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007 塔列朗先生，你又索賄了！貴族的索賄，那能叫索賄麼？
索洛維約夫的假期也並不是強行安排的，他作為普團第1營的營長，這支駐軍日常伴隨沙皇的日子最多，就是移駕到巴甫洛夫斯克宮，也一樣要隨行過來。
他要是想請假，現在他的假期從低級軍官的一年28天變成了中高級軍官的一年30天，雖然有假期，但是他就是離開軍營，也就是回家或者到封給他的村子裡去，沒有什麼別的去處。
而且沙皇全家找他有事的時候太多了，現在又跟著沙皇在巴甫洛夫斯克的迴廊里踱步。
如果不顯露出本事來，他這個身份，就是熬到一把年紀，可能也就跟他老父親一樣，當個梁贊的鄉紳，平靜的結束這一生，甚至拿破崙打過來都到不了他家。
不過他還是想讓人生過的有意義一些，只是沒想到這個進度已經是如此之快，在個人的努力和機遇之下，就來到了這麼個位置。
說起來，他跟一般的近衛軍軍官比起來，除了那些上面有人頂級豪門的公子哥，剩下的就是一些地方在冊貴族的子弟，他正好夾在兩者之間，雖然在上下兩邊都有朋友，交情也還不錯，但是兩邊的圈子他都進不去。
多爾戈魯科夫親王三兄弟對他印象很好，不過那些貴胄子弟聽說了他的爵位以後並不願意接納，而下面這部分，那群混混他也是看不慣的。
因此他總是感覺到自己很孤獨，而沙皇恰好也是個孤獨的人。
「你過來，少校，我想過了，你提到的那種快速帆船，可以在海軍部的工廠開工建造。但是技術上要保密，不能像是法國人的軍艦那樣，除了讓英國人繳獲去以外，還要被剽竊走相關的技術。」
「是，陛下，我們是需要做好保衛工作。不過拉多加湖的水面也不平靜，我們在那裡倒是能夠保密。」
「就應該在那裡，你讀書多，知道法國人的一些其他情況麼？」
「如果是海軍的情況，我了解的主要還是造船，對於海戰並不了解。如果到了海上，大概我也會像是那些法國人一樣，要麼全速逃跑，要麼就是射擊對方的索具。」
「法國的海軍，在戰鬥精神方面，跟陸軍相比不值一提。雖然在羅斯巴赫會戰當中，曾經被普魯士軍隊教訓過，但是我也知道，一支軍隊不可能一直都獲勝。大元帥年輕的時候在小戰鬥當中打過敗仗，這個一般沒人會計較的，因為他在大型會戰當中從來都沒失敗過。」
保羅這人記得清楚，大概也是有點小心眼，居然還能夠知道蘇沃洛夫年輕的時候打過的敗仗，那種作戰勉強能夠算是戰鬥，離會戰和戰役差的還很遠。
「陛下，您要跟我講這些.」
「無妨，只是要聊天罷了，而且這種快船的設計，海軍委員會認為是可行的。而且在拉多加湖岸邊進行建設，有利於保密，英國人在彼得堡知道的太多了，他們在這裡有多少探子？我們要是跟英國人一夥，只會給他們利用。一些人，就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來損壞國家的利益。甚至僅僅就我個人來說，一個沙皇只不過是個國家的領導者。將來有一天，或許亞歷山大，以及他的後代，能做的更好，人們可能會淡忘了我這個沙皇。在我前面有彼得大帝和兩位女皇，作為一個全俄羅斯的皇帝，難免會拿來跟他們比較。」
如果那些奧地利人不為了自己的利益亂指揮，而是從北義大利和南德兩路並進，殺向法國南部海岸和東部的山區，可能法國就不會現在迎來他們新的第一執政，在第二次反法同盟當中就要失敗了。
連英國人都沒想到奧地利人在這種不適合的情況下，自己犯了愚蠢的錯誤，也導致了保羅沒有把怒火直接對準倫敦，而是向著維也納。
