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009 陰謀快要浮出水面
到了儒略曆2月的下旬，馮·帕倫伯爵被正式的啟用，回來擔任大臣。
出人意料的是，羅斯托普欽伯爵因為在外交學院院長任上的進展緩慢，而且沒有能夠及時完成對法國的和平協議最終的文本，這樣蒙羞而被撤職。
馮·帕倫伯爵在這個時候喜出望外，他做的很多事情都還是成功了的，尤其是他幹的這個崗位，是郵政大臣，只要不是私人送達的信件，他都能夠看到，也就讓他可以窺探到所有人都在幹什麼。
甚至，還可以根據獲得的信息，在保羅面前栽贓陷害，而排除那些仍然忠於他的高級大臣。
不過有幾個人他實在是難於對付，一個是經常入宮陪沙皇打牌的庫圖佐夫，這位將軍從來不留下什麼書面信件，他從來都只和保羅聊天，文字證據肯定是沒有的。
「這個瞎了一隻眼睛的胖子，倒是一直無法排除，暴君對他非常信任，而且從立陶宛總督的任上調回，擔任維堡駐軍司令。」
「但是他那邊的人都不是，最少也不會是我們這邊的人，狡猾的很啊。」
馮·帕倫伯爵聽了祖博夫伯爵的話，也深以為然，畢竟這些人裡面和庫圖佐夫有深交的還是這位伯爵。
不過庫圖佐夫是這樣的，他事實上很忠誠，不會加入到這些陰謀當中，並且也很圓滑，保羅給他委派過不少任務，總體上來說做的還不錯，因此也一路高升。
據稱這個又老又瞎還貪睡的胖子，很快將要成為彼得堡的軍事總督，有都督彼得堡和維堡正規軍以外部隊的權力。
「那麼能不能爭取他呢？」
「這老傢伙，他不會參與的。並且也要注意，他和羅斯托普欽的關係不錯，而且手上還掌握著那麼幾個團的兵力，要是我們動作不夠快的話」
「這個你放心，伯爵，暴君不會來得及調動城外那些軍隊的，而且這些人也不會起到什麼作用。」
確實，馮·帕倫伯爵的計劃雖然草率，但是總也算可行性比較高，把近衛軍軍官大範圍調動了以後，就能夠安插自己人，並且在他們掌握的比較好的謝苗諾夫斯基團第3營和普團4營的士兵不知情的情況下，要給他們進行換防。
連藉口都已經給想好了，這樣的計劃雖然看著幼稚可笑，但是可操作性卻很高。
庫圖佐夫要被任命為彼得堡軍事總督的事，也已經被提上日程了，不過也不大可能立即任命，現任的總督是馮·帕倫伯爵。
索洛維約夫其實想不通，這聽上去就是小多子要造皇上的反，中國皇權和俄國皇權的組成不太一樣，但是這種獲利很大的近臣在廣泛的進行一個陰謀，總是讓人覺得離譜。
而且他們還自認為，自己是正義的，不過從亞歷山大的作風來看，這麼一群敢弒君的人，以後估計也很難放心的用。
就這些利慾薰心的蠢豬，直接把皇室成員都給弒了，自己來登基，豈不更方便？
畢竟俄國皇室之前人丁單薄，要不是保羅和瑪利亞生了這麼多孩子，可能很快又要出現繼承人危機，再出現個鮑里斯·戈東諾夫也不奇怪。
他們的結果，大概是大部分人都要給調出去，或者流放，不會長久的接受任命的。
斯特羅加諾夫伯爵家裡的僕人，還真就打聽回來了消息。
「阿爾焦姆，打聽回來消息了麼？」
「回少爺的話，我是從馮·帕倫家少爺的隨從那裡打聽來的，他們家少爺最近在近衛騎兵團里當差，也很少回家，他就給伯爵老爺去辦事，說是往祖博夫伯爵家去送請柬。」
「哦？他們當初在陛下登基的時候，可是關係不怎麼樣啊！」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我是聽說，祖博夫家的四位老爺，一般只有普拉東老爺來到馮·帕倫家老爺的府上。有時候還會來個本尼格森將軍，還有那麼幾個人，還有穿紅衣服的，看上去像是英國大使館的勳爵老爺」
