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天寶將軍,繼續喝,你要多說說話,平日裡不要冷著一張臉,你看那些朝臣都怕你……」
武信視線愈發的模糊,誰說古代的酒不上頭的。
這才喝了幾罈子啊,他的腦袋就不清醒了。
「仙人,再教我幾招吧……我學東西可快了……」
程咬金抱著酒罈子,嘴角口水直流。
「紐鼻!」
鰲魚嘴裡始終嘟囔著倆字,仿佛這成了他說的最好的隋人語言。
「呵呵。」
見三人姿態,宇文成都不由得笑出聲。
跟這些個傢伙待在一起,讓他感覺到格外的溫暖。
只是待會,他又要回到那個冰冷的家了。
「老管事,勞煩您將信侯與咬金他們送回房內。」
宇文成都找到管事的人,將情況告知後便離開侯府。
離家越近,他便感覺到那股涼意從腳心襲來。
武信說他冷著臉,那些朝臣都怕他。
他何嘗不想與同僚交好,只是有他爹在,這根本不可能。
「你去哪了?」
回到自己的房內,宇文成都便聽到黑暗中響起父親冰冷的聲音。
「去武信處喝酒了。」
這次,宇文成都並未隱瞞,他也不想隱瞞。
「跟他有什麼好喝的,我們和他是政敵!」宇文化及點燃手上蠟燭,露出了半張被火光照耀的臉。
「不,我和他是同僚,是共同為大隋效力的同僚!」
宇文成都站在蠟燭前,一整張臉都被照亮。
宇文化及眼底閃過輕微的詫色,宇文成都怎麼了?
喝個酒壯膽了?
竟然敢跟他這麼說話,真是又討打了。
「父親,你知道我們聊了什麼嗎嗎?」
宇文成都自顧自的坐下,倒上一碗水。
宇文化及剛要伸手去接,卻發現不是給他倒的。
頓時,他尷尬的愣在當場。
為了緩解尷尬,問道:「聊了些什麼?」
「我們聊到若是靠山王反叛大隋,武信選擇忠,還是孝。」
「哼,自古以來忠孝難兩全,楊林將他視作親孫子,當然選擇孝。」
宇文化及十分自信的說道。
宇文成都早就料到父親是這個想法,他說道:「不,武信說靠山王膽敢反叛,他會親手殺了靠山王。」
「這也就說明了武信是個無情無義,狼心狗肺,不孝之徒,你以後離他遠一點!」
宇文化及眼神中露出鄙夷神色,真沒想到靠山王不惜當朝下跪,為武信求得侯爺之位。
最終,這個親手養大的假孫子,卻把忠心放在了孝心前邊。
若是靠山王知道,會不會悔恨至死?
「不,孩兒覺得他說的沒錯。」
聽罷,宇文化及臉色大變,剛要發作,宇文成都的話又響起。
「盡忠為國,盡孝為家,無國必無家,忠孝之間,當為忠先!」
「若是讓孩兒選,孩兒也會選擇忠於國家!」
宇文化及瞳孔驟然一縮,眼中滿是恐懼之色,慌忙說道:「我看你是喝醉了,早些歇息吧。」
說完這些話,他頭也不回,逃也似的離開此地。
「呼~」
宇文成都關上房門,用力深吸了一口氣兒。
把自己想說的說出來,似乎父親也沒有那般可怕了。
反而,是在懼怕他。
心中的枷鎖逐漸被打開,以後父親的命令,他會選擇性去聽。
不合理,不合規矩的命令,他不會在聽從。
武信也沒有想到一頓酒,直接把宇文成都給喝覺醒了。
翌日醒來的時候,他的腦袋暈乎乎的。
推開房門,只見程咬金早就醒了,正在練習著斧頭的招式。
他記得給程咬金的絕學中,似乎沒有這些招式。
「侯爺,俺老程學會了,仙人又來了!」
程咬金扔下宣化斧,激動的跑到武信跟前說道。
啊?
武信傻眼了,合著你老程是真有掛啊。
人家仙人教了你那麼多招,你最後只學會了三招給人氣跑了。
結果喝了一頓酒,又屁顛屁顛回來教你了。
武信好奇心大大增加,詢問道:「不知道你學會了幾招?」
程咬金似乎就等著提問了,胸膛挺起,緩緩說道:「一招!」
得!
