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019 近衛軍站崗都是我排的啊!

  第119章 019?近衛軍站崗都是我排的啊!

  索洛維約夫整個六月份,在花圃里的時間,要比在執勤崗位上的時間還多,不過他一向精力充沛,在部隊的執勤安排上,他也一直都排好了時間表,甚至精確到每一個崗位的安排。

  「少校先生,還要布置暗哨麼?」

  「當然要布置暗哨,這個崗位說起來,比在明面上站崗還舒服一點。」

  來的是團部一個索洛維約夫不熟悉的副官,塔雷津將軍本人其實很少管團里的事情,本團的團主,怎麼說也都是保羅本人。

  這傢伙能是密謀集團成員,一般人也是想不到的。

  索洛維約夫布置暗哨這一點,讓塔雷津知道了以後,其實他也不是沒有應對的方法,比如說把這個少校支開,在他不在崗的時候採取一些行動。

  現在沙皇把他送去拯救彼得夏宮的花花草草了,但是幾位老爺,現在還沒有下定決心,而且有些關鍵位置還沒有確定下來。

  另外就是,彼得夏宮是個消夏的地方,門窗很多,而且近衛軍的崗位也都是外置的,真的要搞政變,怕是這些士兵為了保護他們的皇上,也會把刺刀挺起來的。

  更何況最近近衛獵兵來輪換執勤,這些近衛軍可是他們始終沒能滲透的,還都裝備著快槍,他們在這個時候是全無勝算的。

  這也就放了下來,而索洛維約夫在花圃的時間很快也就過去了,現在不少花都開了,尤其是那些嫁接來的茉莉花開了,花圃里修剪的也非常漂亮。

  現在又是他要放下花圃里的工作,去醫院探望朱莉的時間了,也是想要和勒布倫夫人談一下畫像訂單的事情。

  勒布倫夫人這些日子回到彼得堡來,就是照顧女兒,她這個女兒個子高,身段也修長,雖然臉上沒她自己好看,但是自己的女兒,她怎麼看都喜歡,現在也是兩個孩子一左一右抱在懷裡,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這兩個女孩,她都是自己給取的名字,先出生的叫伊莉莎白,代表的是她的母親,而後面這個,取名叫海倫,是為了紀念她的好友埃琳娜,兩個人經常在一起練習素描。

  「Brunette,Pierre sera bientt de retour après avoir eu des expositions réussiesà Moscou et Paris.」(布魯內特,皮埃爾在莫斯科和巴黎的展覽很成功。)

  勒布倫夫人對自己的女婿還是很滿意的,尤其是他的藝術天賦,作為一個晚期古典藝術的畫家,影響了很多後來者,不過朱莉對於他的繪畫並不太滿意。

  「Mais pourquoi a-t-il choisi ce sujet ?」(他為什麼要選擇那樣一個題材?)

  這個題材,是古羅馬的故事,在1800年皮埃爾·蓋蘭的藝術作品當中,算是一個比較成功的例子,只是描繪的是馬爾庫斯·塞克斯圖斯歸來,他回到家中,可是妻子已經去世,在畫作當中,這位「老六」(塞克斯圖斯有6的意思)的女兒抱著他的腿,而妻子躺在床上。

  即使過了幾個月,朱莉雖然愛著丈夫,但是對這事兒總是有些小意見。他們兩個在藝術創作的方向上就不一樣,朱莉整天都是在畫女孩們的日常,而她的皮埃爾一直都在創作的是古代故事的作品,倒是勒布倫夫人在主營肖像畫的時候,也接一些神話題材的故事,不過她都是巧妙地把自己的顧客給融入到整個畫面當中。

  比如說最近,她就接到了一個大活,按照去年用朱莉做模特繪製的「花神」系列,要按照這些女主顧的身材和面容進行復刻。

  她這麼幹也不止一次了,在藝術和商業經營上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而且還很受顧客歡迎和追捧,算是一種經營之道。

  她這裡就是想要安慰朱莉:「Marcus Sextus,échappé aux proscriptions de Sylla, trouveà son retour, sa fille en pleurs, auprès de sa femme morte. Marcus est assis sur le bord du lit ; il tient une main de sa femme dans les siennes, tandis que sa jeune fille lui embrasse les genoux.Ce tableau, où l'on vit une allusion au retour desémigrés.」

  (馬庫斯·塞克斯圖斯逃離了蘇拉的禁令,回來後發現女兒在死去的妻子旁邊哭泣。馬庫斯坐在床邊。他握著妻子的一隻手,而他的小女兒親吻著他的膝蓋。這幅畫暗示了移民的回歸。)

  「Maman, tu veux toujours y retourner ?」(媽媽,你還是要回去麼?)

