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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家人拿了溫去病所給的設計圖與乃,歡天喜地回去預備開工,在離開封天壇之後,平劍秋看著病僧所『交』付的設計圖,越看越是心驚,陳有龍忍不住問道:「師兄,這圖……」
「巧奪天工!真是巧奪天工!我直至此刻,才知道奪天地造化是何意思?」
平劍秋讚嘆道:「哪怕只能用個幾次,但若能夠將此物造出,將這技術傳延下去,我人族鑄派將大興,開創千年前都未曾有的高峰。(GG)。更新好快。」
陳有龍喜道:「那將這技術付諸實現的我們,不就能順勢成為一代之祖了?
平家可以開創時代,擁有千年輝煌……」
平劍秋本來也沉浸在這種喜悅中,但聽了此語,短暫沉默,道:「恐怕……
也未必,位高而德薄、財多而力弱,自古以來就是危險禍端,神僧最初讓我們遠離鬥爭,恐怕就是這意思,怕我平家在這渾水裡粉身碎骨,哪怕真把這東西造出來,技術傳下去,也未必是始創者享受榮耀。」
古往今來,走在行業最尖端,沖得太前面的,往往也都是死第一個,反倒是那些走第二、第三的追隨者,能夠踩著前人屍體上位,稱宗道祖,這是一種悲哀,卻也是現實。
平劍秋臉『色』一陣『陰』晴不定,最終仍是咬牙道:「我們憋屈太久了,有這機會,豈能放過?不放手闖一闖,這一世就算長命百歲,也不會安心,反正……神僧留下了阿『春』,就算平家有什麼不測,也還有阿『春』這根苗子……」
兩人見識雖然有限,卻也知道青武仙帝調開所有人,把封天壇獨留給病僧,肯定是有不得了的事要干,病僧連那名大美人表妹都沒留在身邊,卻獨獨把平『春』留下,這種大機緣,平『春』能夠沾上,就是日後平家全體的福氣。
說著這些,兩人憂喜參半,急急拿著設計圖而去,但在仙帝宮中的另一處,司徒小書也皺著眉頭,有著相同的感受。
「這真是……那個『淫』僧要妳給我的?」
司徒小書接過抄錄的秘笈,仍感到難以置信,「分光化影劍,是五斗觀的無上密傳,怎麼會輕易與人的?又怎麼會……」
只是匆匆一瞥,司徒小書就能確認,這本簡單秘笈里所記載的劍訣,是何等『精』妙高深的技巧,令她怦然心動,許多尋找不到方向的難題,一下都有了指引,不過……
「分光化影劍,是五斗觀的不傳之秘,雖然沒有貴重到非掌『門』不傳,但……
怎麼會……病僧和五斗觀的關係,幾時有那麼好的?」
司徒小書覺得腦里很『混』『亂』,更多的是覺得不公平,人都說得道多助,溫去病卻是個離經叛道而行的傢伙,可憑什麼他走哪都能拿到好處,仿佛人見人愛一樣,仙帝讓他獨占封天壇,預備為他開啟歷代仙帝遺藏,就連五斗觀也把不傳秘笈相贈,這都憑什麼呀?
照理說,以溫去病的嘴臉,那些老於世道的前輩,沒理由看不穿,可怎麼就讓他左右逢源,沒人看得出他的真面目?是他們看出了些自己所看不到的東西?
還是自己益發看不懂這世道了?
「這本劍笈,是病僧要妳給我的?」
司徒小書不相信溫去病有那麼好心,會給自己這樣的幫助,事實上,溫去病確實一句話也沒說,但龍雲兒總希望儘量替自己的溫家哥哥拉形象,所以立即點頭稱是reads;。(
來自溫去病的贈禮,這點讓司徒小書很不安心,可上頭的劍訣極為『誘』人,讓自己生不出把東西退還回去的心。
大鑄在即,妖龍不會坐視,這也表示大戰隨時會爆發,甚至可能對上親征的九頭妖龍,這情形下,必須儘快把實力提升上去,資源多多整備,以防大戰,而……不能不承認,溫去病這人的眼光,準確到毒辣!
