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臭蟲

  開皇十七年正月,文帝祭拜天地,親授三軍符節,大軍分兵三路,浩浩蕩蕩向塞外進發,尚書左僕射高熲為中路大將,率軍五萬走馬邑道出塞,尚書右僕射楊素為西路大將,率軍十萬走靈武道出塞,上柱國燕榮為東路大將,率軍五萬走幽州道出塞,晉王楊廣為征北大元帥,遙領三軍。

  這是隋朝第一次大規模反擊突厥,標誌著隋王朝的戰略從被動防禦轉為主動進攻。戰爭拼的是國力,此時正是隋朝鼎盛之時,各大官倉物資蓄積之豐,是歷朝歷代所難望其背頂,甚至隋朝滅亡二十多年後,隋王朝積累的物資還沒有用完。

  左驍衛將軍長孫冕為西路軍前鋒,率三萬精銳騎兵先行,直奔蔚州殺來。

  「師傅,不如我率領三千輕騎直接殺過去。」雖然已經從軍一年,這樣大規模的戰爭還是第一次趕上,蘇塵從心底就有一種興奮感。

  「長孫將軍,令徒以少年之身便能跟大軍出征,勇氣可嘉!」一名三十歲左右,臉色青白的將領笑道。

  長孫冕瞥了一眼這個將領,他是宇文述之子宇文化及,宇文化及本是晉王的侍衛統領,這次宇文化及出征是他父親宇文述硬塞給楊素。

  雖然礙於面子收下,但楊素領兵從來都是毫不含糊,不給宇文化及擔任實權軍職,而是讓他做一名隨軍參贊,也就是出謀劃策之類。

  不知道這傢伙中了什麼邪,見到長孫冕之後就一定隨在先鋒隊伍中,長孫冕推不出去,只好捏著鼻子收下。

  長孫冕淡淡的說道:「宇文將軍有所不知,蘇塵雖然年輕,卻已經入伍一年威震北疆,突厥人聞他之名無不退卻。」

  宇文化及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太好了!我大隋正需要這樣的少年將領,看到蘇將軍的沖天豪氣,本將軍也被他的豪情感染,也罷,這一次我就跟隨蘇將軍出戰,奇襲突厥。」

  他隨軍出戰?看一眼被酒色掏空的宇文化及,蘇塵心說:你跟著?你能幹什麼?

  但是,宇文化及不管長孫冕和蘇塵同不同意,都執意跟著蘇塵出戰,不管怎麼說,宇文化及的功夫還不錯,跟就跟著吧,長孫冕特地叮囑蘇塵:千萬別讓這個公子哥傷到。

  蘇塵率領三千輕騎快馬加鞭,直奔蔚州,別說,宇文化及竟然跟得上。看來底子還是很厚。

  到了晚上紮營之時,已經趕了兩百餘里,蘇塵盤算,按照這樣的速度,後天就能到達蔚州。

  「蘇將軍想什麼呢?來,喝口酒解解乏。」宇文化及滿臉笑容的湊過來,將自己的酒囊遞過來。

  蘇塵推回去:「多謝宇文將軍,我出戰之時不飲酒。宇文將軍請自便。」

  宇文化及哈哈一笑,不在意的拿回酒囊自飲一口:「蘇將軍,對於行軍打仗,我比你多參加一些,今晚你我抵足而眠,我給你講講戰鬥中的一些注意事項。」

  這傢伙還有這本事?

  蘇塵點頭,想做名將不容易,除了要勇冠三軍,行軍布陣逗引埋伏等等都要精通,否則,你只能做武將。

  抵足而眠就是腳與腳相觸地同睡一張床上,形容雙方情誼深厚,關係密切,這叫抵足而眠,《三國演義》第45回瑜曰:久不與子翼同榻,今宵抵足而眠。這是周瑜耍的群英會戲蔣干。

  蘇塵跟宇文化及八桿子打不到,這回是第一回接觸,怎麼會跟宇文化及密切到抵足而眠的地步?

  宇文化及不咋地,他老子宇文述可是大隋一等一的名將,蘇塵希望能從宇文化及這裡得到宇文述的而一些本事,所以,也就捏著鼻子跟宇文化及來個抵足而眠。

  宇文化及口才非常不錯,將他老子宇文述的一些優秀事跡如數家珍般講出來,別說,還真挺引人入勝,忽然,蘇塵發覺不對了:這小子想幹嘛?

  蘇塵發覺宇文化及在摸自己的腿,然後繼續往上,幹什麼?這不算,竟然還打算摟住自己,甚至想······

  蘇塵立即明白了——這傢伙有龍陽之好。

  黑夜中,忽然傳來宇文化及的尖叫聲,嚇得執勤的哨兵都以為他被人非禮。

  營帳中,宇文化及手誤小腹一臉猙獰:「蘇塵,我勸你識相從了本將軍,否則,就算是長孫冕也保不住你。」

  在軍營中,皮膚白皙身材纖細的士兵極易受到攻擊,常年行軍在外,士兵們眼珠子都要發藍,要是有些你情我願的事情,將領們都是睜一眼閉眼,沒想到這種事情也讓自己趕上,自己長得像小受?宇文化及不缺女人,他這是特殊愛好,怪不得這傢伙死活都要跟著,原來早有預謀。

  看到蘇塵不說話,宇文化及還以為蘇塵屈服了,得意地笑道:「知道怕了就好,就你這小模樣要是穿上女裝好好打扮一下,絕對能成為京城的花魁,以後你就可以高官得坐駿馬得騎,嗯,你這匹馬得有本將軍來騎,哈哈哈······呃!」

  蘇塵上前一腳就把這傢伙踢昏。

  蘇塵將董千里找來,叮囑一番,董千里憋著笑帶領一隊隋軍將宇文護駕送走,被冷風一吹,宇文化及就醒過來,看清自己的境況,氣的宇文化及大罵:「蘇塵你小子等著,我會把你艹的後悔做男人。」

  不說宇文化及在那裡發狠,弄走宇文化及這禍害,蘇塵可睡不著了,宇文家族自己可真的惹不起,不管是現在的宇文述還是未來的宇文化及,動動嘴,就能把自己弄死,今天得罪了宇文化及,除非自己向他雌伏,否則,這仇是結下了。

  瞬間,蘇塵有逃走的衝動,這才是嗑瓜子嗑出個臭蟲,怎麼就遇上這麼一個玩意呢?

  要不去問問長孫冕有應對之策嗎?

  長孫冕!蘇塵忽然精神起來,仔細想了一下長孫冕的人生經歷,蘇塵咧嘴一笑,又重新倒下睡覺,長孫冕可是官至開府儀同三司、左驍衛將軍,壽終正寢,有長孫冕這棵大樹,宇文化及能把自己怎樣?等長孫冕壽終正寢,還不知道自己會成長到何種地步,到那時,誰玩誰還不知道。

  想通之後,蘇塵安安心心睡覺。

  這日,蘇塵率軍正在前行,斥候忽然飛奔而來:「啟稟將軍,前面發現我軍敗軍,看旗號應該是代州總管韓洪、永康公李藥王。」

  代州總管韓洪、永康公李藥王奉命前去援助蔚州,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蔚州失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