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頂的王院長。
將手中的銅鏡放在一旁，臉色難看的直勾勾的盯著陳蠱，眼神當中充斥著強者的威嚴。
而陳蠱也面色平靜的迎著院長的視線，面色毫無波瀾。
就這樣，兩人對視沉默了許久後。
院長神情陰沉到都快滴出水來，冷聲道：「說罷，那秋風樓是什麼情況，你是覺得自己已經無法無天了嗎？」
陳蠱搖了搖頭並沒有接話：「我來領取天級班的靈泉和地級班的龍蛇丸。」
見狀。
院長氣不打一處來，滿臉怒氣的陡然站起，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百年紅木製作而成的桌子，在這一巴掌的打擊下，顫顫巍巍地搖晃著。
「我在跟你說秋風樓的事情！！！」
「你不要跟我轉移話題！！！」
陳蠱像是沒聽見一般依舊面色平靜的淡聲道：「全院學生都聽到了你的承諾，此時毀諾會使你失信於眾人。」
「沒有人會相信一個不講信譽的院長。」
「尤其當大家都認為御獸師在武者面前都是弟弟的時候，估計第一次考核的時候就有大批量學生故意審核不通過，以此來退出京城御獸學院。」
院長愣了一下後，沒再提秋風樓的事情，微微沉默了一會兒後，冷聲道：「那又如何，反正學費不退。」
「虧的是他們，又不是我。」
陳蠱盯著院長的神情觀察了一會兒，輕笑了起來：「當真如此？」
「每個學生的學費是300枚二級靈石，不算多也不算少。」
「但給地級班新生每人提供的龍蛇丸就不止這個數了吧，更別談天極班的靈泉淬體，我了解過這玩意兒。
「所謂靈泉，便是靈火在燃燒盡武者體內脈絡雜質後的產物，沉澱在靈火最深處。」
「可以無任何副作用提高御獸師的身體強度。」
「而武者殿靈火爐下方所產生的靈泉，無一例外全部提供給了京城御獸學院，沒有任何一滴靈泉流落在外。」
「就連禁器九牛弩都會流落在外，然靈泉竟然沒有任何一滴靈泉在外。」
「我想，光一份的靈泉就遠不止300枚二級靈石了吧。」
院長重新坐回椅子上面，面色平靜的盯著陳蠱沉默著沒有講話，仿佛剛才滿臉怒氣的不是他一般。
他不再將眼前這個年輕人當成學生來看待。
這一刻他將眼前這個年輕人當成同齡人來看待。
有一瞬間。
他甚至從這個年輕人身上看見了太子的影子。
面對任何事情都毫無波瀾，老謀深算，富有心機。
停頓了一會兒後。
他輕聲道：「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陳蠱搖頭輕笑了一下：「我想說得很簡單，京城御獸學院花這麼大的代價，你不會想告訴我就為了賺取每個學生所繳納的300枚靈石吧。」
「讓我繼續往下講，你看我說的可有幾成對。」
「通過三次考核以上的人都前途一片光明，不是在其他城池御獸學院任職導師，便是進軍，又或是去魔獸森林當個散修。」
「可是通過十二次考核以上的人都去哪了麼？」
「如果按考核制度來推測的話，通過十二次考核的人應該是最強的一批人，應該更加大放光芒才對。
「然而通過十二次考核的人，竟然至今為止，沒有一個人冒出來，仿佛都消失在這個世界了一般。」
「那麼他們會去哪了呢？」
院長雙手撐在下巴上，面色平靜的望著眼前這個憑藉著三言兩語就逐漸逼近真相的年輕人，一時間竟有些心發寒。
不是對陳蠱的實力發寒。
而是很難相信會有人通過這麼一絲蛛絲馬跡推斷出如此東西。
他盯著陳蠱輕聲道：「那麼你覺得他們會去哪了。」
「好問題。」陳蠱咂舌感慨了一下，給院長豎起一個大拇指讚嘆道。
「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當我得知通過十二次考核的學生再無出現在眾人眼前時，我就考慮這個問題，畢竟我接下來的計劃是在京城御獸學院裡修煉。」
「不想無知地將自己葬身在陰謀中。」
「起初我以為是獻祭之類的玩意兒，就是在京城御獸學院裡每年培養出來最強者，然後將其用歹毒的方法做成丹藥之類的東西，供某位延壽之類的。」
「畢竟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
「於是我展開了調查。」
「然後發現並不是這樣。」
院長盯著陳蠱搖了搖頭，不禁莞爾笑了起來：「你沒有這個能力調查，我也調查過你，帶著一百個北馬城當地混混，來到了京城。」
「以前你從未踏足過京城，而且你自幼無父無母，也沒有什麼親戚在京城。」
「你沒有這個能力調查這個事情。」
陳蠱聞言，忍不住將蹲在自己褲腳邊的蠱狼拎起來抱在自己的懷裡，輕撫著其後背。
蠱狼也眼睛微微眯起，四爪張開露出粉嫩的肉蹼，一副享受的表情。
他抬起頭重新望向院長輕笑起來：「蛇有蛇道，鼠有鼠道。」
「其實這是一個很簡單的推斷。」
「這其中有著明顯的陰謀，別人不知道我相信，但你這個院子以及宮裡當官的還有四大家族，也不知道這件事情這有點不可信吧。」
「於是我調查了一下城裡有名有姓的大人物最近幾年將家裡的孩子送到哪裡去。」
「大多數人都選擇送到了京城御獸學院。」
「而且這批人大多數都保持著拼命姿勢衝擊這第十二次考核，並且家裡也是大量資源資助。」
「這時問題就來了。」
「既然這些知情人願意將自己的孩子送進京城御獸學院，並且大量資源資助幫助其衝擊第十二次考核。」
「那麼——」
陳蠱胳膊撐在桌子上，面色玩味的盯著院長輕聲道：「你覺得這十二次考核之後的人去哪了。」
隨後不等院長回話。
便自顧自話地再次講了起來。
「去哪了不知道，但可以得出一個答案，那就是通過十二次考核的人可以擁有驚人的好處。」
「但在來京城前我得到了一個消息。」
「那就是京城御獸學院每年的學費在逐步下降，並且今年下降得最為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