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府沒跟王宮大臣的官邸在一起,而是遠離皇宮,從這裡似乎能看出長公主對於父親奪走自己兒子的江山,還是很有怨言,只是胳膊擰不過大腿,王朝的更替是一個自然規律,每一位開國君主都希望自己的江山能夠萬年長久,只可惜,這就跟每一個帝王希望長生百歲一樣——都是希望。
作為一個亡國皇后,長公主的待遇無疑是超級別的,試問哪一個亡國皇后不是受盡凌辱,為了活命只能委曲求全,而文帝給與這個女兒的待遇無疑是超級的,也許,長公主是不幸的,同時又是幸運的,如果不是文帝上位,換了其他人,以長公主的絕色、身份地位,豈不又要成為別人的玩物?
「璇兒不許跑,快回來。」
剛剛與南陽公主登上府門口的台階,裡面就傳出來一個嬌脆的聲音,緊跟著,從府門裡跑出一個雪團,直奔蘇塵就撞過去。
蘇塵嚇一跳,這是個什麼東西?本能的抬腿就要踢,在抬腿的瞬間卻看清楚了,哪裡是什麼雪團,分明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丫頭,一身雪白的衣裙跑得飛快,就跟個雪團相仿。
這麼個小姑娘撞上自己,自己沒事,只怕小丫頭會被撞傷,蘇塵一伸手就把小丫頭抱在懷中。
「快跑快跑,娘親來抓璇兒啦,快跑呢。」小丫頭急急催道。
「璇兒!」府門口出現一個大女孩。
身著藍色華貴金絲無邊裙,腰系白色金字玉佩,頭髮簡簡單單的挽了一個鬙,上插十二水晶鑽石簪,垂下的髮絲隨風飄舞,雪嫩的臉上不施粉黛,卻依然美若天仙。只是冷冷的面孔,讓人產生一種高貴,素雅的感覺。
非是別人,正是宇文娥英。
看看宇文娥英,看看懷中的小雪團,蘇塵愕然:宇文娥英已經有了這麼大的一個女兒?
算算時間,可不是嗎?
小丫頭見到宇文娥英現身,更是著急了,「快跑啊,要不然璇兒就要被抓住啦,娘親又要逼璇兒吃飯呢。」
南陽公主微微一笑:「璇兒,你又淘氣了?」
小丫頭看到南陽公主,立即大大的眼睛笑成一條縫,「小姨來啦,這個抱著璇兒的傢伙是誰呢?長得好醜哦。」
宇文娥英走進,輕喝道:「璇兒不許胡說,這是你姨夫,還不快點見禮。」
小丫頭驚奇道:「姨夫是什麼東西?」
南陽公主已經捂著小嘴咯咯笑,宇文娥英俏臉上現出尷尬之色,向蘇塵一福:「郡公,璇兒不知禮數,請郡公莫怪。」
伸手來接小丫頭。
小丫頭卻緊緊抱住蘇塵粗壯的脖子:「醜醜的傢伙,你要是抱著璇兒逃走,璇兒就不嫌棄你丑啦。」
又是一個無法無天的小霸王,這個蘇塵絕對不會支持,直接把小丫頭放到宇文娥英懷中。
小丫頭的小嘴立即扁啊扁的,似乎馬上就要有雷暴到來。
宇文娥英立即道:「你若敢哭,就再多吃一碗。」
小丫頭立即小嘴高高的噘起來,向蘇塵惡狠狠的道:「醜醜的傢伙,璇兒記住你啦,早晚會跟你算帳。」奶凶奶凶的神情,就讓蘇塵失笑。
宇文娥英一臉歉然:「南陽,快請郡公進去,我去請母親。」
南陽公主笑道:「表姐,我們誰跟誰啊,不要客氣呢。」
「你是常客,郡公可是第一次來,不僅能失了禮數。」
抱著小丫頭頭前引路。
蘇塵壓低聲音的:「丹兒,那是宇文娥英和李敏的孩子?」
「噓。」南陽公主做個禁聲的手勢,「不要在表姐面前提李敏,表姐會生氣。」
蘇塵愕然,宇文娥英不是嫁給李敏了嗎?千挑萬選才選出李敏為夫婿,怎麼現在連名字也不能提?
見到蘇塵愕然,南陽公主小聲道:「回頭給你說呢,那個小丫頭叫李靜璇,馬上三歲了,淘氣的很,表姐很沒辦法,一會兒啊,璇兒若是來糾纏你,就板起臉來嚇唬她,表姐和姑母都嚇不住她呢。」
以宇文娥英的美色,就是板起臉來嚇唬人,又能嚇唬到誰?已經被寵壞了的小女孩,不好管啊。
蘇塵還是點頭。
將璇兒交給奶娘,宇文娥英帶著兩人去見長公主。
不多時,出來一名宮女,「長公主言道:身體有恙,就不見客了,公主和郡公請回。」
南陽公主道:「請轉告姑母,明日南陽與郡公就要遠征達頭可汗,這一去,經年累月回不來,還請姑母見上一面。」
「公主少待,奴婢這就去回。」
不多時宮女再次出來:「長公主有請。」
屋子裡生著炭火,溫暖的香氣在屋子裡流動,高雅而清新。
不見長公主芳蹤,雪白的白紗阻擋蘇塵的目光,似乎白紗也知道蘇塵心懷不軌,乾脆就內外隔絕。
「姑母,丹兒來看您啦。」南陽公主欣喜地說,拉著蘇塵上前行禮。
白沙後面傳來一個微微有些沙啞的優雅女聲:「你這孩子,說過了不要來啦,想看姑母難看得臉色是不是?」
南陽公主道:「姑母,丹兒明天就要跟子楓哥哥上戰場啦,這一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丹兒想姑母怎麼辦呢?」
「傻孩子,兵凶戰危,你跟著去幹什麼?」
「丹兒知道呢,只是丹兒一定要跟子楓哥哥一起去。」
「知道啦,見也見到了,會也去吧,我累了。」
「這樣不算呢。」
「傻丫頭,進來吧,你自己進來。」
「嗯。」
扭頭向蘇塵做一個歉意的手勢,這才走進白紗之中。
這一點蘇塵能理解,長公主屬於寡居,不與成年男子打交道這是一種自我保護,要不是自己跟南陽公主前來,只怕連大門都進不來。
「郡公請隨我來。」
不能把蘇塵一個人晾在那裡啊,宇文娥英代母待客,將蘇塵引到客廳招待。
宇文娥英隨便問了幾句,忽然就問起草原的事情,比如說氣候等等,蘇塵一一解答。
宇文娥英道:「南陽嬌弱,還請郡公多多照顧。」
「多謝表姐關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南陽。」
「嗯,你就不擔心南陽受不了嗎?」
蘇塵笑一笑:「表姐,既然我答應南陽同行,自然有辦法讓南陽能堅持下去。」
宇文娥英若有所思的看著蘇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