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037?對巴登的外交保證
索洛維約夫被一大杯扎啤給放倒了這種操作，也確實讓人想不到。
畢竟，他平時幾乎是不喝酒的，性格還總在活潑和嚴肅之間來回切換，這種招待客人的時候發生的事，太過罕見。
還是卡爾·路德維希親自把他給扛上了馬車，回到塔夫里德宮的時候，所有人看到這樣，都笑了。
畢竟，把在彼得堡的導遊給放倒了，也沒法繼續遊玩了。
「給少校先生找個房間，要他醒過來的時候.算了」
路易莎在庭院裡面和姐妹們愉快的聊天，是沒想到索洛維約夫這麼給抬了回來，她按照兩人的默契，在旁人面前也不會表露出來特殊的情感。
「真是個不勝酒力的青年.姐夫就是經常讓他來保衛你的安全？」
「確實很安全，瑪麗，你可不要小看他，他是個發明家，還喜歡翻譯東方文學和詩歌。」
「啊，姐姐，是你在信里提到的那些詩歌吧？」
「伱覺得怎麼樣？」
「中國的詩歌，就是翻譯過來也還是有些感覺的。只是這是真正的中國文學，而不是伏爾泰先生那樣改編的。」
她們的爺爺和奶奶在德意志藩侯當中，一向比較親近法國，對法國文化更了解一些，而且「中國風」也在巴登藩侯的卡爾斯魯厄宮裡出現，「中國茶室」的造型，看起來像是猴哥變的房子精裝了一般，不過也總是還比較貼近現實情況。
「瑪麗，你要是想的話，也可以多來彼得堡做客，只有我一個人在這裡，我一直都感覺到孤單。」
「弗雷德里卡姐姐也是，你們明明距離這麼近，卻又不能相見。」
「這是我們的命運，你要是嫁人，最好找一個身份普通一些的公爵，至少還能夠出去走走，別人都以為我嫁到這裡來，一定會過上幸福的生活，可是那只是外界看到的，無論是彼得堡還是斯德哥爾摩，都像是裝金絲雀的鳥籠。我愛亞歷山大，可是總是擔心他飛到別的地方去時間長久了，就會像是現在這樣冷卻下來，我會感覺到害怕.」
她倒是希望兩個妹妹都不要被王室家庭給約束，如果是相近的公爵和侯爵家庭，哪怕是比她們巴登藩侯家的開支還要緊張也不要緊，至少還擁有一部分自由。
亞歷山大是給岳父發勳章的，從翁婿的正式會面開始，在這裡巴登世子一家要住到10月份，這期間的主要活動包括俄國對巴登的外交保證、俄國皇帝和皇后的加冕典禮，一直要到路易莎生過孩子以後，他們才會離開，隨後要到瑞典去。
至於針對巴登的外交保證，卡爾·路德維希是從老藩侯那裡接到了一些相關請求，要俄國保證巴登的主權不受侵犯，雖然從法國人手裡獲得了很多好處，但是活了七十多歲的老藩侯也是人老成精，他很擔心拿破崙這人不知道又要玩出來什麼花活。
這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拿破崙的日常就是訂立條約然後不遵守，他對門的英國人也是這個樣子，反而是德意志諸侯和俄國相對還比較「守信」，這也要看有多大的利益。
對於這一點，亞歷山大也很清楚，既然是岳父來了，他也肯定是要接待的。
尤其是那位藩侯，路易莎的爺爺，要知道這一家人其實跟俄國皇室關係匪淺，從女皇時代就經常打交道，再加上亞歷山大的岳母又是保羅當年的未婚妻備選，甚至還更中意她一些.歐洲的親戚圈要是仔細看看的話，從德意志的這些邦國，就可以把周邊都給連接上，可以說是用公主連接起來的親戚網。
「.正是因為這樣，我們願意保證巴登的主權和領土完整，不受周邊國家的侵害，如果發生了這種事情，俄國會對侵害巴登世襲藩侯領地的國家進行警告和外交譴責，在發生更嚴重的事件時，彼得堡不會坐視不管的。」
