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猶如鴻溝,任憑你再怎麼努力,也無法逾越。
以往,熊闊海只覺得這句話是笑話罷了。
他遇到宇文成都,雖敵不過,卻也不會敗的特別慘。
可遇到武信,他輸的一塌糊塗,輸的連還手機會都沒有。
若不是他先前留了楊林一命,只怕武信早就一刀把他劈了。
收兵,收兵!
孟海公讓人鳴金收兵,這仗打不下去了。
先前能險勝楊林,是因為對方大意。
這次不同,楊林重新整軍,又有武信與那裴元慶勇猛無敵。
一經交戰,斬殺了他這邊的諸多將領,這仗根本無法繼續打下去。
「不必追殺。」
楊林制止了想要追擊隋軍,繼續追擊固然可勝。
只是對方的兵馬,曾經也是大隋的士卒。
與之交戰到底,最後折損的還是大隋班底。
若是可以,他甘願圍城,斷水,斷糧,以此來減少傷亡。
……
戰敗後,熊闊海回了城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任誰來喊他,他都聽不見一般。
「闊海,你這是怎麼了?」
高談聖得知後,前來與之談談心。
「打不了,這仗打不了。」
熊闊海搖搖頭,喃喃自語。
在他敗的那一刻,他永遠忘不了武信的眼神。
高高在上,睥睨眾生。
「你的意思是?」
高談聖其實也不想打,他本無意讓相州內的官民陷入這場戰爭。
實在是自己沒有自保之力,他若是不反抗,隨那麻叔謀勾結官員陷害,現在全家早就沒了性命。
麻叔謀的腦袋送到那一刻,他便知道,靠山王楊林,是個可信賴之人。
從那時候起,他便已經打算交出兵權,制止這場戰事。
只不過孟海公因為他來增援,此人也搭上了全家性命,讓他左右為難。
「降了吧,某觀那楊林並非是大奸大惡之徒,若您歸降,他定然會以禮相待。」
熊闊海本就是尋個刺激,尋人比武。
官職對他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
就算讓他做皇帝,他也懶得去做。
「今日擺宴,在宴席上我與那孟海公商議一番。」
高談聖贊同熊闊海之意,歸降自己與家人能活命。
連同與他起兵的士卒,也會得到赦免。
唯有孟海公,勸降對方是個大難題。
……
隋軍大營。
此次大勝兩個反王,武信居功至偉。
楊林當即擺開宴席,好好慶祝一番。
按理來說贏了一仗罷了,犯不上這麼大場面。
可是他高興,武信這小子出息了,能夠代替他守護大隋了。
因為這個,也得擺上。
「你坐小孩那桌。」
程咬金扒拉了一下宇文成龍,打個小娘皮費勁使陰招才贏。
現在還嬉皮笑臉上桌,丟人不丟人。
「哪有小孩啊。」
宇文成龍看了一圈,乾脆賴在座位上不走。
「來,少誠,我親自敬你。」
楊林端起一碗酒,對武信示意。
「我隨意,您幹了。」
武信在打仗時一般不會飲酒,酒這玩意兒他也不想喝。
萬一喝成呂布倒霉模樣,找誰說理去。
不過老千歲敬酒,該喝還是得喝一口的。
楊林笑著看武信飲酒,越看越是喜歡的緊。
武家,真是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有武信幫助他守護著大隋,他死而無憾。
「來,少誠,拿著。」
楊林命人取出一塊印綬,直接塞進了武信的手裡。
武信瞟了一眼,是靠山王的印綬,他連忙又還了回去。
這他哪能接,再說了,現在還有些為時尚早。
不著急,反正這王位也跑不了。
「收好。」
楊林又塞了回去,祖孫之間推過來推過去,仿佛這是一塊燙手山芋。
在座的眾人傻了眼,這可是王璽啊。
你們是真不把好東西放在眼裡,不要可以給我們啊。
「俺來幫侯爺收著。」
程咬金見這二人繼續推來推去,這酒是喝不成了。
楊林認識程咬金,忠心耿耿追隨武信。
聽說最近娶了門媳婦,也是出自他家武信的手。
程咬金收了,等於是武信收了。
「先收著,這是老人家的一片心意。」
程咬金見武信還想還回去,連忙在一旁解釋著。
「千萬別丟了。」
武信作罷,囑咐了老程一句。
「放心吧,俺對這印綬比對待婆娘還要親來。」
拿起靠山王的印綬,程咬金愛不釋手的把玩著。
好東西,這比他的侯爺印綬要大多了。
「千歲,這相州您想怎麼打?」
吃了幾口菜,武信放下手裡的筷子。
「你的意思是?」
楊林不解,打仗需要那麼多道道嗎?
「直接打,那便由我去沖陣。」
「圍城打,正好調遣虎牢關的兵馬來。」
武信一連給出兩個打法,最後,他指向吃肉乾的宇文成龍道:「讓他打,您就等著給相州所有將士和百姓收屍。」
「還有我事呢!」
宇文成龍早就等這一刻了,把這些兵馬交給他,三日內,絕對拿下相州。
拿不下,他和老爹一起死!
楊林未言語,直接由武信去打,單單是今日這一戰,他已經能夠想像到什麼叫血流成河。
圍城打,則是需要更多的時間,損失也是最小的。
至於宇文成龍,完全不在他的考慮之內。
這小子毒的很,高句麗鹿山一把火,燒死了幾萬人。
相州到底是大隋的地盤,犯不上用這手段。
「我想親自去相州城內走一遭。」
楊林思忖片刻,一個太急,一個又太緩,一個不是人。
他親自去勸降高談聖,是最為穩妥的辦法。
「那便由我去吧。」
武信怎麼可能讓楊林去冒險,高談聖還好說,這原本就是個清官,人心所向。
孟海公謀反,純屬是為了個人私慾。
一旦將其逼到了不歸路,殺了楊林也並非不可能。
「是啊義父,少誠去的話誰也攔不住他。」
羅芳、薛亮並非不關心武信,而是深知武信的能耐。
這可是個萬人敵,只要不中美人計,喝了別人給的毒酒,誰也拿不下他。
甚至跑到相州城裡,當場來個七進七出都行。
等出來的時候,說不定手裡還提溜著高談聖、孟海公的腦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