帕維爾·斯特羅加諾夫伯爵聽了以後，都腦門上擦冷汗，雖然他只是宮內大臣，這個職務可高可低，一般也就是在宮廷里充當門面，以及王室之間和大貴族進行社交的時候發揮才幹的。
但這些人，來自幾個不同的方向，他們放到一起來，不是在家裡聊些不可告人的事情，那才有鬼呢。
「米沙，我記得你那個滑稽的表述方式，怎麼說來著？」
「要是一個正常的愛情故事，應該是羅密歐和朱麗葉，這搞得像是.羅密歐和傅立葉，看著就不正常。」
「看樣子，還要搜集些證據，至少我們給皇上和殿下都提個醒。」
斯特羅加諾夫一家向來親近法國，而且還出了帕維爾伯爵這麼一位實操參加過雅各賓派，在巴黎的大街上目睹了巴士底獄被攻克的情景，甚至他的好友和三舅哥德米特里·戈利岑親王，在巴黎留學的時候都親自上手了。
但是不論立場問題，親近英國會帶來的麻煩，帕維爾伯爵是很清楚的，少不了要被當槍使。保羅雖然是被奧地利的微操給寒透了心，但英國人的保證也沒有做到，讓他清楚的認識到，俄國在歐陸要幹些什麼，總是要被利用的。
「英國人一定在想著做什麼，他們的外交官來到馮·帕倫伯爵的府邸，這就已經不簡單了。阿爾焦姆，你去領賞吧，這些消息就值不少錢，賞格是這些。」
「多謝少爺！」
斯特羅加諾夫伯爵家的規矩雖然嚴，但是主人對待下人都很和善，而且給的賞錢也多，這些僕人的忠誠度也就高。
「看樣子，米沙，伱捕風捉影去推測的事情，還真的跟事實比較接近。除了阿爾焦姆以外，我還派了一些僕人出去，打探來的消息，還有些更奇怪的。」
「問題是，他們準備要幹什麼？如果是英國人的話，我傾向於他們的陰謀，如果是軍事政變，他們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一個有利於英國人的政府，就像是伊莉莎白·彼得洛芙娜女皇當年做的，讓我國政府向波旁的國王靠攏，但是這不一樣。英國人很明顯沒有聯繫到皇室當中的任何成員，皇冠之下還應該是同一家族的人。」
斯特羅加諾夫對此一無所知，就代表著跟他沒有秘密的亞歷山大並沒有直接捲入。
要知道，亞歷山大把帕維爾伯爵那位很有才華的夫人堵在走廊里，想要追求她的事情，最後都跟伯爵講了，只是為了請求伯爵的原諒。
但是斯特羅加諾夫又不願意當面對索洛維約夫說，畢竟他就差在腦門上貼著，「我是皇帝的親信」這個短句了，但是涉及到皇權的問題，也不得不拿出來更充分的證據。
「哈！這個馮·帕倫伯爵，一向在宮廷的女士們當中，標榜自己是多麼誠實守信，現在居然做出來這種事情。」
「你知道的一定要比我多，帕維爾。」
「我看你今天也不想說什麼俏皮話了，米沙。那位伯爵，你知道利文夫人評價他怎樣麼？」
「不知道。」
「也對，你吃飯還要坐小孩那桌，畢竟你會哄孩子，還能陪沒出嫁的殿下們玩耍，不知道利文夫人的評價也很正常。」
利文夫人是幾位小姑奶奶的家庭教師，還負責養育尼古拉和米哈伊爾，不過她授課的時候索洛維約夫總是不在，利文夫人又不會在殿下們的娛樂時間和實踐課上出現，這些經常是索洛維約夫出現的場合，也不奇怪，畢竟這位夫人年紀很大，也快要60歲了。
「那位夫人是怎麼說的？」
「她說馮·帕倫伯爵是最誠實、最快樂的人，看樣子，這已經是名不副實了。」
「可能還是虛偽狡詐的人，在政治上總是有人這樣，攫取他們的利益，而不是為了真正的道義。」
「你能說出來這話，我倒是覺得應該正式的把你引薦給殿下。雖然舉止上有時候魯莽了一些，但是你的心至少是光明的，對朋友和君主也都非常忠誠。」
