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爭吵

  「皇叔，達頭可汗占據於都斤山負隅頑抗，我軍該如何破防？」楊廣在軍事沙盤前看了好一陣，也沒想出好辦法。

  老王爺也皺眉，宇文述道：「太子殿下，臣以為直閣將軍千里奔襲擊殺都藍可汗之壯舉可以再現。」

  楊廣道：「此話怎講？」

  宇文述道：「殿下，我軍可以將所有騎兵全部集中，來一個虛張聲勢，做出要全力攻打於都斤山的假象，然後命直閣將軍率領一支奇兵側翼迂迴，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忽然出現在達頭可汗所部的面前，以直閣將軍的神勇，殺掉這些人的頭領還不易如反掌？」

  楊廣沒說話，圍著軍事沙盤繼續轉，一邊問道：「皇叔怎麼看？」

  老王爺頭也不抬，「子楓武功智謀遠不如宇文述，讓宇文述帶著宇文士及、宇文化及、宇文成都奇兵突襲於都斤山，必能大獲全勝，子楓不行。」

  宇文述道：「千歲，下官說的乃是實情。」

  老王爺終於把頭從沙盤上抬起來，「宇文述，你的軍功都是吃屎掙來的嗎？什麼叫奇兵突襲？就在奇與突兩個字上，於都斤山現在有百萬大軍雲集，你想去奇兵突襲，你想死自己去，我兒子不去，不要總想著坑我兒子，老夫還沒老糊塗，你再說這等沒有軍事常識的話，老夫就上書陛下，消去你左衛大將軍的職位。」

  宇文述臉上掛不住了，「千歲，本官乃是就事論事，難道說討論軍情還不許我等說話不成？直閣將軍可以千里突襲殺死都藍可汗，因何現在不成？」

  老王爺大手指一點宇文述：「你那點心思老夫心知肚明，我兒千里突襲殺死都藍可汗，占得是天時地利人和，你現在給老夫講講天時地利人和在哪裡？說出一樣，就算你這左衛大將軍有水平，否則，這一本老夫上定了。」

  這兩人一開口就頂上了，楊廣真腦袋疼。

  這麼多將領都看著，宇文述真下不來台了，現在說不出個一二三，靠山王就會跟他沒完。

  你個老不死的！蘇塵又不是你親兒子，你這麼護犢子幹什麼？

  宇文述沉著臉道：「第一，現在草原上已到秋季，在天時上不利於突、、厥人的牛羊放牧，牛羊乃是突、厥人的口糧，口糧不足，突、厥人必定軍心不穩，此乃天時，地利，我軍與啟民可汗左右夾攻於都斤山之敵，會讓敵人防不勝防，第三，我軍大勝，士氣正旺，天時地利人和皆具備，因何不可命直閣將軍奇兵奔襲？」

  老王爺冷笑一聲：「說你吃屎混軍功都抬舉你，你只看到突、厥人的劣勢，可曾看到我軍的劣勢？大草原已經深秋，氣候嚴寒，我軍戰線過長，軍需補給如何補充？突、厥人有牛羊皮禦寒，我軍士兵還穿著單衣，再來一場大雪，你讓肚中無食身上無衣的士兵怎麼打仗？

  突、厥人背靠於都斤山，無後顧之憂。數十萬騎兵衝過來，不用打，也能把我軍衝擊的七零八落，這就是你人為的地利？

  我軍大勝是不假，士兵征戰經年，經過蔚州大戰，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草原追逐戰，士兵已經疲倦至極，不要忘記我軍士兵大部分靠兩條腿行軍，你說的人和在何處？現在只要打輸一場，就會造成軍心浮動，就是全軍潰敗的局面，宇文述你跟大夥說說你說的優勢在哪裡？

  我軍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追殺都藍可汗殘部還可行，跟蓄勢待發的達頭可汗一戰，屬於自殺，現在宜緊縮固守，甚至退兵，而不是出擊，你只想著怎麼把蘇塵弄死，被豬油蒙的心，其他什麼也看不到了，我大隋不需要你這樣假公濟私的大將軍。」

  老王爺一番話把宇文述說的啞口無言，眼看著蘇塵軍功卓著越升越高，宇文述心裡就像長了草，不把蘇塵弄死自家的兒子想娶南陽公主就難上難，弄不死蘇塵，也得把他上升的勢頭壓住，沒想到這回可是丟人了。

  宇文述急忙急辯：「本官早就想到此點，才想速戰速決，有道是兵貴神速，以直閣將軍之勇，加上麾下精兵猛將眾多，我等在前大張旗鼓迷惑敵軍，直閣將軍一舉殺敵有何不可？老王爺以為下官計謀不足，下官無話可講，何故出此污言穢語？」

  老王爺冷笑：「好計謀啊，老夫贊成你宇文述領兵出戰奇兵突襲，老夫在這裡帶著蘇塵為你迷惑敵軍，吸引敵軍注意力。」

  宇文述道：「下官老邁，這等快速奇襲之事比不得正當年的直閣將軍，若是下官年輕幾歲，必定勇往直前。」

  「你老邁不行，就讓宇文士及和宇文士及去，這等不世奇功，我兒絕不與你兒相爭。」

  楊素一看，心說：宇文述，你也有今天？

  心中就極為高興，但是，不能看著兩個人就這樣爭下去，老王爺該罵的也罵了，也給自己出氣了，下一步就讓自己來圓場吧。

  楊素上前一步：「千歲，此事褒國公料想不周，幸虧千歲指出來，千歲，咱們還是商議一下下一步的計劃吧，現在已經入秋，草原上的冬季比內地來的更快更猛，真若一場暴風雪來臨，我軍將面臨極為不利局面。」

  老王爺道：「如不能快速擊敗敵軍，我軍須固守，多多儲備物資，準備與敵軍打持久戰，軍糧禦寒衣物必須提前安排，否則，食不果腹禦寒無物，我幾十萬士兵將不戰自敗。」

  楊廣在一邊就鬆口氣，宇文述和老王爺相爭，楊廣明白怎麼回事，宇文述急著把蘇塵弄死，楊廣也明白，只是蘇塵自身強大是一方面，還有一個好養父把他當親兒子看待，宇文述不吃癟那才是怪事，只是這件事楊廣真不好多說什麼，楊素出面，正合心意。

  楊廣心說：宇文述，你就算想弄死蘇塵拜託你也長點腦子，本宮怎麼感覺你快跟你兒子差不多一個樣了。

  楊廣鬆口氣，「皇叔，現階段我軍是撤軍為上還是固守為上？」

  老王爺道：「現如今，我朝大將大部都聚集於此，還有太子殿下親臨，已經牽扯我朝八成以上的精力，老夫以為留下一二名將鎮守於此，太子率領其餘人等回撤，待明年春暖花開之後才行大規模向敵軍進攻。」

  「何人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