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察覺到了牛小聖的視線，漢子轉過頭來，朝著這邊看了一眼，並露出一絲和善的笑容。記住本站域名
不過當他看到牛小聖身上的星辰袍時，眼中又露出了一絲疏遠和警惕。
漢子神色的轉變，以牛小聖視力，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但也能理解。普通百姓對於官府中人，都是敬而遠之，能避則避，更別說是監天司這個暴力機構。
出於禮貌，他也朝著漢子點了一下頭，然後就帶著三個孩子朝著祝氏醫館的方向走去。
「那是咱們鄰居的公子吧,個子挺高的，就是臉太嫩了,根本沒有張長開。」
那小婦人看著牛小聖的背影評頭點足。
「別亂說話,人家可是官府的人，咱們惹不起。」
漢子嚇了一跳。
小婦人瞪大眼睛，雙手捂住嘴巴，「不會吧？這，這怎麼就是官府的人？當家的，這麼遠，他應該沒有聽到吧。」
「那是監天司的官袍，這麼遠，應該沒有聽到，以後注意就好，好了，時辰不早了，我去上工了。」
漢子拍了拍手中裝有煎餅的包裹，轉身鑽進了一旁的胡同裡面。
大街上人來人往，摩肩擦踵，一如既往得熱鬧繁華，但牛小聖走在街上，身周卻空出不少位置,仿佛有一道無形的屏障一般，讓過往的百姓看都不自覺紛紛避讓。
對此，牛小聖習以為常，這就是封建社會，這就是特權階級的待遇，賤避貴，少避長，輕避重，去避來，就算是他如果遇到官職比他高的官員，也要避開讓路。
三個孩童緊緊跟在牛小聖身邊，兩旁琳琅滿目的商鋪，讓他們目不暇接。
不過最吸引他們的還是那些小吃攤子，這時候正是早飯的時間段，各個攤子上面不斷傳出一陣陣誘人的香氣，吸引著過往的行人。
看著偷偷不斷咽著口水的三個小孩，牛小聖腳步一轉,走到一個小攤前,對著那忙碌的小販道：「幫我弄三個羊肉餅。」
「好咧，稍等片刻。」
有生意上門，小販歡喜地應了一聲，但看到那身黑色的星辰袍時，那粗糙是臉龐微微一滯，連忙將給其他客人弄好的羊肉餅遞過去，「官爺，你的羊肉餅。」
對此，原本在那裡等了好一會兒的幾個客人，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習以為常的模樣，公平從來都不是普通百姓能夠擁有的東西。
牛小聖也沒有矯情什麼，從懷裡摸出一把銅錢，放在攤子上，把滾燙的羊肉餅接了過來。
這是幽州城有名的小吃，屬於餡餅的一種，因皮薄如紙，肉厚而鬆軟，一口咬下去外酥里嫩，滋味鮮美，肥而不膩，香醇可口，極受歡迎，主要原料有:麵粉、羊肉、雞蛋，蔥、姜、蒜，價格要比其他小吃要高一些。
小販慌慌張張地把銅錢撿起來，雙手捧到牛小聖面前，臉上露出一絲哀求，「官爺，這餅是小的孝敬您的，可不能收錢。」
「吃飯給錢，天經地義，你拿著，有人敢找你麻煩，你就來監天司找我。」
牛小聖給了小販一個定心丸。
「這，多謝官爺，多謝官爺。」
看牛小聖神色不似作偽，小販連忙跪在地上磕頭，這頭磕得可是真心實意。
因為對方簡單的一句話，對於他這種身份卑微的小販來講，就是一道護身符，能夠讓他日後在這裡做生意的時候，少受一點剝削。
畢竟人家監天司的官爺買羊肉餅都付錢了，你們這些普通的巡街小吏敢不給？是不是覺得自己身份地位比人家高？
「拿著。」
牛小聖轉身將羊肉餅遞給身後的三人。
看著熱氣騰騰的羊肉餅，三人都是愣了一下，隨後連連擺手，滿臉局促不安道：「主人，我們不餓。」
「以後叫我公子就行了，拿著，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二遍。」
聽到這話，三個孩子裡面，年齡最小的楚甯忍不住伸手拿過一隻羊肉餅，張開缺著門牙的嘴巴，咬了一口，乾瘦的小臉上面頓時露出滿足的表情。
「多謝公子。」
其餘兩人也相繼接過肉餅。
「知道我要帶你們去哪嗎？」
牛小聖一邊走著，一邊問道。
三人搖了搖頭，他們不久前，才賣身到城外的莊子，才扎了幾天馬步，雖然累了一點，但每天都能吃飽飯，昨天突然就被帶到城裡來了，心裡也有些惶恐。
「我準備送你們去醫館當學徒，如果學得好有獎勵，將來就算脫去奴籍也沒有問題，學不過的話，我會讓其他人來代替你們。」
牛小聖給三人打預防針，有壓力才會有動力。
三個孩子雖然年齡不算大，但也知道這樣的機會難得，紛紛點頭表示明白。
來到祝氏醫館，負責接待牛小聖的是祝守的大徒弟寧旭，這是一名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穿著一身綢緞，給人的感覺像富商多於一名大夫。
「總旗大人儘管放心，我一定把他們三個當成自己弟子一樣來教。」
寧旭笑眯眯地給牛小聖保證道，帶著一絲巴結的意味。
他師尊出身藥王谷，又是靈醫自然不用看其他人的眼色行事，但寧旭有自知之明，一貫行事風格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醫館能夠一直發展壯大，離不開他的長袖善舞。
「那就有勞寧大夫了，告辭。」
「大人慢走。」
離開醫館，牛小聖前往衙門點卯，剛進門，就被李輕輕神秘兮兮地拉到一旁，然後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樣。
「怎麼了？吞吞吐吐的，可不像你的風格，是不是要借錢？」
牛小聖知道李輕輕在幽州城沒有其他副業，全憑那點俸祿過日子，如果是普通人還好，但是對於一名二境武者而言，這點俸祿就顯得有些抓襟見肘了。
「不是借錢，是其他事情，你最近有沒有發現咱們右署不少人總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
聽李輕輕這麼一說，牛小聖頓時也覺得奇怪了。
前些日子，大家忙著尋找潛逃的死囚，累點也說得過去，但現在一段時間，署里也沒有什麼大案要忙，每次他來點卯的時候，都看到一些人雙眼無神，走路扶牆，一副被掏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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