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愛。」
阿蛇咧嘴笑了一下,在空中揮舞了下拳頭:「我更喜歡那種拳拳到肉的感覺。」
「你說呢,獨眼龍。」
他一拳猛地砸在身旁的獨眼龍身上。
獨眼龍鬱郁不悶的隨意推開阿蛇沒有開口講話。
「餵。」
阿蛇上前摟住獨眼龍的肩膀,在自己胸脯猛地拍了幾下:「自從武者殿出來之後,你就一直這樣悶悶不樂的,能不能精神點兒?」
「要是遇到啥事兒了,跟我們兄弟們說啊。」
「老這樣憋在心裡沉著臉幹啥,磨磨唧唧的跟他媽個娘們一樣。」
陳蠱也扭頭望去獨眼龍,眼睛微微眯起輕聲道:「遇到什麼事兒了?」
他依舊還記得武者殿那個老頭對獨眼龍的評價。
天賦極高,屬於喝點涼水就能進階的那種。
但生性懶惰,不願修煉,耐不住性子,註定不會成為至強者。
但也遠超於一般普通人。
見陳蠱親自出身問道,獨眼龍面色糾結的撓著後腦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在後腦挨了阿蛇一巴掌後。
他滿臉漲的通紅沉聲道:「蠱哥,我這人是個粗人,從小到大私塾百米內我都沒踏進過,不太會講話,你別介意。」
「我就直說了哈。」
「呆在御獸學院裡,我總感覺有點不自在...」
「不自在?」阿蛇怔了一下,忍不住再一次一巴掌呼了過去:「有酒喝,有肉吃,還有姑娘和你聊天,你竟然跟我說不自在。」
「那啥自在?」
「回家抱著你那個黃臉婆娘繼續扛扁擔才是自在?」
獨眼龍神情憤怒的望向抽了自己兩巴掌的阿蛇,在陳蠱的眼神注射下,還是沒有暴起上前跟阿蛇扭打在一起。
沉默了一會兒。
盯著陳蠱開口道:「蠱哥,我扛扁擔的時候我感覺我是自在的,帶著幾個小兄弟攔路栽樹的時候感覺也是自在的。」
「但就在御獸學院裡感覺不自在...」
「就感覺好像自己什麼忙也幫不上,每天就像個透明人一樣...」
陳蠱輕點了一下,略有所思的偏頭望著獨眼龍:「你喜歡當老大的感覺?」
聞言,獨眼龍急忙惶恐的揮手搖頭急促道:「不是不是蠱哥你誤會了,蠱哥你永遠是我老大,我怎麼可能會這種想法。」
「蠱哥,你千萬別誤會,我獨眼龍但凡要是這種想法,就讓雷劈死!」
這幾天,他可是把陳蠱的手段看的明明白白的。
這種要想玩死他這種粗人,簡直不要太簡單。
和這種人爭奪老大的位置,那就相當於從閻羅王手裡搶生死簿——找死!
陳蠱輕點了一下頭,沒有講話。
他大概知道獨眼龍是個什麼情況了。
這是個天生適合當土匪頭子的人,對於獨眼龍來講,他更喜歡的是那種帶著一幫小兄弟去闖的感覺。
而不是呆在一堆強者中間,感覺自己好像沒有什麼用。
說直白一點就是。
哪怕獨眼龍擁有強者的天賦,但他更喜歡去弱者堆里欺負弱者,而不是跟強者呆在一起。
從某種方面來講。
這也確實是自在了。
他低頭沉思了一會兒,開口道:「這樣,你...」
一番吩咐後,獨眼龍興奮的站直身子將大刀抗在身上,激動道:「謝蠱哥,我獨眼龍絕對完成任務!!!」
「干別的不行,幹這個我絕對一把手!」
陳蠱輕點了一下頭,面色淡然的開口道:「嗯,去吧,放手去干,你婆娘那邊每個月會收到100枚二級靈石,不必有後顧之憂。」
100枚二級靈石不是一個小數目了,相當於1w一級靈石。
要知道獨眼龍剛進階一級武者的時候去了一個大戶人家當馬仔,一個月才只能拿到1000枚一級靈石。
相當於翻了十倍。
倒不是他不想給更多。
而是一個女人,沒有實力,有擁有太多靈石的話,往往不是什麼好故事的開頭。
獨眼龍重重地點了下頭,隨後在阿蛇肩膀上猛地錘了一拳:「上次沒打過癮,這次等我回來了,我再和你好好打一場!」
說完,便孤身衝出學院大門,消失在夜色中,不知何去。
阿蛇望著獨眼龍消失的背影,下意識的喃喃道:「奶奶的,一般說這話的人基本都回不來了,這獨眼龍不會一去不回了吧。」
畢竟蠱哥給獨眼龍吩咐的任務,有一說一,自在絕對是自在了。
行動的一切掌控權都在獨眼龍手裡,可以說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只是這危險性...
說是坐在九級魔獸身上逮跳蚤也不為過,屬於在死亡邊緣跳舞的那種。
陳蠱停頓了一會兒輕聲道:「我們也走吧。」
便率先跨出院門。
院門口那只有四五頭草牛那麼大的癩蛤蟆仿佛從來沒有移動過一樣,依舊趴在那裡。
頭頂上那個帶著面具的男人,依舊嘴裡叼著一根柳枝,閉著眼睛坐在那裡。
陳蠱忍不住內心好奇道,話說這個男人就從來不會離開這頭癩蛤蟆嗎,那吃喝拉撒是怎麼解決的。
搖了搖頭,將腦海中思緒掃出,沒有多事。
徑直朝武者殿的方向走去。
...
武者殿門口。
阿蛇等人微微詫異的望著已經差不多快重新裝修好的春風樓,忍不住的咂舌感慨道:「不愧是孫家哈,這才過了多久,一棟嶄新的春風樓又快重新建起來了。」
此時的春風樓,早已沒有了往日的燈火輝煌。
沒有一盞燭台燃起。
坐落在寂靜的黑夜中,像是一頭蓄勢捕獵的餓狼。
但在月光下。
還是可以看出,這棟春風樓過不了多久就可以重新開門了。
屋頂的金瓦已經重新鋪了上去,就連門口被連根拔起的那兩根楊柳也重新栽了下去。
好像一切都復原了一般。
阿蛇咂舌感慨了一番後,眼珠子一轉開口道:「蠱哥,你說新的總比舊的好吧,要不等他們重新建好了,我們再搶一番?」
陳蠱斜了阿蛇一眼,沒有講話,徑直進入武者殿。
剛進武者殿。
便看見一個坐在竹椅的老頭,手裡隨意的揮舞著竹扇。
旁邊一個木桌上面擺著幾兩小酒。
半躺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隨意的晃著,嘴裡還哼著不知名的曲調。
儼然一副。
月下獨酌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