保羅錯過了他這一生中唯一一次有機會讓他成為偉大沙皇的機會，他的外交政策也發生了180°的大轉彎，先開始搞起來了第二次武裝中立，聯合北歐國家和普魯士保證這一協定，同時也開始調動軍隊回國。
現在他還沒有那個征服印度的計劃，而是準備收縮回來，積蓄國力。
擴張的方向，主要還在高加索這邊，也是女皇末期被撤回的軍隊，現在又給調動起來。
「這個位置，誰坐上來都會很難受。我能夠體會的到，伱是個忠誠的年輕人，可惜雖然是有爵位的貴族，但是身份太低微，而且年紀太小。等到我老了，亞歷山大上來的時候，也許就有你們這些年輕人施展自己才華的空間了。」
「陛下，我還不敢想那麼遠。現在能做的，也就是做好每一件事情。」
「是啊，就是這樣，你看到那邊了麼？是我們彼得堡最近新婚的一些年輕貴族夫婦，他們的年齡大多是相配的，現在正享受著新婚的愉悅。」
提到這裡，索洛維約夫想到的是，沙皇可能又要亂點鴛鴦譜了，他的警惕性很高，不過也沒等他說話，從長廊走來了另外的一些人。
定睛看去，是外交學院院長羅斯托普欽伯爵，索洛維約夫對他印象深刻，就是他給莫斯科送溫暖的行動。
不過他現在是掌握著俄國外交權柄的人，而且呈上了新的條文，還有從法國送來的外交倡議。
「陛下，法國新任的第一執政，準備釋放在戰爭中被俘的6800多名我國被俘人員，而且釋放扣留在法國港口的俄國船隻。」
「這個波拿巴，除了是個傑出的統帥，似乎也知道要怎麼解決他們在外交上窘迫的局面。」
「我想這是塔列朗先生提出來的，法國的外交部長，只不過他一向都要求賄賂。陛下，現在跟之前不太一樣的是，塔列朗先生向美國人索賄，那會兒督政府可沒對他這麼信任。」
「如果是需要20萬盧布，倒是可以給他，真是貪財的瘸腿豺狼，我們還不得不戴著面具跟他交涉。」
「是的，陛下。」
隨後羅斯托普欽伯爵離開，而索洛維約夫繼續陪伴著保羅沙皇在散步。
「現在正是春天到來的時候，我們去走走吧。我那兩個沒出嫁的大寶貝，最近可沒少給你添麻煩啊，少校。」
「這不打緊，陛下，兩位女大公都健康活潑，趁著她們還沒到待嫁的年齡，貪玩也是難免的。」
「你種下去的草莓，現在發芽了麼？」
「最開始做的，不過是育苗的工作，我想過在花盆裡育苗，可是移栽的時候多少有點問題，就還是在播種的溫室裡面，嚴格的控制溫度，這樣有利於秧苗的穩定生長。」
「你總是很細心，懂得又多，可惜你的知識都裝在你一個人腦袋裡，要是能夠分給別人一些也好。」
「陛下，知識沒辦法分享，只能學習和傳授。」
「確實如此，除了彼得堡學院和莫斯科帝國大學，確實應該還有一些高等學府。我們國家的教育，也很重要，甚至應該要求農奴也識字，人不光是有身體的力量，應該也擁有知識，人是國家最大的寶藏。」
「是的，陛下，您經常這麼說。」
「俄國有這麼多人，如果每個人都擁有聰明的頭腦，還擁有舍己奉獻的騎士精神，將會是強大的力量。」
他沒多說，但是內心也在感嘆登基以來遇到的這些事情，也包括之前1798年的那次莫斯科周邊的視察，他很清楚，那些平民是發自內心的愛戴他，不過他又害怕這股力量。
想要幫助他治下的所有子民，但是又害怕他們的力量危害到俄國的皇權，從個人的角度上來講，他確實比一般的君主要高尚的多，甚至說他愚蠢殘暴神經質，可能只有最後一項因為在沙皇寶座上的巨大壓力，讓他越發的神經質和喜怒無常。
但是像現在這樣安靜的時刻，他倒是一位仁慈的君主，而且還很有想法。
