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花喜鵲

  他們正在樹下閒聊著人參的話題呢,突然頭頂傳來一陣「喳喳」的叫聲,抬頭一看,卻見兩隻花喜鵲落在院子的大楊樹上不住的在那裡「梆梆」的啄個不停。

  「真稀奇,喜鵲啥時候串行該當啄木鳥了?」因為隔著樹枝子,趙教授也看的不真切,以為這鳥在樹上捉蟲子呢。

  楊樹長得很快,幾年時間就能夠長到一個小孩伸著手臂抱不住的程度,但是它雖然長的快,卻是「嘴尖皮厚腹中空」,木料特別虛,而且還容易招蟲子。

  不少楊樹別看長得有幾層樓高,夏天枝繁葉茂的,可是裡邊早已經被蟲子掏空了,用不了幾年就會枯死。這樣的樹在農村除了當柴火燒沒有別的用處,最多一些尚未被蟲子鑽過的樹幹能做幾個窗戶框,但是做窗戶框人們也不愛用,因為這種窗戶特別容易被土蜂子鑽洞。

  不過劉軍浩院子裡這兩棵楊樹還好,到現在還沒有看出有鑽心蟲拱洞的跡象,因此聽趙教授一說他也忙仔細看去。

  「不是在捉蟲子,而是在弄楊樹枝子壘窩呢」他看的真切,那兩隻喜鵲專門啄那些小枝子。

  聽他這麼一說,趙教授也來了興致,棋也不下了,就仰著腦袋看樹上的花喜鵲。

  讓劉軍浩頗感意外的是這兩隻花喜鵲並沒有將樹枝子叼到遠處,而是在另一棵大楊樹上壘起巢來,看樣子準備在自己院子裡定居了。

  農村人對喜鵲這種鳥還是比較愛護的,喜鵲窩一般沒有人去動,就連小孩子掏了小喜鵲被自家的大人看見了也會把孩子訓斥一頓,讓他把喜鵲放回去。

  清晨誰家門口的大樹上有喜鵲「喳喳」的叫,就認為這一天要有喜事上門,因此劉軍浩對喜鵲在自家的楊樹上安家還是比較歡迎的。

  第二天早上劉軍浩剛起床又被那群雞鴨圍上了,看來它們都養成了習慣。知道「愛哭的孩子有奶吃」,一個個伸著脖子亂叫成一團。

  就連他上廁所的時候這群水鴨子也跟了上去,還不住的啄他的褲腿。

  無奈,劉軍浩只得重新回屋弄了一大碗麥子撒在地上,那些雞鴨算是安生了,一個個在地上吃了起來。

  這樣下去不行,等過幾天暖和蟲子多了早上就讓小皮把它們都趕到外邊找食兒吃。這天天早上一大碗糧食也不是個事兒,他家地里又沒有種糧食,這些還都是秋里挖的老鼠洞弄得呢,餵了一個冬天現在就剩下一袋子了。

  看它們吃的正歡,劉軍浩這才脫身回屋將拿桶打水做飯,可是他剛拎著水桶出來,令他目瞪口呆的情況出現了,那兩隻灰喜鵲竟然也混在水鴨子群中啄小麥。那灰白的身子叭叭的在地上迅速的掠過,速度比水鴨子還快。

  喜鵲旁邊的一隻水鴨子大概老搶不到食兒,有些氣憤的嘎嘎衝著喜鵲亂叫起來,哪知道那喜鵲竟然也對著喳喳的宣戰。

  它們倒是真不客氣呀,在自己的院子裡住不收房租已經對得起它們了,誰知道還想來個吃住一條龍呀,更過分的竟然還對自己養的水鴨子發威。是可忍孰不可忍,劉軍浩立刻朝水鴨子群中走去,手中的洋鐵桶敲得梆梆響。