  朱莉的眼睛裡泛著淚花,她和母親從來沒有長期分開過,就有些不舍。皮埃爾·蓋蘭來到彼得堡,是準備在這裡擔任藝術學院的講師,雖然以後他們小兩口還是有回巴黎的計劃,可是彼得堡還是更舒適一些。

  「Brunette, maman t'aime aussi, maman vient de rentrerà Paris pour voir, nous serons toujours ensemble.」(布魯內特,媽媽也愛你,媽媽只是回到巴黎去看看,我們還會在一起的。)

  大概這就是最為親密的母女關係,她們就這樣擁抱在一起。

  不過跟過去只有她們娘倆不一樣,又多了兩個女孩,勒布倫夫人這個外婆頭戴她標誌性的大草帽,倒不是個「狼外婆」,對於外孫女她也是注入了自己的愛意。

  索洛維約夫和尤莉亞來探望的時候,就看著母女兩個在那裡抱著哭,一時間也不好進來。

  「On entre ?」(能進來麼?)

  朱莉擦乾了眼淚以後,就看到索洛維約夫兄妹站在門口,波琳娜太小肯定不會給帶來,男爵夫人因為同樣的身體原因也不能到來,他們和勒布倫夫人這對母女還是很熟悉的。

  不過尤莉亞的法語說的還是不好,這裡的交流就變成了俄語,反正勒布倫夫人也不是完全聽不懂。

  「朱莉,或者說蓋蘭夫人,也恭喜你成為了母親,這時候總是感覺到很幸福。」

  也是她們現在已經安全了,醫院的衛生條件也很注意,尤其是消毒處理和病房環境。朱莉因為一下子生了兩個,還不方便下床,只是在身體上蓋了張毯子,上半身倒是穿著衣服——還要有巡查病房的護士定時來給她進行檢查——畢竟也是「重要病人」,是從宮裡送來的,以俄國固有的一些特色,本身收的住院費用就高,照顧上也很細緻。

  「是啊,媽媽那會兒應該沒我這麼辛苦的,但是也夠危險的。」

  她們娘倆膩在一起,就是夫人已經快五十了,因為打扮的關係還顯得很年輕,只有眼角的皺紋出賣了她的年齡。

  「這樣可真好,我妹妹波琳娜在家裡跟媽媽在一起時,就是這麼親密,那樣的話,我都要和她們貼貼分享幸福。」

  說實在的,就男爵夫人這麼當後媽的,也確實比較少見,對尤莉亞就像是親生女兒一樣照顧。

  考慮到這個時代普遍早婚,生娃比較早的,孩子也差不多這麼大了。

  「伱要是來貼貼,尤莉亞,我們也歡迎,你跟我其實是一個名字,就像是世界上的另一個我。」

  朱莉這個話癆,也很會說話,她跟尤莉亞也很親密,似乎到了那裡,都能夠跟姐妹們相處的很好。然後她就一把把尤莉亞給摟住,兩個人開始貼臉。

  索洛維約夫在這裡,怎麼看都有些尷尬。

  「至於我,朱莉,是代表家母來的,我讓家裡的僕人做了雞湯,現在打開還是熱的。」

  「米沙,你也真好,只是可惜你不是女孩子,要不然也是我的好妹妹。」

  「好了,你不要提這個了,去年的時候,夫人還說我長得像是你舅舅呢。」

  「你是跟我舅舅很像,除了綠眼睛和金色的頭髮,還有就是這皮膚紅潤了一些。」

  「我是個軍人,你舅舅,那位艾蒂安·維吉先生,他是做什麼的來著?」

  「艾蒂安是個劇作家和詩人,擅長寫喜劇。」

  還是勒布倫夫人補充了這點,索洛維約夫雖然記性好,但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記得。