如果他統治的不是俄國這樣領土遼闊，而且積弊甚重的國家，可能對他來說更輕鬆一些。比如讓他管著奧地利，現在可能法國都已經涼涼了。
「陛下，可是您在舞台上是主演。」
「我清楚，少校，我是主演，也需要讓觀眾滿意。我從多爾戈魯科夫三兄弟那裡聽說，你管那個破壞了我們事業的馬塞納將軍叫『老兵痞』？」
「是的，陛下，他出身不過是平民而已，在法蘭西這個共和國，能夠成長為軍團將軍。不過關於這位將軍的消息，我也是通過審訊舍雷爾將軍才了解到的。」
「對，那是你的功勞，你那會兒不過是個上尉，一陣亂槍消滅了舍雷爾的司令部。說真的，馬爾他騎士勳章對這個功勞來說，太少了，你現在已經是少校軍官了，可以授予指揮官級別的。」
「陛下，我並不奢求勳章，您給我的已經夠多了。」
「別人可都不滿意現在的待遇，你可好，現在居然還很滿足？」
顯然保羅沙皇聽到過下面貴族的竊竊私語，很多人對現狀不滿，索洛維約夫現在覺得滿足，可能是因為他的生活平靜而充實，年紀輕輕就已經到達了很多青年軍官夢寐以求的位置。
如果在女皇那個時代，近衛軍里的軍官，在皇室和彼得堡的女眷們當中，那也是大有可為的。
保羅沙皇也厭惡那種風氣，他不喜歡波將金親王，但是對波將金親王家裡的眷屬還是很照顧的。
俄國的宮廷內鬥問題，可以說是從彼得大帝以後積攢的老毛病了。
波將金親王在俄土戰爭當中，確實居中調度，放手讓蘇沃洛夫等下屬去干，取得了空前輝煌的勝利。
但是在這當中，他可是排擠卡緬斯基，同時又把威望很高的魯緬采夫元帥給送去退休，最後獲得了統帥的資格。
俄國這種戲碼從來都少不了，保羅在審結了科爾薩科夫的案子以後，就一直關注著宮廷當中的傾軋，這種內耗讓他的精神壓力也很大。
但是他也沒啥選擇的餘地，畢竟就這些人可以用。
而與此同時，和法國的漫長談判也已經開始，法國人釋放善意的舉動，也是避免俄國還是保持偏向反法同盟的態度。這一次釋放俘虜，將在巴登和符騰堡進行，然後這些俄軍可以帶著他們的隨身物品，甚至是武器離開法國，回到俄國。
只是羅斯托普欽也意識到一個問題，就是長公主下嫁符騰堡，而符騰堡現在被法國控制著，這算是目前兩國之間一個巨大的分歧所在。
他是準備給塔列朗先生支付銀盧布的，這樣總是可以讓這位先生開一個好價錢，而且俄國人慣於使用賄賂，只不過是價碼大小的問題。
當然，也不是沒有秉公辦事的地方。
這種外交上的賄賂，在歐洲也是司空見慣，而羅斯托普欽給俄國前往巴黎代表的一條重要指示就是，針對法國方面提出的要求，也要提出俄國這邊的要求。
外交談判，有時候技巧，跟菜市場沒有本質的區別。
保羅沙皇這一天的散步又走到了花園裡面，不過現在花園裡氣溫不高，人也不會那麼多。
「庫塔伊索夫，你兒子什麼時候準備結婚？」
「還有些日子呢，皇上。」
「我知道了。」
保羅沒等到庫塔伊索夫離開花園，又把他叫住。
「陛下，您還有什麼事情？」
「我想，應該選一些好的獵犬在宮裡，還要有貓.」
沙皇本人可能真的不怕貓狗之間打起來大戰，畢竟他都是把貓和狗分開養的，宮裡的貓咪都是給皇后和女眷們養的，而狗子在打獵的時候大有用處。
這位沙皇在登基以後，除了針對人的法案，也有針對狗的，倒不是德川幕府的五代將軍那樣不允許殺狗，而是對獵犬和各種狗狗都要規範的飼養，用以培育更加優良的後代。
顯然，他還是很懂行的，甚至禁止馬車超速和街頭有流浪狗。
但是這問題，在21世紀，很多地方都沒有解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