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存在」的城市(月初求月票)

  「原初魔女」的孩子必然是天生的女性?簡娜聯想到「女巫」這個序列名稱,隱約明白了這是為什麼。

  神的子嗣即使剛誕生時,也不可能是普通人,或者只有序列9、序列8吧?「好。」簡娜答應了下來。

  進入塔羅會的第一個任務不用和同伴分開,自己冒險,讓她安心了不少。「審判」女士回以微笑:

  「我現在給你簡單講講我們塔羅會的情況.……」

  安東尼.瑞德離開白外套街3號601公寓後,感覺一夜沒睡的困意涌了上來。

  作為一名「心理醫生」,他身體素質提升得不算太多,而昨晚不僅熬至天亮,撐到了現在,並且還受過重傷,靠那把吸血的黑曜石斷箭才活了過來,但也因此失去不少血液,變得虛弱,之後,還經歷了狂奔和激戰等非常消耗體力的事情,如今自然渾身疲憊,想立刻找張床躺下。

  這種時候,他就相當羨慕「獵人」,盧米安只比他高一個序列,同樣到現在都還沒睡,且是兩場戰鬥的主力,卻完全看不出有半點疲憊,精神奕奕地仿佛能再打死一個加德納.馬丁。

  安東尼.瑞德強撐著轉到了亂街,進了一棟棕灰色的房屋,來到第三層的角落裡。這是他的安全屋,一間被閒置了很久的公寓。

  他覺得找房東或者掮客租房間來當安全屋不是那麼安全,只要和人有過接觸,就有被出賣、被追查到的風險,他利用情報販子這個身份,掌握了市場區幾處因不同緣由閒置或者廢棄的公寓,一有什麼不對,就隨機挑一間躲藏,不和任何人接觸。

  安東尼沒有嫌棄積著灰塵的睡床和發霉的被子,倒了下去,很快就進入了沉眠。迷迷濛蒙、渾渾噩噩的夢境裡,他突然找回了理智,恢復了一定程度的清醒。他看見前方是市場大道,一間咖啡館人來人往,生意相當好。

  循著源於內心的奇特直覺,安東尼.瑞德從蹲在咖啡館門口的金毛大狗身旁經過,來到了靠窗的D卡座。

  那裡坐著一位身穿淺綠加白長裙的女士,安東尼覺得自己應該看清楚了她的容貌,甚至留下了驚艷的印象,卻怎麼都形成不了清晰的腦內畫面。

  這就像他採集到了所有的信息,大腦或者說「心智體」卻沒法處理。

  「上午好,我是'正義'。」那位女士用清柔的嗓音做起自我介紹,語氣裡帶著少許輕快。

  「正義」.……安東尼已經聽盧米安和芙蘭卡講過他們所屬的隱秘組織叫「塔羅會」,成員以不同的塔羅牌為代號,其中,大阿卡那牌表示核心成員,每一位都是半神,小阿卡那牌屬於外圍成員,隸屬於不同的大阿卡那牌。

  而「正義」毫無疑問是一張大阿卡那牌。

  「您將是我的大阿卡那牌?」安東尼坐至對面,尊敬詢問。「正義」笑了笑:

  「你也可以選擇換一個,命運並不是不能改變。「當然,有的存在並不這麼認為。」

  對面的大阿卡那牌表現得足夠友善,沒給予一點壓迫,甚至還主動開起玩笑,讓安東尼緊繃的內心放鬆了不少。他悄然吐了口氣道:

  「我現在就可以抽牌。」

  他話音剛落,眼前頓時出現了一疊塔羅牌。

  安東尼習慣性地從中間位置挑了一張,將它翻開放至桌上。小阿卡那牌的牌面是:

  一個男人帶著一把劍,坐在懸掛的三把劍下。「寶劍四」!

  「你內心的包袱已經放下,現在的休息和積累是為了將來走更遠的路,作為一名'心理醫生',這張牌也是在告訴你,要時刻關注自己的心靈,我們隨時可能背上新的包袱,要懂得如何去接受、容納和解決。」「正義」女士「解讀」起這張小阿卡那牌的寓意。

  她的面前也多了一疊塔羅牌,但張數只有之前那疊的一半不到。她隨手一抽,拿出一張牌,放到了桌子正中。

  那張牌描繪著坐在石椅上,拿著劍和天平的公正女神。大阿卡那牌,「正義」!