想在短時間內,迅速取得提升,不是隨便拿本絕世武功秘笈,埋頭苦練就成的,那必須要對本身優缺點有深刻了解,強化優點,補全缺點,才能在最短時間內,把戰力提升上去。
眼前自己手上的最大資本,就是鎏金劍氣,那也是真正的獨孤劍公主,生前茲茲在念,不斷追求,卻一直未能完成的技巧,自己穿越而來,依附同體後,得了她的部分記憶,在突破上地階的一瞬,看到許多模糊影像。
那些影像,自己雖然看不懂,卻直覺知道那都是非同小可的東西,強行記下,後頭慢慢感悟,而當自己將感悟出的些許所得,結合劍公主生前的修練記憶,修練鎏金劍氣的幾道關卡就被突破,讓自己有所成就,短短時間從赤錫,一路練上青銅。
鎏金劍氣雖帶了一個劍字,本質上,用刀也能施展,如果有一天回到自己世界,同樣大有助益,然而,這是一『門』極其艱深,直指天階頂上的技巧,重在累積,沒有速成這回事,自己能練上青銅劍氣,已經拚了老命,別說練上白銀,就光是青銅境界圓功,都不是那麼容易,想指望在這上頭尋求突破,怕是遠水難救近火。
在這情形下,送來的這份「分光化影劍」,意義就不是普通的貴重,那是明確看透了自己的困境,曉得自己的需要,才能送來這陣及時雨。
劍光分化、鎏金劍氣,是劍術中並列的幾個至高境界之二,艱深程度也是一般無二,這『門』分光化影劍,是道『門』高人推想劍光分化的奧妙而創,雖然層次差得多了,可修練難度也低得多了。
對普通武者,分光化影劍仍然是極難練的技巧,但以自己的修為,短時間內想練成點皮『毛』,不成問題,確實是讓自己喜出望外的厚禮……如果不是那個男人送的就好了……
司徒小書反覆考慮,最後在把秘笈推還回去的瞬間,幾乎有著割『肉』一樣的心痛,不過,還沒全推回去,就被龍雲兒一手擋住,司徒小書抬頭,看到龍雲兒異常凝重、嚴肅的表情。
「公主!大局、生民,個人好惡,孰輕孰重?」
一句話讓司徒小書如遭雷擊,點了點頭,神情肅然,將秘笈重新收了回去,「受教了,確實,和萬民之苦比起來,我個人的一點情緒算得了什麼?」
龍雲兒最初說話的時候,表情異常沉重,說出的話也擲地有聲,但心裡委實不是繃得那麼緊,還要竭力控制住表情,免得笑場了reads;。
這不是溫去病的『交』代,純粹是自己的應變,事先就想說,以對方的『性』情,只要提天下、百姓,她肯定會把個人情緒拋諸腦後,接受自己的好意。果然,獨孤劍收下了這原本她死也不願收的贈禮,可也就在她收了劍笈的同時,龍雲兒猛地一怔,閃過了一個念頭。
「……原來如此。」龍雲兒表情很苦,笑道:「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我表哥不喜歡殿下妳了……」
「……為什麼?」
司徒小書異常困『惑』,追問龍雲兒,後者卻輕輕搖頭,沒有再說什麼,『弄』得司徒小書如墜五里霧中。
那個真正的理由,龍雲兒有了一絲明悟,之前自己都以為,溫家哥哥是因為生意被搶,『私』怨累積,才總看人家不順眼,但如今,自己好像瞧出了別的可能。
……難怪溫家哥哥不喜歡與妳共事,以一個戰友來說,妳的思慮太直接,也太單一,太容易被人針對,布下圈套……與妳聯手,真的風險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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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我們這樣子……真的可以嗎?」
「有什麼不行?你是說,別人都在拼命修練,我們啥都沒練,還在閒閒沒事幹嗎?」
溫去病道:「小子,你的想法,太膚淺了,今天我就要給你上一課,修練不過是累積的過程,而累積有很多種方法,絕對不是只有埋頭苦練,才叫累積,尤其是像我們這樣的天才,很多時候,我們都是一鍵安裝搞定的。」
「是,學生明白老師的教誨,但……總覺得有些惶恐……」
「惶恐是嗎?那是正常的。」溫去病道:「從現在起,我們所踏出的每一步,都是踩在這個時代技術的尖端,一步踏錯,粉身碎骨,你會感受到責任之重,有了惶恐之心,正是成長的開始。」
「但……」
平『春』左右看了看,身在幾十米的高空,腳下無物,全靠頂上繩索懸吊,與身旁的溫去病一起,孤懸在半空,背後揹著赤紅『色』的硃砂漆桶,像兩個油漆工一樣,在封天壇懸吊作業。
「我的意思是,老師你說要拆解封天壇,而我們這樣……真的可以嗎?」
「沒有破壞,哪來的建設?別被前人的赫赫威名嚇倒,一切功業,始於足下,啟於雙手,有為者亦若是,封天壇又如何?在我眼中,它不過就是一件待我研究的素材!」
溫去病正『色』道:「小子,拿出你的勇氣來,別管什麼仙帝遺產不遺產,只有以研究本身為第一,你才能成為未來的鑄道宗師reads;。」
平『春』目光『激』閃,對授業者的氣度、眼界,感動到無以復加,道:「學生明白了,老師你果然是神人,見識如此非凡,剛剛看你懸吊的那條繩索鬆脫,我一直擔心這樣不行,其實這哪難得倒你?」
「什麼?繩索從滑輪鬆脫了?」溫去病瞥了一眼掉落中的繩索與滑輪,「靠!這當然不可以,怎不早說……等我爬回來之後再找你算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