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劉軍浩就讓尿憋醒了,他揉著眼睛朝院牆腳走去,卻沒有注意腳下,「跐溜」一划,他慌忙伸手去扶楊樹,可是卻沒有夠到,結結實實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狗日的賊老天!」劉軍浩在地上做了足足半分鐘,才捂著屁股做起來,只感到屁股上火燒火燎的,他揉了半天才將目光轉移到讓自己摔跤的「肇事者」身上。
一根拇指粗細的黃鱔已經被他踩死,他剛才一腳恰好踩在黃鱔的肚子上,五臟六腑都被踩了出來,發出腥臭的味道。
「這是哪裡來的黃鱔,怎麼跑到院子裡了?」劉軍浩對此困惑不已,他屋前的水缸里雖然也養了幾條,但是那幾根黃鱔不過筷子粗細,因為夠不上吃,才在那裡養著,看著黃鱔的個頭和顏色,他就知道不是在水缸里養的。
他們這裡把黃鱔分為兩類,一種是正宗的黃鱔,通體呈土黃色,身上帶著一些黑點,這類黃鱔主要生活在河邊或者岩石中,另一種就是青鱔,又叫麻鱔,生活在池塘水溝中,大概是長期生活在淤泥中的原因,皮膚呈灰黑色。
劉軍浩的幾隻黃鱔全部是在池塘中捉的,身上黑乎乎的,和淤泥的顏色差不多,但是這條黃鱔卻是淡黃色,身上帶著一層濃濃的粘液,看上去很不尋常。
「什麼時候黃鱔也跑到陸地上,難不成還進化了?」他沒有琢磨出個所以然然,也就不再琢磨,揉著屁股朝屋子裡走去。
快速的放完水後,他打著哈欠準備重新回屋,走到堂屋門口的時候,幾乎是無意識的朝水缸中一看,他頓時呆住了,手一動不動。
水缸中的那幾條黃鱔全部變了模樣,個頭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就連原來灰黑色的顏色也變成了土黃色,而且身上閃耀著一種微不可查的色澤,大概是感覺到有動靜靠近水缸,那幾條黃鱔又驚慌失措的在水中遊動著。
這是怎麼回事?真是見鬼了,他有些難以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還以為自己昨天晚上沒有睡好覺度,精神太差才造成的老眼昏花呢。
可是一切都已經變了,黃鱔的的確確是土黃色的,就連個頭也變了。
一夜之間,怎麼都變成了這副模樣,劉軍浩根本無法理解,這變化也太大了,就好像以前在鎮裡看過的耍把戲的說的那樣,「眼睛一眨,母雞變鴨」
難道?他突然靈機一動,想起自己昨天在樹下挖出的那個黑不溜秋的石鎖來,這一切會不會是石鎖帶來的?
他有些懷疑,也顧不得屁股疼了,伸手往水中一撈,將那個石鎖撈在手中。
在水中浸泡了一夜,原本粘在石鎖上的泥土全部褪掉,石鎖恢復了本來的面目,看不出是什麼材料製成的,上邊刻著一層古樸細密的花紋,可是這花紋卻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毀掉了,上邊化了幾道痕跡,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面目。
「這東西沒有什麼奇怪的呀?」劉軍浩躺在床上,仍然把玩著這個來歷不明的石鎖,他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奇怪的,最後只得無奈的將石鎖扔到抽屜里,準備上午再捉幾條魚做個實驗看看。
吃過午飯,他就扛著自製的釣魚竿來到村中的大堰塘中,劉家溝水多,池塘也多,這大堰塘就在村子當中,周圍全是高地,因此村子建房也都集中在這一片,可以這麼說,大堰塘就是劉家溝的繁華地帶,平時村子開個什麼會也在這裡進行。
他扛著釣魚竿晃晃悠悠的來到村中,一路上碰到的人紛紛打招呼。
夏天農村也沒有什麼娛樂活動,除了悶在屋裡邊看電視就是在樹下打牌,大堰塘周圍長著幾十棵大楊樹,形成一片綠蔭,非常涼快,因此很多人都在這裡乘涼,大部分人順便將自己的魚竿拿出來釣魚,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大堰塘里雖然沒有人養魚,但是因為裡邊的水很深,最深處幾乎有三丈深,加上劉家溝雨水多,因此大堰塘已經有幾十年沒有幹過,裡邊的魚不僅多,而且肥大,尤其是黑火頭(就是平常說的黑魚,又叫烏鱧),能長到十幾二十斤,在水中非常兇猛,甚至吃一下鴨子,經常可以看到那些半大的鴨子在水面上游著游著突然嘎嘎的叫著沉進水中,就再也沒有浮上來。
還有一個真事兒是村東頭的劉老三在大堰塘中洗澡,正洗的美的時候,突然感到一個東西狠狠地撞向自己的胯下,他疼得哇哇直叫,跳到看著胯下那玩意兒腫脹的比牲口的還大,青紫青紫的,慌忙讓屋裡人送他去醫院,輸兩幾瓶水才消腫,後來才知道是因為火頭護魚苗的原因。
當時劉老三非常憤怒,發誓要將這條火頭釣上來,可是火頭這種魚非常聰明,而且只在深水中生存,平時也不到岸邊,劉老三雖然氣極也沒有辦法。總不能把大堰塘的水排乾吧,那可是個大工程,在劉家溝的人眼中,這工程量和修建三峽大壩沒有什麼區別。
劉軍浩也沒有特意找位置,只是在水邊挖了幾條蚯蚓,然後蹲坐在水邊的一顆彎腰柳樹上把魚鉤扔在水中,不大一會兒就釣了幾隻十幾厘米的鯽魚。
這個時候毛孩子看坐在柳樹上好玩,也爬了上來,不認生的坐在劉軍浩的身邊。劉家溝村子小,因此村民們都很熟悉,這毛孩七八歲大小,下河摸魚上樹掏鳥,樣樣精通,但是唯一學習不上道,已經上了三個學前班了。按輩分他應該管劉軍浩叫叔。
他一上來就叫道:「叔,用你的魚竿給我打幾個毛枸蛋子吃好不好?」
「一邊去,找個竹竿想吃多少自己打,那玩意兒髒兮兮的,上邊蒼蠅爬來爬去,多噁心人,你還吃,小心吃了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