武信頭也不回離開,仙人看上你真是瞎了眼了。
也是你老程家積了八輩大德!
洗臉之時,武信發現一直尋找的小青,也就是楊如意又跑出來了。
「侯爺好。」
楊如意親自上前,細心的為武信擦著臉。
她不由得暗笑,看來這麼久了武信還是沒發現她的身份。
真是個只會武的莽夫,十足的大笨蛋。
「前些日子本侯離去之時,好像看著你悶頭逃跑,也不回頭打招呼,多冒昧啊。」
「啊……那日奴婢有事走的匆忙,沒有發現侯爺。」
想起這事,楊如意低垂著眼帘,睫毛輕輕顫抖著,臉頰上漸漸浮起了兩朵紅雲。
太丟人了,怎麼會做那種夢呢。
「沒禮貌,本侯罰你捏肩捶腿。」
武信將躺椅扔到院子裡,直接躺在上邊閉眼假寐。
楊如意無奈至極,只得聽從命令,干起了婢女的活。
「侯爺,陛下傳令,到了該起行的時候了。」
正享受著的武信,被宮中傳喚的人叫醒。
這麼快就起行西巡了,看來楊廣真急了。
「侯爺, 帶上奴婢吧!」
楊如意不想露餡,只能以侯府婢女的身份參加西巡。
「不帶。」
武信毫不猶豫,果斷拒絕。
這是去打仗,去殺人,不是去玩樂。
「為什麼,奴婢聽聞陛下要帶著文武百官、嬪妃侍從呢,您帶著奴婢也能照顧起居。」
楊如意趕忙把她爹搬出來。
連皇帝都帶了家屬,你一個侯爺還拿什麼喬。
「真的?」
武信對隋唐的事情略知一二,但楊廣西巡滅吐谷渾,有沒有帶嬪妃他還真不曉得。
倘若楊廣也帶了,那他也帶個小跟班!
「當然,奴婢發誓。」
楊如意見事情有轉機,開心的將手舉過頭頂。
「那信你一次吧。」
武信將自己的衣物找出來,一股腦丟給楊如意。
隨後帶著程咬金,鰲魚前往皇宮之中。
到了地方,一眾群臣早就集結完畢。
宇文化及見到武信的那一刻,雙眼都綠了。
就是這小子給他兒子灌輸什麼忠心為國理論,直接把他幾十年先家後國的努力給掀翻。
現在可好,宇文成都有了自己的脾氣,他說的話都不頂用了。
「嘿嘿。」
武信並未將宇文化及的怒視放在心上,無所謂的笑了笑。
「少誠,過來。」
楊廣看到武信,立刻招了招手。
「陛下。」
「這次進軍一是剿滅吐谷渾,二是讓你歷練一番,你可準備好了?」
「請陛下放心,臣定然不會辜負陛下。」
武信早就等這一刻多時了,恨不得直接飛到吐谷渾那。
「好,那朕便交給你一支兵馬。」
楊廣拍了拍手,十多名將領全副武裝走出。
在他們身後的騎兵,同樣被甲冑包裹住全身。
見到這支兵馬,武信腦海中浮現出四個字。
具裝騎兵!
能夠成為具裝騎兵的人,全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能領導這支隊伍的人,更是位高權重,深受皇帝信任。
「此乃兵符,見符如見朕,從今以後,你們便歸於信侯統率。」
宮人端著托盤,楊廣將上邊的布匹掀開,拿出一枚精緻的虎符。
他提醒道:「信侯,還不接受?」
「多謝陛下信任。」
武信接過虎符,單手舉過頭頂。
隨後,十多名將領單膝跪地,齊聲說道:「末將拜見侯爺!」
而他們身後的騎兵,也紛紛翻身下馬。
「陛下,這支兵馬可有名字?」
楊廣搖搖頭,「既然這支兵馬交給你,那就由你起名。」
「即為騎兵,當有驍勇果毅之意,便為驍果軍!」
武信接過虎符的那一刻,就想好了這支具裝騎兵的名字。
楊廣眉眼間流露出喜色,好一個驍勇果毅。
就叫驍果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