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塵直接開門見山:「師母,這幾年我要鎮守西陲,不能在大興城,所以我想把無忌和無垢帶在身邊,親自教導,如此才不負師傅對我的囑託,不知師母意下如何。」
高夫人就跟聽神話一樣。蘇塵現在是什麼人呢?之前的不說,現在為西陲鎮守使,那是真正的封疆大吏。自己這一家子現在可是孤兒寡母,四鄰無靠,只能寄居在弟弟家中,這日子能好過嗎?
如果自己那個老男人尚在,還可以跟蘇塵論論長短,可現在老男人一命嗚呼,那個老男人的大兒子容不下自己母子,未來如何,很茫然。
哪裡想到蘇塵要把兒女接走,這對於兒女來講可是天大的喜事,尤其是兒子啊,如果能得蘇塵的照顧,未來一定有非常好的前程,但是兒女太小啊,高夫人真捨不得,就情不自禁的看了弟弟一眼。
高士廉心裡高興啊,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外甥要是得蘇塵相助,未來一定會飛黃騰達呀。看到姐姐看自己,高士廉就高夫人打眼色。
高夫人猶豫著不想同意,最主要的是高氏不想兒女離開自己身邊。
蘇塵一看,乾脆繼續往下說:「高士廉。」
高士廉正著急中,恨不得自己替姐姐回答,聞言嚇一跳,急忙道:「下官在。千歲有何吩咐?」
蘇塵道:「西陲四鎮剛剛成立,空缺很多,我想把你帶去西陲,不知你意下如何呀。」
高士廉驚喜的幾乎跳起來,這才是天降喜訊。真沒想到蘇塵還會想著自己。
高士廉想也沒想到,立即道:「下官謹遵千歲之命。」
「既然如此,明天一早我就給吏部遞個文書,把你調動的事情辦下來。你也收拾一下,準備去西陲。」
高士廉感激涕零:「多謝國公恩典。」
唯一的依仗弟弟都要去西陲,高氏心說:你們都走了,我怎麼辦?我就去唄。
高氏只好點頭,弟弟都走了,自己在不跟著能住哪啊?
蘇塵下一句話,讓高氏差點落淚:「無忌呢?這小傢伙這一陣子沒少受委屈吧。」
長孫無垢道:「大師兄,哥哥一直在讀書,都不陪著我玩呢。大師兄要打哥哥的板子嗎?」
蘇塵笑道:「無忌該打,怎麼不陪著我的小師妹玩?以後我陪著小師妹玩如何?」
長孫無垢就很開心的點頭。
高氏急忙道:「無垢不許亂講話,千歲事務繁忙,怎麼可以陪你個小孩子玩耍?」
長孫無垢看看母親,沒看看蘇塵,小臉就顯出黯然之色。
蘇塵輕輕攬著長孫無垢:「無垢不傷心,你母親跟你說著玩呢,陪你玩的時間還是有的。」
長孫無垢小臉兒上立即現出笑容,高氏正要說話,高士廉急忙扯了一下她的衣袖,高氏就把要說的話憋回去。
蘇塵安慰完長孫無垢向高士廉道:「士廉,去把無忌喊來,我也很久沒見到他了,我本來打算現在帶著無忌無垢長孫府溜一圈,不過,現在改主意了,讓無忌以後自己去吧。」
蘇塵這句話就讓高氏心情跌宕起伏,這話就等於答應要培養長孫無忌。
高氏忍不住盈盈拜倒:「千歲,小女子給你磕頭了。」
蘇塵一伸手發出一道柔和的力道,將高氏托住:「士廉,把你姐姐扶起來。」然後正色道:「我既然尊長孫晟將軍為師,一日為師,終身為師。夫人切切不可如此,否則,蘇塵只能走了之後再也不回來。」
高氏落淚了:「千歲,我這是心裡太激動了。小女子身無常物,無法報答千歲,只能給您行一禮。」
蘇塵笑著搖頭:「不必,都是一家人。」
這時,長孫無忌走了進來。長孫無忌也不過是十三四歲的少年,比上一次見到他時少了幾分孩童之氣,多了幾分成熟的氣息。