  「謝謝您,夫人。」

  「米沙,你現在已經是少校了,這個年紀能快速晉升可不容易。」

  「可是夫人,我之前跟法國打仗,那是您的祖國,我想您能回去,也是件好事,這意味著和平即將到來。」

  「如果有機會的話,米沙,你可以到巴黎去,到時候可以作為客人在我家裡。是你幫助了我們母女」

  「您不要說這些了,那人還在紳士俱樂部耍詐,讓我的朋友和前輩巴格拉季昂親王輸了不少錢,我教訓他是為了您,為了朱莉,也是為了友人,這並沒有那麼簡單。」

  更何況這傢伙那一槍,雖然當年沒要了秘書先生的命,但是後遺症也是要命的。

  他是死了還是死了且不說,在這裡勒布倫夫人還提到了件事:「我倒是有些陛下的訂單最近剛剛完成,米沙,到時候還需要.」

  「夫人,這個您儘管放心,您要是安排託運,估計也是我這個營的士兵去,他們對皇上最忠誠,而且我也很懂得藝術品。」

  「您帶回來的畫像,我也看過了,有一幅似乎是真品」

  「哦?」

  「是提香的畫作,而且從繪畫技法上可以看出來。我和冬宮裡的真品進行了對照,是同一時期的繪畫技巧,而且那不勒斯的最早作品,我當初在義大利旅行時也見過。」

  「就像是您的主題繪畫,經常是安排好了主題一樣。」

  勒布倫夫人知道這小子說話直白,並沒有惡意,也回報以微笑:「是這樣的,而且至少有六個版本現世,當初米開朗基羅,還對提香的『達那厄與黃金雨』構圖讚賞有加。」

  「我想把這幅畫也奉獻給宮裡。」

  「那也好啊,藝術學院還多了一副收藏,而且你家裡那個環境,也不大適合保存這些油畫。另外,就是其他的作品,有些能夠變現,有購買價值的,等到我回到巴黎,也會幫你出手了。」

  「謝謝你,夫人。」

  「沒關係的,作為專業人士,這還是我能做的。」

  不過索洛維約夫也不急著變現,他甚至和夫人提到,全都出手了,這筆錢也可以放在夫人手上。

  他對這位夫人是絕對信任的,甚至不擔心對方過於聰敏,加上在凡爾賽宮廷豐富的經驗,猜測出來他的意圖。

  不過勒布倫夫人的注意力都在孫女身上,倒是沒有往這一處想。

  宙斯化為黃金雨去誘惑達那厄的故事,沒有豐富的聯想能力,也不能猜測到這一想法,畢竟只是一幅畫而已。

  而且也不止這一幅畫,索洛維約夫委託勒布倫夫人出手的畫裡面,主要是些不知名畫家的畫作,不過構圖上看著還不錯,但是裡面也有一副疑似提香的真跡,從繪畫技法上來說沒錯,但勒布倫夫人沒在義大利的旅程中見過原畫,而且是從法軍的戰利品當中給繳獲來的,也就要回到巴黎去問問勒布倫先生。

  不過這也要有段時間準備,回到巴黎的旅程也不是那麼順利,夫人還有在彼得堡和莫斯科的工作沒有完成,同時兩個小孫女也要有人照顧,她得把朱莉身邊的一切都給安排好了,才會離開。

  至於這會兒的蓋蘭先生,正在創作米哈伊洛夫斯基工程師堡壘的一副大型壁畫,他因為工期實在是太趕,要在沙皇本人入住以前把這個巨型工程完成,因此也沒有時間來照顧妻女,只能委託岳母大人暫時放下手頭的工作,要來安排一下。

  只不過,這個主題怎麼看起來都並不友好,是特洛伊之後阿伽門農在家裡被暗殺的故事。

  索洛維約夫要是知道了,也只能感嘆,保羅沙皇對於自己的命運,似乎早就有了預感一樣,他這樣急著要搬進城堡里,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無論冬宮還是彼得夏宮,或者是加特契納,其實都很安全,而且近衛軍的崗位都很好安排,明崗暗哨都可以形成相互掩護。

  在堡壘裡面,雖然看上去很安全,也是壁壘森嚴,但是總給人一種作繭自縛的感覺。

  從安全的角度,也不止一個人對保羅本人說過,可是他就是不聽。

  索洛維約夫能想到的問題很多,他對於保羅每到一處的安全工作,也都是非常重視,可是這件事情,別管是誰,貌似都勸不動。

  這樣就很麻煩,而且密謀集團當中,還有個馮·帕倫伯爵是支持保羅搬遷的,外人還很少有知道他正在引誘沙皇進入陷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