  將「正義」牌推給安東尼後,那位女士微笑說道:

  「你現在的任務有兩個,一是配合'聖杯二',幫她清除鏡中人',調查魔女教派的問題,二是試著接觸一個叫'心理鍊金會的隱秘組織.……」

  「心理鍊金會……安東尼咀嚼起這個名稱。講完任務,「正義」轉而問道:

  「他們有沒有給你講我們追隨的是哪位偉大存在和「塔羅會'的具體情況?」

  「我只知道你們追隨一位叫愚者」的正神,仿照祂的名稱用塔羅牌為代號。」安東尼如實說道。

  他正式加入「塔羅會」前,盧米安和芙蘭卡也不好多說什麼。「正義」笑了一聲:

  「那請允許我給你介紹我們的道標和救主,偉大的'愚者'先生……」她的語氣里隱隱帶著某種愉悅的情緒。

  從盧加諾.托斯卡諾的安全屋離開後,盧米安乘坐馬車來到植物園區,轉入和市場區石板街同名的那條街道,進了之前就租下來的那個安全屋。

  他看了眼正坐在沙發上,邊看小說邊吃著甜點的小男孩路德維希,嗤笑著說道:「雖然逃離了知識教會,但也不能這麼墮落啊,只知道看小說!」

  「有個壞脾氣的傢伙給你送了一封信,就在臥室里。」路德維希直接轉移了話題。「壞脾氣的傢伙?」盧米安略微皺了下眉頭。

  「穿著金色裙子……玩偶那個。」路德維希頭也沒抬地回答道,中途的停頓是為了咬一口據說是魯恩王國特色的胡蘿蔔蛋糕。

  「魔術師」女士的信使啊.……盧米安疑惑問道:「她為什麼會對你發脾氣?」

  「我看見了她,然後就吵了一架。」路德維希不是太在意地說道。

  只是吵了一架?她沒把你吊起來打?盧米安無聲咕噥著走入臥室,拿起了放在書桌上、摺疊成方塊的信紙。

  這封信和之前給予獎勵的那封不同,主要回答的是盧米安拿到那份「0—01」資料後提出的問題:

  「這應該是知識教會的暗示:

  「如果你能走到高位,他們願意提供一定的幫助,甚至默許你拿走那件封印物。

  「當然,這有兩個前提,一是你至少得成為序列4的聖者,擁有神性,具備進入棋盤的資格,二是有辦法攜帶那件封印物而不對周圍的人類和環境造成危害。

  「做不到這兩件事情,知識教會不可能給予明確的支持。

  「而成為半神和序列5以上不能靠近0—01'又是矛盾的,這裡面也許藏著一個信息,那就是告訴你,在你證明自己有能力晉升序列4後,在實際舉行儀式服食魔藥前,進入流放之城摩羅拉,靠近'0—01',留下印記或者完成什麼事情,為踏入更高序列時掌握它打下基礎。

  「具體要做什麼,目前我還看不到。

  「以上內容簡單來說就是:如果你展現並證明了自己的潛力,知識教會願意支持你和紅天使梅迪奇爭奪紅祭司'這個神位,驚喜嗎?興奮嗎?」

  驚喜?驚嚇才對!盧米安之前從未真正想過自己可以成為真神。

  雖然他的信仰不是那麼虔誠,但終究是在這樣一個社會環境下長大的,進入神秘學世界的時間也不長,不太會產生「我也能成神,我也要成神」的想法。

  而「紅天使」梅迪奇的恐怖和強大,盧米安在第四紀特里爾內就見過了。

  想到要與這麼一位存在為敵,爭奪「紅祭司」的神位,他就本能地感覺荒誕,認為沒有實際意義:

  「這和奧蘿爾格鬥課時開玩笑說的好了,你掌握了基本的格鬥技巧,現在可以去屠神了',有什麼本質的區別?」

  念頭電轉間,盧米安忽然低聲自語:

  「如果我成為了真神,是否可以復活奧蘿爾.……」一陣沉默後,他自嘲般笑道:

  「神靈也會隕落,自己都未必能復活。

  「魔術師'女士提過,'傲慢盔甲'的背叛詛咒就來自神靈隕落前的憎惡和痛恨.……可根據她提供的資料,'傲慢盔甲'最早出現是在之前那場北大陸全面戰爭的尾聲,當時有真神隕落了?

  「傲慢盔甲'的能力明顯屬於戰士途徑……隕落的是'戰神'?可在弗薩克帝國,戰神教會還好好的啊,呃,報紙、雜誌和商人們是這麼說的……」

  盧米安想了好一會兒沒什麼結論,重新將目光投到了那封信上:

  「其實,我之前從未想過讓你去追尋'紅祭司'的神位,只是覺得封印著天使,命運發生了變化的你有希望成為高序列者,現在嘛,你遵循自己內心的想法來,我們塔羅會也是可以給予支持的。

  「另外,有一點需要注意:

  「我到倫堡逛了一圈,也詢問了當地以知識淵博著稱的幾位學者,沒有一個人聽說過流放之城摩羅拉。

  「在普通民眾,乃至知識教會中下層神職人員眼裡,這是一座不存在的、無記錄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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