肚明。」
「你是說這一次法國是等著英國宣戰？」
「就是這樣，然後英國人又要掏出錢來，組織一次新的反法同盟。」
「那樣可就熱鬧了，米沙，我們應該給彼得堡報告。」
「可是報告的時候，我們也只能夠派出一名信使。這個人需要可靠，而且看不出他擔負著絕密任務。」
「是啊，如果是你去的話，目標實在是太明顯了。」
「我想過，要和我住一個公寓的皮埃爾到彼得堡去。可是他是個忠厚老實的人，不會撒謊，這種事情我不願意讓他去辦。您知道的，他是別祖霍夫伯爵最心愛的兒子。」
雖然是私生子，但是皮埃爾的待遇跟合法的兒子，並無太大區別。
「那也就只能另外派人回國了.這樣，我會安排大使館的秘書回到彼得堡去，外交官在路上是不會有人為難的，尤其是離開法國以後。」
「這條路線，一定要經過巴登，從這裡轉向背面的普魯士屬地，也就安全了，速度很快。」
除此以外，俄國駐巴黎的大使館還擔負著不少任務，尤其是搞清楚巴黎的最新動向。
接待任務，那都是不重要的。
索洛維約夫到雷卡米爾夫人的沙龍里去的時候，其實也發現了英國外交官的異常。他們沒有弄出來一個完整的使館體系，很多人員都是拼湊的，只不過是為了履行其簽證職責，而不是弄一個長久的大使館出來。
這就跟過日子的時候，女方在嫁妝問題上馬馬虎虎是一個道理。
前者是根本就不想和平，而後者是壓根就不想過日子。
這一點，哪怕是在1803年的巴黎，都已經有了一些苗頭。
他要先完成莫爾科夫伯爵下達的任務，然後還是要到波琳娜那裡去。
不過波琳娜和情人在巴黎見面的時候，經常使用化名，尤其是在她這個新家裡，一直都是這樣。
「先生，您今天來的正好，夫人正在家裡。」
他到「瑪德琳·克拉維爾夫人」這裡來，實際上也是之前幾天的約定。
「米歇爾，你又來了。我正好在帶兒子，這是我兒子德米德，快對這位叔叔說你好。」
「你好，先生。」
這小孩倒是很有禮貌，只是這個倔強的下巴，是波拿巴家的標配，索洛維約夫這個時候也沒太注意到。
因為第一執政本人，現在還沒那麼胖。而德米德也是個病弱的孩子，而且卡洛·波拿巴的後代，現在剛剛才開始生養第三代人。
「真是個乖巧的孩子，只是他看上去很虛弱，應該是被熱帶疾病給折磨過，不是黃熱病就是瘧疾。在我們俄國軍隊，瘧疾在南下遠征的時候，就是一種很可怕的疾病。如果換成對法國，那就是黃熱病威脅更大，要考慮到非洲和加勒比地區的環境差別。」
「是的，米歇爾，我就是因為黃熱病，才失去了丈夫，來可憐我這個失去丈夫的可憐寡婦吧。」
「是年輕漂亮，而且可憐的寡婦。」
雖然波琳娜的可憐，跟路易莎的情況不一樣，甚至一部分是裝出來的，畢竟誰要是找她的麻煩，第一執政會很生氣的。
「是啊，米歇爾，你今天要留下陪我，好麼？」
「不，克拉維爾夫人。我還有些事情要做，在巴黎的時間也不短了，可是我的尋親任務還沒有完成。」
「你繼母家的親戚，還沒有找到麼？」
「如果在街上問的話，我就像是個怪人。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穫，南特的教會學校或許能夠有檔案。另外，就是我繼母的表姐，她的名字.」
其實，在波琳娜這裡就有了答案。
但是她和約瑟芬一向關係不好，既然這個俄國小哥的繼母是約瑟芬的表妹，她才不會告訴呢。
拿破崙的三個妹妹當中，就屬波琳娜和約瑟芬的矛盾最大，以後還有很多故事要講，不只是現在能夠說明的。
哪怕是自己的兒子，和索洛維約夫玩的很好，這也不行。
「這樣名字的女人，怕是到處都是。還有就是，叫『蘿絲』的女人，巴黎應該也會有不少，就是針對那些克里奧爾人來尋找，也不見得會有個結果。說不定，你繼母的家人，現在都在馬提尼克和瓜德魯普呢！」
這個倒是沒錯，約瑟芬的父母真的在那邊，而且兩個妹妹都早逝，甚至她嫁給德·博阿爾內子爵還是頂替了早死的二妹去完成婚約。
「謝謝，我想這件事情可以放放了。另外就是，夫人，您的兒子需要專門調理他的健康，我想要給孩子多做按摩，最好是母親親自來做。如果是保姆或者女僕的話，都不敢下手，或者說不好掌握分寸，母子之間的聯繫紐帶是最緊密的。」
「那好啊，只是.」
波琳娜剛剛要答應下來，她就開始捂著肚子，臉上直冒冷汗。
但是說她是急性病症的噁心嘔吐，這樣的症狀似乎又輕了一些，還是從加勒比的鬼門關走了一遭回來，母子兩個的身體都很虛弱。
德米德哭著喊媽媽，但是波琳娜現在已經坐在地上起不來了，她只是靠著沙發在那裡，感覺還好了一些。
「瑪德琳」
還沒等她喊自己的女僕，索洛維約夫這邊就已經把她抱了起來，放在沙發上。
「謝謝你，米歇爾，我現在是覺得身體難受.」
