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啟民可汗的抉擇
不多時，李先生到來，「可汗深夜相召有何急事？」
啟民可汗道：「大隋褒國公派他長子前來，要求本可汗找機會殺掉大隋昆州侯，我左右拿不定主意，特來請教先生。」
李先生道：「昆州侯？就是靠山王的養子昆州侯蘇塵？」
「正是。」
李先生沉吟片刻，才道：「可汗，褒國公這是借刀殺人啊。」
啟民可汗道：「確實如此，現在我只想知道殺掉昆州侯是利大還是弊大，請先生解惑。」
李先生道：「可汗，昆州侯和褒國公之子宇文士及爭奪太子長女南陽公主一事路人皆知，以褒國公的身份地位和跟太子的親密程度，竟然沒能把南陽公主爭過去，說明昆州侯身後有人鼎力支持，要不然，單憑昆州侯自身絕對爭不過宇文士及。」
啟民可汗點頭，「這跟宇文述要求本可汗做的事有何關係？」
「昆州侯不過是一介寒民，因何能在人才濟濟的大隋脫穎而出？除了他自己的條件之外，靠山王的支持必不可少，宇文士及爭不過昆州侯，正因為靠山王鼎力支持昆州侯的緣故，現在可汗拿不定主意，是因為分析不出殺掉昆州侯之後的利弊。」
「正是如此。」
「可汗只看是宇文述權力大，還是靠山王權力大，就能推測出利弊。」
「詳細說。」
「宇文述在大隋搞不定昆州侯，就想利用可汗的刀誅殺昆州侯，出了事，自然往可汗身上一推就完事，於他褒國公一點關係沒有，靠山王的怒火自然燒不到他褒國公身上。
靠山王坐鎮登州，麾下精兵三十萬，震懾大隋南方，豈是宇文述一個褒國公可比？可汗，宇文士及和昆州侯爭奪南陽公主，名義上是在爭奪美人，實際上是在爭奪未來靠山王之位。」
啟民可汗一震：「此話怎講？」
「靠山王坐鎮登州幾十年，已經垂垂老矣，誰來接任靠山王的位子？戍邊，歷來是由皇親貴胄擔任，太子楊廣成功登基，南陽公主的駙馬爺自然水漲船高，隨著靠山王的老去，南陽公主的駙馬自然就會成為靠山王的接班人。
靠山王一生未婚無子，在這個時候將昆州收為養子，意圖就已經很明確，再能迎娶南陽公主，就可順利接掌登州大權，所以，昆州侯在靠山王心中的地位就是嫡子。
可汗是否記得，在靠山王收昆州侯為繼子的儀式上，靠山王親口說出：要在昆州侯的嫡子中選出一名作為靠山王的嗣孫。
這個嗣孫應該就是南陽公主未來的兒子。
很顯然，太子也清楚靠山王的意圖，所以在南陽公主的婚事上也偏向於昆州侯。
昆州侯武功高強，雖然沒跟大隋第一猛將宇文成都較量過，但是昆州侯的義弟跟宇文成都打成平手，以此推論，昆州侯的武功至少不在宇文成都之下，南疆之戰，這次的尉州之戰，昆州侯都表現優異，如果能接替靠山王鎮守登州，大隋南方將無戰事，南方前朝士族，一直是隋皇的心頭之患。
而宇文士及只是個文士，並不精通兵法，在跟昆州侯爭奪南陽公主一事上，可謂一點勝算皆無，若非獨孤皇后看不上昆州侯的出身，這場爭奪戰早就結束。
此時，宇文述想借可汗的刀殺掉昆州侯，首先，昆州侯武功高強，不是隨便就能殺掉，其次，真把昆州侯殺掉，靠山王一定會暴怒，很可能太子楊廣也會生氣，如此一來，可汗這些年的臥薪嘗膽所做的努力盡付東流，可汗，需要三思啊。」
李先生一番話，讓啟民可汗出了一聲冷汗，大隋權利金字塔頂端的幾個人，要被自己一下子就得罪兩個，還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物，幸好沒有立下決心，否則，這回的禍可是闖大了。
相對於昆州侯是自己老婆前男友這件事，啟民可汗已經扔到一邊，只要自己強大起來，要幾個義城公主沒有？
「先生，宇文述那邊如何恢復？他也是咱們惹不起的人啊。」
李先生道：「可汗，現在就好比走獨木橋，拒絕宇文述就等於得罪宇文述，同意宇文述，就等於得罪靠山王和太子，所以可汗必須有所選擇。」
「沒有中間一條路嗎？」
「有！」
「如何？」
「拖！」
「拖？拖多久？」
「拖到南陽公主的駙馬產生那一刻。」
「嗯，好主意。」
「不過，拖字雖好，卻不能給可汗帶來利益。」
啟民可汗笑道：「只要我部興盛強大，就是本可汗最大的利益。」
「可汗明鑑。」
「先生還請再辛苦一趟去見見宇文化及，把本可汗的意思轉告就是。」
「是。還請可汗賜一件物品，否則難以取信宇文化及。」
啟民可汗想了想，就把自己的佩戴的短刀取下來交給李先生，「就用這把刀說話吧。」
李先生點頭：「甚好，必定會讓宇文化及滿意。」
宇文化及剛剛吃飽喝足，正躺在床上思索啟民可汗招待不周，就不知道找兩個突、厥美人來陪自己，怎麼著自己也是太子侍衛官，你這個老傢伙這麼不上檯面，看以後老子怎麼給你穿小鞋。
這時李先生來了。
這個李先生是誰宇文化及並不知道，所以就一臉疑惑的看著對方，李先生微微一笑：「大公子，我代表可汗前來回答大公子的事情。」
宇文化及臉上現出笑容，「原來如此，李先生給我帶來什麼好消息？」
李先生道：「可汗讓我告知大公子：此事可汗應下，只是不能著急，當著楊相國的面下手，只怕畫虎不成反類犬。」
宇文化及大喜：「如此甚好，我就等可汗的好消息就是，可否給我一件可汗信物，我也好向家父交差？」
李先生奉上短刀，「此乃可汗隨身佩戴的寶刀，大公子請收下。」
宇文化及結果一看，就看刀鞘上鑲嵌著七顆寶石，黃金為柄，刀柄上還刻著突、厥文字：染干。
染干是啟民可汗的名字，這把刀可以代表啟民可汗，不禁滿心歡喜
寅時三刻，蘇塵準時起床，然後訓練親兵，突、厥少女向蘇塵行一禮，「侯爺，你是個好人。」不等蘇塵回答，悄悄離開。
這就被發張好人卡？蘇塵搖搖頭，自己既然無心留情，就不要理會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