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懼內?滿朝皆知

  慶元居外,青蓮正焦急地等著。

  哥哥犯下大錯,不知道最後會落得什麼下場。剛剛被拖出去的紅葉,聽說是要杖斃的。

  青蓮兩隻手絞在一起,緊抿著下唇在門口來回踱步。

  很快,幾位老爺夫人都走了出來。青蓮退到一邊不敢出聲,目光落到了後面跟著出來的哥哥身上。

  等到大房眾人離開,青蓮撲通一聲就跪在了蘇清妤身前。

  「多謝三夫人饒了我哥哥。」

  剛剛她已經聽珍珠說了,三夫人只是罰哥哥杖責十下。她知道三夫人是開恩了,心裡打定主意,以後只忠於三夫人。

  蘇清妤示意她起來,轉頭吩咐珍珠,「回頭拿一包銀錠子,賞給青蓮。」

  回西院的路上,蘇清妤和沈之修兩人十指相扣。

  蘇清妤開口問他,「我只是讓文竹幫忙審審吳老七,怎麼還驚動三爺了?」

  沈之修笑道:「這麼大的事,文竹怎麼敢瞞著我。」

  說話的時候,大拇指還輕輕摩挲著蘇清妤的手背。蘇清妤只覺得痒痒的,想抽回手又被他握緊。

  「這也不算多大的事,和三爺朝堂上的事不能比。」

  沈之修卻轉頭湊到她耳邊,認真地說道:「夫人說的我不贊同,於我來說,只要跟夫人有關的事,都是大事。」

  蘇清妤輕笑出聲,「三爺這話說的,若是被朝堂上的同僚們聽見,怕是要笑話你的。」

  沈之修想起今日早朝的事,忽然尷尬地輕咳了一聲。

  蘇清妤詫異地轉頭,瀲灩的眸子凝視他,「三爺這是什麼反應?」

  沈之修也不瞞著,開口解釋,「昨日衛國公回京,找我喝酒。我答應了陪夫人吃晚飯,就謝絕了。」

  「他聽說我要回府陪你用飯,偏說我懼內。」

  「我也沒當回事,懼內就懼內吧,聽夫人的話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沒想到他晚上喝多了,宣揚了出去。到今兒早朝,皇上都知道了,還開了我兩句玩笑。」

  沈之修說到這,還哈哈大笑了兩聲。

  蘇清妤的笑容卻僵在了臉上,直接停住了腳步。

  「皇上是在朝堂上問的?」

  「是啊。」

  「三爺解釋了麼?」

  「沒解釋,我承認了。」

  蘇清妤眸子睜大,「那豈不是文武百官,都知道你懼內了?」

  沈之修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夫人這麼說,也沒錯。可能不止文武百官,怕是京里有點身份的都知道了。」

  蘇清妤臉色直接垮了下來,「那三爺怎麼不解釋呢?你可是和懼內不沾邊。」

  主要是她從不干涉沈之修的事,這懼內的事從何說起?

  沈之修見蘇清妤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笑著打趣,「夫人這是怎麼了?」

  蘇清妤白了他一眼,「你說怎麼了?這我還怎麼出去見人?」

  若她真的是個悍婦也就罷了,可她自認為她還挺善解人意,通情達理的,現在那些人指不定怎麼說她呢。

  沈之修伸手攬住蘇清妤的肩膀,輕聲哄道:「是我的錯,以後夫人不讓我說的話,我一句不說。」

  蘇清妤又忍不住笑出聲,「三爺這話若是傳出去,這懼內的名聲可就坐實了。」

  「三爺堂堂內閣次輔,也不怕人笑話。」

  沈之修唇角上揚,「笑話我的人,怕是都夫妻不睦。先帝在位的時候,兵部尚書許大人就是出名的懼內。後來跟韃子在張掖大戰三個月,誰敢笑話他?」

  「大丈夫的名聲是自己闖出來的,總不能說在夫人面前耀武揚威,就有男子氣概了。」

  蘇清妤忽然想起之前身邊的嬤嬤閒聊,說起的話。越是沒本事的男人,在家裡越橫。

  兩人說說笑笑回了西院,蘇清妤又安排人盯著沈蕪的院子。若她所料不錯,錢先生很快就會去求陳氏。

  此時沈蕪的院子內,陳氏在沈蕪床邊坐著,母女兩人抱頭痛哭。

  沈蕪甚至不知道這事該怪誰,母親已經這樣了,她說不出怪罪的話。

  可她肚子裡的孩子無辜,這個孩子沒了,她以後還能不能生的出來都難說。

  這幾日她常回沈家,早上世子爺還說,讓她小心別動了胎氣。她要怎麼跟世子爺交代,怎麼跟公公婆婆解釋?

  沈蕪哭的思緒飄忽,忽然聽李朝雲在邊上咬牙切齒地說道:「這事蘇清妤定是早就知道了,就等著今日呢。」

  「你說什麼?你說她早就知道了?」沈蕪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看向李朝雲。

  李朝雲坐在床邊的錦杌上,聞言冷笑著回道:「你們看今日那幾個人證,她若不是早知道,怎麼會那麼快就有了證人?」

  「今日所有的事,怕是都在她的掌控中。」

  沈蕪想起兩人遇上的時候,她說要跟蘇清妤去看看香姨娘,蘇清妤當時的神色耐人尋味。

  勸她的那句話,應該也是怕她出事後質問她。可笑的是,當時她嚇壞了,根本沒想這事該怪誰,也沒質問蘇清妤。

  如今再想起當時的場景,沈蕪心裡恨意直衝雲霄。蘇清妤明明可以攔著她,若她攔了,她的孩子就不會出事。

  陳氏只得安慰沈蕪,「你好好調養身子要緊,這些事母親會處理好。」

  李朝雲也說道:「是啊,大姐只要養好身子,爭取早日生下嫡子。至於府里的事,還有我呢。」

  今日的事,讓李朝雲對蘇清妤刮目相看。怪不得能嫁給沈之修,這女人的手段還真是夠狠。

  不多時,有丫鬟端了催產藥進來。沈蕪喝下後,沒多久就開始發作。傍晚時分生下一個死胎,是個男嬰。

  陳氏寸步不離地照顧沈蕪,李朝雲也一直守在這。

  酉時末,沈蕪昏昏沉沉睡了過去。陳氏和李朝雲在外間宴息室歇著,都是一臉倦意。

  「你跟著折騰一整日了,回去休息吧。」陳氏對李朝雲說道。

  心裡對這個兒媳婦別提多滿意了,家世樣貌都好不說,還實心實意的扶持沈昭。

  李朝雲確實累了,起身準備離開。

  陳氏身邊的丫鬟綠竹忽然匆匆走了進來,「夫人,錢先生有事想見您一面。」

  「什麼事?」

  「奴婢聽說錢先生兒子出事了,是不是來求夫人幫忙的?」

  陳氏擺擺手,沒一點耐心,「讓他回去,就說我在禁足,不方便見。」

  綠竹點頭轉身去了,不多時又再次走了進來,臉色還有些慌亂。

  「夫人,錢先生說,若是夫人不肯見他,就不是禁足這麼簡單了。」

  「奴婢看,他是狗急跳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