只是要排除一點，他曾經有個晚上摟著路易莎睡覺，感情也很深入，這種事情可不能說啊，除非亞歷山大是楚莊王。
雖然他已經寬容到，就是路易莎真的有情夫，生的是女孩他也當自己孩子養的地步，有的時候他也不會那麼寬容的。
這樣寬容的原因，是他的情人實在是太多，路易莎在冬宮裡那清冷可憐的樣子，他自己看著都於心不忍，最近又經常回來。
不過和路易莎的情感以外，他還是個誰都知道的，光明磊落又忠誠無比的人，從來就不會去玩陰謀的東西。
伯爵是準備告訴亞歷山大和沙皇都發生了什麼的，但是他麼你也想不到，總是有人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來搗亂。
保羅在2月底到3月初之間，耳聞了一起決鬥事件。
這會兒正好是亞歷山大帶著自己的隨從來到了米哈伊洛夫斯基宮，父子兩個坐在辦公室里，陪伴保羅的是庫塔伊索夫伯爵，而亞歷山大背後是斯特羅加諾夫和索洛維約夫——亞歷山大還是覺得來到這裡見到父親時要帶著他派來的年輕副官。
「這樣一起決鬥，真是可笑，我聽說是瑞士來的年輕人亞歷山大·里博皮埃爾和波蘭王子切特韋爾廷斯基的決鬥！他們要幹什麼？爭風吃醋，為了一個女人？有人要求保密，但是有人又要求，哈！要幹什麼？要我知道這件事情，這兩個小混蛋，都應該給逐出國外。又不像是.米沙，我記得你為了勒布倫夫人和她女兒的名譽，和一個威尼斯來的秘書決鬥過？」
「是的，陛下，有這個事情，那會兒我還沒有機會見到您。」
「真夠早的，你那是一種正義的決鬥，我後來知道的時候，也因為你人才難得沒有處罰，而且你是俄羅斯人，也不大可能給驅逐到國外去。」
保羅還沒有消氣，他沒有明說，因為馮·帕倫主張保密，而德米特里·納雷什金泄露了這事，甚至被謠傳為為了保羅的情婦安娜·加加林娜爭風吃醋，而大打出手。
這位沙皇一般也不會處罰決鬥者，但是涉及到了自己身邊人的名譽，他也決定親自過問。
不過據亞歷山大和斯特羅加諾夫伯爵知道的，這位瑞士年輕人並不喜歡加加林娜親王夫人，而是喜歡尤蘇波夫親王夫人和去世的前夫所生的女兒葉卡捷琳娜·波將金娜。
更離譜的是，是現年21歲的里博皮埃爾非常富有，他喜愛的女孩是「小妖精」的表妹，今年不過14歲，離譜的地方就在於里博皮埃爾相貌英俊，在社交場上很受歡迎。
保羅也很喜歡他，經常讓他當隨行副官，並且許諾要他將來外放到外交部門或者國家銀行，這種能讓他一展身手的地方。
「這個不爭氣的小子，為什麼在這種時候要闖禍，等他養好了傷，我要把他趕回瑞士去！」
「陛下，您先消消氣，我想事情也沒那麼簡單。」庫塔伊索夫伯爵這會兒，還在安撫保羅暴躁的情緒。
當然，索洛維約夫知道這事兒，畢竟「小妖精」出嫁前拿他當「好姐妹」，知道她的表妹小小年紀就被追求，就是這位瑞士小哥。
眾所周知的，是恩格爾哈特姐妹都非常貌美，她們的女兒也生的十分美麗，在社交場上要是站在一起，就是一串璀璨的寶石項鍊。
「但是薩沙我知道，他應該不會喜歡加加林娜親王夫人，畢竟這種不是他的最愛。」
索洛維約夫是自己說走了嘴，直接把「小妖精」告訴他的八卦，當著屋裡這幾個人給講了出來。
出人意料的是，保羅的脾氣消了，倒是轉為笑容，還把目光轉向他。
「你要回護自己的朋友，這可要拿出證據來的！」
「事實上，我和薩沙的交情，不像是多爾戈魯科夫三兄弟那樣，我們是保衛皇上的同事，有時候也能夠了解到他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