這種保證，俄國還是比較講信用的，後來對塞爾維亞和奧斯曼帝國的基督徒的態度也是，要比英國和法國強多了。
至於拿破崙會幹什麼事情，現在也很難說要怎樣。
而隨後的宴會當中，這個規模也不大，路易莎一直是在塔夫里德宮靜養，因此亞歷山大把招待會設置在了冬宮，還把太后給接了過來。
卡爾·路德維希雖然見過的也很多，他嫁出去的三個女兒，兩個王后，路易莎更是皇后，聽著都非常尊貴，可是他最寶貝的三女兒，在彼得堡的身份似乎也比較尷尬。
這也難免，畢竟符騰堡的公主嫁來以後，是俄國的皇太后，路易莎的血緣和出身她都不喜歡。
畢竟保羅時不時的還給黑森的阿瑪利亞寫信，也包括路易莎出生的時候，女皇甚至還連帶著送去了一封賀信，當年阿瑪利亞能夠嫁到巴登，還是女皇出的嫁妝。
此外，就是巴登和符騰堡作為鄰國，雖然關係還有那麼一層，可是裡面要講清楚，也是很多糊塗帳擺在案頭。
瑪利亞皇太后本來就不喜歡路易莎，也就是她現在懷孕，要是還不能誕生出來繼承人，繼續生女孩的話，也一樣不會給好臉色的。
畢竟太后自己先生了兩個兒子才開始陸續生了幾個連號的女孩，對於這身材苗條，只能夠開花的兒媳婦，她也有些意見，也難怪之前納雷什金娜的問題上，她會發表一系列「兒媳婦不會勾引人」的奇葩言論。
卡爾·路德維希和黑森的阿瑪利亞，還得跟親家母搞好關係，在提到大女兒阿瑪利亞到彼得堡來住的事情上，太后倒也沒有反對，畢竟這是亞歷山大之前答應下來的事情。
如果考慮到這裡，瑪利亞皇太后總是有點「韋後」的，她想自己當上女皇，而不是皇太后這種地位，這一切都被路易莎那天晚上使出吃奶的勁對近衛軍講話給粉碎了。
亞歷山大就是在母親和媳婦面前，也一直都在扮演演員，在岳父岳母和小姨子小舅子都來到彼得堡的時候，他也一樣需要演戲，可真的是一位出色的演員，可惜這個年代還沒有什麼發給演員的獎項可以頒發給他。
對此，他也覺得心累，於是在招待會結束以後，又到了瑪利亞·納雷什金娜身邊去，也只有這個波蘭大妞的胸懷現在能夠給他慰藉。
而卡爾·路德維希目前對於女兒的待遇，倒是也有些擔心了，不過巴登這個娘家太弱，也就能靠著家裡老爺子時不時給孫女婿來信，提供些法國邊境的情報來體現自己的價值，另外就是郵寄了一份海德堡大學的章程給亞歷山大作為參考。
除此以外，能幫上的地方不多，老頭也就自己坐在池塘里，現在他也不住的嘆氣。
「殿下，您為什麼要嘆氣呢？」
「啊，是米海爾啊，你酒醒了？」
「我確實喝酒不太行，以前在大元帥身邊的時候，都是陪著老爺子喝兩杯甜酒，而且這喝酒.酒量真不是『鍛鍊』就能出來的，我也很害怕有人會在酒會上弄出伏特加來。」
「你不像是個俄國人啊！」
「這對綠眼睛，您說過像是高加索那邊來的，或許有些道理。」
「尤其是現在，晚上要是冒綠光的話，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狼一樣。」
卡爾·路德維希也覺得有些道理，索洛維約夫的綠眼睛確實特徵很明顯，跟一般的綠眼還不太一樣。
「路易莎在這邊過得怎麼樣，你能告訴我實情麼？她寫來的信裡面，提到的情況，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也像是受了委屈。」
索洛維約夫看看旁邊都沒有人，這才想到了要說一部分實話：「陛下對皇后殿下還是關照的，但是哪個統治者在外面不會有情人呢？尤其是在俄國，伊莉莎白殿下不適應這裡的生活，大概就是這宮廷當中放蕩的環境，會把好人都給帶壞了的，也就是保羅陛下的時候，管束的還比較嚴格，然而隨後就出了離奇的事情。在俄國居然發生了弒君.外交行文上，怕是全歐洲都已經知道了，這當中有英國人作梗。」