「我想，你這樣的狀態，也不好使用番瀉葉怕是還需要引導排液，要是便秘的話，還需要灌腸或者使用番瀉葉。可是你說過，你去過加勒比地區，我是不敢給你開藥的。」
「你還懂醫術？」
「只是懂些皮毛，我總是在猜測，您的身份可能沒那麼簡單，不僅僅是克拉維爾夫人」
波琳娜現在很不舒服，她歪在沙發上，只是勉強的點了點頭。
「我也不去管您的秘密，夫人。我只是懂得一些草藥學，而且您吃的補藥，不少還是從彼得堡進貨的呢。」
這些中草藥當中，不少還都是從恰克圖和買賣城來的，甚至藥材的銷售量要比過去大了不少，甚至還帶了不少俄國人平時不用的藥材。這就讓那些能聚財的山西老摳都有些懵了，這羅剎國老毛子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但還是掙錢要緊，也就是這樣，俄國這邊用西伯利亞的毛皮，在互市的時候換回了不少藥材。
至於號脈這種奇怪的舉動，倒是讓德米德感覺到非常好奇。
「先生，你在幹什麼？」
「我在給你媽媽看病啊！」
這孩子其實聽討巧的，要是叫哥哥，這位綠眼睛先生和母親差不多大，而叫叔叔的話之前波琳娜在聖多明各的時候，他就已經學會了，還是叫先生更保險一些。
一個聰明的小鬼，也就是身體太差，而且還有點好學。
「先生，我也想學。」
「啊，這太複雜了一些，是一種傳統診斷方法。」
而且，還不能撩開波琳娜的裙子去看，除非.
兩個人以後要上床的話，才能有這種進度。
等到瑪德琳來的時候，先讓僕人把小孩帶走，然後就詢問起了自己主人的情況。
「夫人的病是怎麼回事？」
「我只能說.這是年輕婦女經常見到的一種病症，還需要靜養一段時間。只是.瑪德琳，我想你家夫人的話，應該這樣.」
瑪德琳聽了以後，也有點臉紅，畢竟要讓波琳娜真空穿著，然後躺在沙發上接收護理。
而且，這還是比較隱私的問題，難怪這位先生也不好意思講出來。
「那應該怎麼辦？」
「有個可靠的侍從在身邊，要注意清洗身體不說，還要注意服藥，以及當心便秘。還有，就是你們在身邊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個人衛生，尤其是雙手要觸碰人體的，還是這個.部位，明白？」
「是，先生，這還是我來辦吧。」
至于波琳娜的身體狀況，索洛維約夫也給她留了藥方和治療過程。
對她來說，不能釣男人是個很難受的事。
這又不像是「小妖精」那樣，婚前各種口嗨，活脫脫一個雌小鬼，等到了嫁人以後，現在倒是安分下來不少，不過也總是想著要去維也納或者歐洲的大城市去「療養」。
她可是愛惜自己身體的，也會很長壽，跟波琳娜這種喜歡作賤自己身體的不太一樣。
「這樣對我來說，不能接受。」
「不要裝了，波琳娜·勒克萊爾夫人.我要不是之前打聽到了消息，也要被您蒙過去了。」
「好吧，我就是第一執政的妹妹，已故勒克萊爾將軍的遺孀，現在我們可以用真實的身份平等交流了。」
她還伸出胳膊來，畢竟才23歲，還能夠擺出很可愛的樣子來裝嫩。
「我想您一定要注意，身體健康，以及個人的衛生。尤其是要經常洗澡，還有進行消毒處理」
想想路易莎，她是身體底子太弱，可是因為愛乾淨，也很少得一些奇怪的疾病。
「好吧，我都聽你的，可是應該怎樣預防呢？」
跟她講的話，確實也需要注意。
「您的事情，別說在聖多明各，就是回到巴黎也是要.我本來要去英國，現在應該是去不成了，巴黎和倫敦之間遲早要打仗。這段時間，我會經常過來給你看病的。」
「可你忘記描述我的病症到底怎麼回事，先生。」
「啊」
索洛維約夫知道，這位小姑奶奶雖然好說話，但是不太好惹，還要精心愛護。
「是這樣，您也不要見一個愛一個了，這樣對您的身體不好，這種從下面進去的病症，都是由列文虎克發現的一種毒物導致的。雷卡米爾夫人雖然經常會生病，但是她就不會得這種病。反而是您，因為過去得生活經歷，很容易得這種病。」
索洛維約夫差點就直接把細菌給說出來了，可能還會被誤以為是夾雜了希臘語或者什麼中亞的地名，畢竟細菌和巴克特里亞聽起來有點像。
波琳娜聽了以後，就花容失色，難怪自己的身體，在去過聖多明各以後就經常不舒服，除了黃熱病以外，很可能就是自己丈夫的那些手下們，多少有點「不乾淨」。
「不過幸運的是，夫人，您只是比較輕微的病症，只要經常服藥，愛護自己的身體，這些毒物都會被排出體外的。」
「嗯，你一定要經常過來，給我.看病。」
對於她的請求，索洛維約夫還真的要答應下來，畢竟她是第一執政的妹妹，雖然拿破崙的兄弟姐妹當中她是最忠誠愛著哥哥的那個，但也沒準能夠套出來什麼有用的消息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