長孫無忌上前行禮:「小人拜見國公千歲。」
蘇塵坦然受長孫無忌一禮:「無忌,以後不要說什么小人大人的。記住你是我蘇塵的師弟。」
蘇塵一掌在長孫無忌肩膀上,一股熱力直透長孫無忌心胸,長孫無忌立即感到精神大振,心裡發暖,甘霖普降,不會感到甘霖的可貴,雪中送炭,一枚碳就是一枚黃金。
「無忌,我打算帶你們去西陲,你可受得了西陲苦寒之苦?」
長孫無忌堅定的說道:「就算受不了,小弟也會咬緊牙根承受下去,直到能受得了。」
蘇塵滿意的點點頭:「好,不錯,是條漢子。你只要努力,未來有師兄給你撐起這片天地。」
長孫無忌堅定地說道:「小弟牢記大師兄教誨。」
長孫無忌年長妹妹數歲,更加明白機會難得,古來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少,蘇塵,現在就是雪中送炭,讓在苦海中掙扎的長孫無忌看到一盞明燈。
看到兒子低頭受教的樣子,高氏忍不住熱淚盈眶,高士廉心說:老姐夫啊,你這一輩子就做了這麼件好事啊。
蘇塵要帶著李靜璇前往雁門關祭天,就安排高士達和高士廉先往西錘,蘇塵自己帶著長孫無忌和長孫無垢前往雁門關,然後繞一個大圈再去西陲。對此,高士廉和高氏自然沒有意見。高氏更巴不得兒女跟蘇塵多多的接觸。
高氏姐弟將蘇塵送走,高氏卻是一臉憂愁,「士廉,你說國公千歲為什麼這樣做?我們孤兒寡母的,能給他什麼?現在他給了無忌無垢無限的希望,萬一哪一天他什麼都不管了,我們怎麼辦啊?」
高士廉微微搖頭:「要說國公千歲有所圖才會如此,長姐你就錯了,現在無所圖,何來他年有所圖?國公千歲這是重情重義。」
高氏咬著嘴唇無語,一邊閃出長孫無垢的小臉兒:「大師兄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長孫無忌道:「母親,舅父所言極是,現在無所圖,將來亦無所圖,大師兄乃是頂天立地的奇男子,豈會為世俗這些東西所束縛?」
高氏輕嘆一聲:「希望吧。」正因為蘇塵無所圖,才讓高氏茫然。
蘇塵回到府中,就看到南陽公主和李秀寧正在嘀嘀咕咕,就道:「你們兩個正房夫人又閒的無聊了是吧?又從那裡嘀咕想禍害誰呀?」
李秀寧翻翻美眸:「大師兄,你這個壞蛋怎麼可以這樣編排人呢?有事的時候不見你,沒事的時候你就鑽出來了,說!你又跑到哪裡去沾花惹草了。」
蘇塵皺著眉:「咱們家裡就有舉世無雙的名花,我還有必要去外面沾花惹草嗎?外面一片狗尾巴花而已,能引起我的注意?真是豈有此理。」
李秀寧和南陽公主雖然被訓斥了,卻笑得跟一朵怒放的鮮花一樣。
李秀寧歡快道:「你回來正好呢,你要是再早一步的話,就可以跟李敏打一架了。」
蘇塵笑道:「什麼叫我回來的正好?分明你在說我回來晚了。李敏怎麼又來了?不是都告訴他了嗎?靜兒要去雁門關祭天。」
李秀寧道:「正因為李靜璇去雁門關祭天,所以李敏這個親爹要親自陪著去啊。哎呀,真麻煩呢。」
李敏是李靜璇的親爹,如果要陪著親女兒去祭天,皇帝來了也攔不住。蘇塵能陪著去,那李敏更能陪著去。
蘇塵皺皺眉:「李敏家裡有高人指點。」
李秀寧道:「是的呢,所以我們正在商量對策啊。無所不能的大師兄,你有什麼好法子呀?」
蘇塵淡淡一笑:「既然如此,咱們就直接回西陲。」
兩女非常的震驚,南陽公主道:「子楓哥哥,直接回西陲那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