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萬春想要阻攔,轉過頭赫然發現追擊者不是別人,正是那日在扶餘府城牆下,用雙錘開道的武信。
他心中頓時一顫,想要逃走,胯下戰馬卻不受控制。
下一刻,他便感覺到一道重擊砸在他的身上,周邊更是天旋地轉。
「把他綁了!」
宇文成龍指著梁萬春,他未入戰場,一直觀察著高句麗軍陣。
就是這傢伙在指揮著,想必是個官職較大的將領。
隨著武信的強勢入場,高句麗兵士見到他就像見到鬼一樣,哪裡還敢抵抗。
轉眼間,這場戰事便已經宣告結束。
又抓獲一批修運河的好手,武信帶著這些人暫時回扶餘府。
「說說吧,你是高句麗的哪個大將軍?」
扶餘府大營內,武信讓人把梁萬春押到了大帳里。
「您太高看我了,我哪裡配稱大將軍,不過是一小將罷了。」
梁萬春苦笑一番,他若是大將軍,這場戰事也不會發展成這樣。
至少扶餘府,他一定會有所作為,不會那麼快便被隋軍給攻下。
「本侯對於你們高句麗人厭惡至極,如今給你個機會,將鹿山的高句麗兵士給招降,我饒你一條性命。」
「我國雖小,卻未有貪生怕死,賣主求榮之輩。」
梁萬春直起腰杆,雙手被捆縛,依舊難掩其心中傲氣。
食君祿,忠君事。
他不受高元重用,卻也是高句麗人。
「你不怕死?」
武信正眼看了梁萬春一眼,除了左雄以外,這是第二個令他意外的人。
先前抓獲的高句麗將軍,哪一個不是見了他叩頭乞饒。
「怕,但軍人要有骨氣!」
「侯爺不顧天下之人議論,事暴隋,保暴君,以忠義著稱。」
「今日,還望侯爺成全。」
梁萬春做不成武信那般的將領,也無法保境安民。
他唯有一顆忠心,願與高句麗共存亡。
「君子生小國,非君子之過。」
武信揮揮手,命人將梁萬春推出去斬首。
此人與他一般,都對自己的君主與國家滿是忠心。
可惜,不是一路人。
「去招降其他高句麗武將,成龍,到時候你組織起高句麗的兵士去攻打鹿山。」
武信粗略掃了一眼輿圖,東北方向不值得他去打了。
一來一回,實在浪費時間。
如今他要儘快拿下延津,去往玄菟與楊廣會合。
宇文成龍問道:「侯爺,是不是我能全權指揮他們?」
「廢話。」
「那就好,那就好。」
得到準確的答覆,宇文成龍便放心了許多。
高句麗人說鹿山的城塞建在山上,極為不好攻打。
在他看來不盡然,有什麼好打的?
直接放火燒山,他就不信了,這些人能死山上不成。
「侯爺,俺老程回來了!」
一道聲音響起,聽起動靜便極為的高興。
「怎麼,抓到你心心念念的高成了?」
武信抬起頭,打量了一眼灰頭土臉的程咬金,這是去哪挖煤礦了。
「哈哈哈,帶進來!」
程咬金豪邁的大笑著,讓人將一個綁成粽子般的人抬進大帳。
「還真是他,這都能讓你抓到。」
武信記得交戰中高句麗兵士里三層,外三層。
等殺出去的時候高成還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但還是落在了程咬金手裡。
「這小子太賊了,走的三道岔口,俺老程隨便選了一條沒想到還走對了。」
「追了許久不見人影,來到一處陡坡位置,誰知那大肚子蟈蟈紅踩了個石塊不甚被絆倒,把俺老程甩到陡坡底下來了個狗吃屎。」
「結果抬起頭,便看到了藏在木叢中的高成。」
提起此事,程咬金不斷吹噓著他的運氣。
那陡坡地勢太高,就算慢慢爬下去也得小心翼翼。
尤其是追擊的人,哪裡會想到逃命的人有路不走,卻跑底下藏著。
但高成就是這樣的人,他卻歪打正著又撿了個大便宜。
「紐鼻。」
鰲魚平日裡聽程咬金吹牛,說自己是福將,耳朵都已經聽出繭子來了。
今日程咬金不但被馬甩下去絲毫未受傷,還撿到了高句麗王的兄弟。
這運氣,擔得起一聲福將。
「侯爺,人交給你了,這封侯是不是也輪到俺老程了?」
程咬金搓著手,等待著一個答覆。
「放心,咱們陛下大方的很。」
一個慕容融,外加高成,全都是高句麗二把手的存在。
武信這次面見楊廣,說什麼也給程咬金請個侯爺噹噹。
「太好了,俺老程要光宗耀祖了!」
程咬金激動的揮舞著拳頭,出來這麼久,等他回到武南莊他就是侯爺了!
「你祖宗喜歡做人肉乾,你想光宗耀祖建議跟我學,畢竟我都是學他的。」
宇文成龍探過頭來,悄悄說道。
「不准污衊我祖宗!」
程咬金一把將宇文成龍薅過來,直接來了一個強人鎖男。
「哥……」
宇文成龍被憋的滿臉通紅,不斷伸手探向宇文成都。
「編排別人祖宗,你該罰。」
宇文成都看了一眼,便將頭轉過去。
大家都是同僚,又都是刀槍中滾出來的。
程咬金頂多是給宇文成龍個教訓,出不了什麼大事。
果然,鎖了一會兒宇文成龍後,程咬金鬆開了手,宇文成龍如獲新生,大口的喘著粗氣。
「行行行,你不願意把你祖宗的手藝發揚光大,那我這個外姓人定當重鑄榮光!」
宇文成龍不忘初心,一邊咳嗽一邊說著。
「好了,不要鬧了,成龍去準備著拿下鹿山,少保前去相助,剩餘的將領與本侯往南走,一路殺穿高句麗去見陛下。」
武信安排一番,命眾人各自去做準備。
三日後,宇文成龍帶著整備好的一萬高句麗大軍,以及奚族那裡儲存的肉乾,浩浩蕩蕩殺向了東北方向的鹿山。
扶餘府武信安排了一個親信駐守,將大部分運送糧草的人留在這裡。
他則是帶著五千人隋軍,外加高成,向著延津出發。
等到了延津的城塞,武信乾脆直接把高成綁在馬車上,絲毫不做任何防禦措施。
防守的高句麗士卒見狀,哪裡還敢放箭,一個個鬆開了手裡的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