  這才將那兩隻囂張的喜鵲趕走,可是他剛走開幾步,它們卻又落下來。

  「算了,讓它們吃吧,兩隻小鳥又能吃多少呢。」劉軍浩見趕不走它們,只得自顧自的在心中安慰道。

  今天的天氣同樣是個好天氣,吃過飯劉軍浩就把保存一大包大花皮西瓜子從箱子裡翻出來,準備拿到外邊曬曬,別放的時間長了發潮發霉就不能出芽了。

  年前那半袋子西瓜子都炒了,這些是留下來當種子的,有一斤多呢。

  劉軍浩把這一斤多西瓜子全部都倒在簸箕了散開,看裡邊有不少癟瓜子,他就伸手挨個挑出來。

  正挑著呢,趙教授端著大茶杯進來了,開口就問:「茶壺裡還有水沒,我昨天晚上燒的喝完了,早上沒來得及燒。」

  「嗯,早上剛燒了一壺,放在桌子上,茶葉你也知道地方,想喝自己弄。」劉軍浩頭也不抬的說道。

  「不要茶葉,我這裡邊是極品毛尖」趙教授晃了晃自己的茶杯說道。

  「啥極品毛尖,還不是一個苦味,弄得跟個寶貝似地。」劉軍浩有些不以為然的說道。

  「我不跟你說」趙教授有些惱的搖了搖頭,不再理會他。

  趙教授屋裡的一兩茶葉還是春節回城裡拜年的時候一個老同事送的,只送了二兩,說這是雨前的極品毛尖在市場上很少見,要四百塊錢一兩呢,非常珍貴。而且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真茶,這茶還是他一個學生過年的時候帶來的。

  趙教授當然稀罕的像個寶貝一樣,回來的時候就把這二兩毛尖帶了回來,順便給劉軍浩送了一半。

  他當時給的時候也沒有說清楚,只說這是從城裡帶的茶葉。因此劉軍浩也就當一般的茶葉那樣用,放了一大把倒在太空杯里,然後弄了一大壺開水,抱著喝。

  雖然聞著挺香的,但是喝了一口就苦的直漱口,他就抱著茶杯跑去問趙教授這是啥茶,咋這麼苦?

  趙教授一看他手中拿的那個太空杯當時就鬱悶的差點吐血,自己每次喝茶的時候都是數著茶葉放的。這小子倒好,一下子就放了一大把。這種大太空杯一次能裝小半茶壺水,他這一大杯至少值四十塊錢,這茶葉給他算是徹底浪費了。

  這小子那裡是品茶,而是牛飲!

  他將茶葉的珍貴之處說了一遍後,劉軍浩也慌忙掀開杯蓋灌了一大口,繼而有些疑惑的說道:「沒啥區別呀,還是苦的」

  這讓趙教授哭笑不得,知道說了也是白說,就再也不和他談品茶的話題。

  「這西瓜子怎麼了?」趙教授倒好開水,蹲到簸箕前隨口問道。

  「將空包瓜子撿出來,等下曬曬,過段時候種到後院裡,你要不,院子裡也種一點。」

  「到時候再說吧」趙教授隨便捏了一個放在嘴裡磕了起來,清香的生瓜子另有一番滋味。

  也許是泉水澆灌過的原因,西瓜子癟的並不太多,不到十分鐘的工夫,就撿光了。

  劉軍浩讓趙教授在下邊扶著凳子,自己站著把簸箕小心翼翼的放到房頂的瓦片上。

  他這屋子坐北朝南,房頂這片恰好又沒有樹蔭遮住,因此陽光特別好,估計曬一上午就差不多了。

  趙教授很快又端著茶杯站到劉軍浩的籬笆邊上了,種了這些花種後,他是天天都觀察。劉軍浩院子裡的明顯比他家的要長得快一些,一夜不見,又從土裡鑽出來了不少新芽。

  劉軍浩陪他看了一陣子,就準備到屋裡把象棋拿出來,可是剛走到屋檐下卻發現地上掉了不少西瓜子殼。

  這是咋回事?他忙退了幾步朝房頂上看去,卻見那兩隻花喜鵲正在簸箕邊上嗑西瓜子呢。真是防不勝防呀!!

  不把簸箕放在院子裡曬的原因就是害怕那些母雞啄,沒有想到放在屋頂竟然被這兩隻喜鵲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