「是啊，英國和法國正在談判，但誰知道他們之後又會幹什麼呢？當時在彼得堡一定很危急吧？」
「我陪同殿下到米哈伊洛夫斯基宮，這當中皇太后殿下和皇后殿下就發生了一些事情，我就在殿下的身邊，還是知道的。過去還發生過的事情，是瑞典聯姻的外交事件.」
卡爾·路德維希聽到了索洛維約夫這麼說，也大概知道了女兒在彼得堡確實受氣，不過現在還沒到最嚴重的階段，只是皇太后單方面的給路易莎穿小鞋，問題從當初瑞典國王的聯姻決定一直到戰神廣場上的事情都有了。
不過這些事情，他知道也就好了，要是把大女兒阿瑪利亞留在彼得堡，或許還能給路易莎找個人來幫襯，不至於她太過孤單，就是受氣也沒地方去排解。
「但是，弗雷德里卡嫁到斯德哥爾摩去，跟路易莎沒有任何的關係，這話我也只能和你說，而且我們這樣的小國，女兒嫁的好了，才不會直接受大國的夾板氣。」
他講話的態度平常，也不像是個藩侯的世子，像是個爵位相近的德意志貴族。
「而且巴登是個小國，到了我的父親才人丁興旺起來，過去也沒這麼多女孩，可以送出去嫁人的。」
索洛維約夫沒有刻意的去了解過巴登和符騰堡的情況，也只是聽到皇太后提到她的兄弟姐妹，以及埃琳娜提到外公和舅舅們，還有在維也納知道的一些事情，這些小國要是女孩多了，就經常要送到周邊的大國和小國那裡去相親，不成功還能換回些嫁妝。生孩子的時候，像是俄國這樣的大國，也都是給親家「發紅包」的，繼承人和女孩能養大了，也算是個依仗和依靠。
而巴登從卡爾·腓特烈以前經常單傳，到他這裡才多了些兒子，這才解決了子嗣單薄的問題，隨後就是孫女們的姻緣，以及老藩侯這個「農友」推行重農主義，這才讓一個很脆弱的小國勉強維持下來，不過也還是很困難的。
甚至嫁女兒都會被干涉，老藩侯和米拉波、內穆爾等人一向往來，跟法國的關係也更親密，甚至還一度計劃把二孫女嫁給昂吉安公爵，但是在督政府的干預下沒能成功，只能送到巴伐利亞去。
這也難怪昂吉安公爵會選擇住到愛登海姆，畢竟孔代親王家跟巴登藩侯還算有些交情，不過這種決定，總是會比較要命。
而卡爾·路德維希，多少還是因為女婿的立場，以及法國現在對巴登的干涉，他們夫婦實際上是反對法國的，而且有個沙皇女婿在那裡，也不會把他們給怎麼樣的。
索洛維約夫聽了以後，也知道巴登這邊的難處，說起來往上算幾代，按照卡爾·路德維希的描述，符騰堡還嫁過女兒過來，兩家也算是遠親近鄰，不過皇太后欺負路易莎的事情，真看不出來有些親戚關係。
不過老世子也一直沒察覺出來這個小少校跟自己女兒的關係，這樣也就沒有深入的講下去。
一個在法國門口的德意志諸侯，日子過的不見得比在俄國門口的波蘭人好，而且還一直仰人鼻息，難受的很。
雖然女婿下了保證，但是將來法國人一旦動起來，彼得堡知道的也會比較晚，到時候還不得不依靠著門口的龐大鄰居。
當然，這二位還不知道，將來巴登在法國和俄國之間，到底都會發生什麼。
而且索洛維約夫也不知道最近在巴黎，拿破崙正在四處打聽約瑟芬的親戚們都在哪裡，甚至還知道了約瑟芬前夫的堂兄弟，有個女兒正養在法國南部的某座城市，就要給接到巴黎來。
從第一執政此時的做法來看，他還是有意以自己的家族，約瑟芬的婆家和娘家都集合起來，在他將來成為君主的時候，也就建立了一個新王朝，這個稱帝的想法，怕是早就已經部署好的，兩個L像是兩條腿的塔列朗先生，也不過是在揣摩老闆的意思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