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他們剛到衙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了鬼谷子的喊聲:「顏九,你這丫頭,跑這麼快,你肚子裡的孩子不要了嗎,咋這麼不聽話呢……」
安好的視線往衙門裡看去,就看到顏九紅著眼,捂著肚子從裡面跑了出來。當看到擔架上抬的顏一後,顏九跑得速度更快了,她一過來就摸了摸顏一的鼻息,看他還活著她不由得大哭了起來。
鬼谷子看著,不由得湊到安好身邊問道:「顏一,不會是……」
看顏九哭那麼傷心,鬼谷子只以為顏一是死了。
安好一聽鬼谷子這麼說,就知道他想問啥,她抬眸看著他說道:「顏一還活著……」
至於別的安好就沒多說了,她要是說顏一的情況還不穩定,顏九怕是得一直守著他。她如今懷了孩子,哪能勞累呢。
兩人盼望了多時的孩子,總算來了,可顏一卻傷得這麼重。
鬼谷子一聽,連忙看著顏九說道:「你這丫頭,還哭啥,人沒事就好……」
顏九抹了把淚,走過來看著安好說道:「郡主,這次的事多謝你了,要不是你,顏一他……」
安好看著顏九說道:「道謝就不用了,你何時跟我這麼客氣了,你們盼了這麼久的孩子,總算來了,你可得保護好他,要是顏一知道了肯定會很高興的……」
顏九聽著,又流出了淚,今天流的淚,可比以前流得還多。
將顏一安置下後,顏九就一直在那守著他,到中午吃中午飯的時候,才離開。雖然心裡難受,但想到孩子,她還是多吃了些。看她這樣,安好心裡也放心了。
中午的時候,君深回來吃的午飯,得知顏九有了孩子,他也很替顏一感到高興。
吃了午飯,跟安好說了會兒話後,他又騎著馬,去了靈山城。
至於靈山城這邊忙活的士兵,有伙房的人給他們送飯。
君深剛走,就有一炎甲軍來稟報安好說,拓跋彥醒了,要見她。
顏九,安好已經讓她去睡午覺的了,顏一這邊,是她在守著。得知拓跋彥要見她,安好就找了鬼谷子讓他先照看著顏一。
拓跋彥在另外一個院子,安好過來的時候,他正在喝藥。
他喝藥倒是乾脆,直接端著碗就喝了。
照看他的是炎甲軍,在安好來後,他就端著碗出去了。
在炎甲軍走後,拓跋彥便開口說了起來:「你是君深的未婚妻嗎……」
安好聞言,看著拓跋彥說道:「你找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件事嗎。你知不知道,這場爆炸死了多少人……」
「不是我做的。」
這件事雖然不是他做的,卻是他哥哥乾的,雖然他沒問他,但他心裡猜得到的。
「這件事,你還能自己去做嗎……」
想到先前的事,安好看他的眼神,就更加不爽了。
拓跋彥看安好神色不悅的看著他,就知道她誤會了他。
他下意識的解釋道:「我是昨天才來靈山城的……」
安好聽他這麼說,不由得開口問道:「那之前…。」
「之前的主將,一直是我皇兄,昨天我來後,他才離開的。」
這樣說來,這山被炸,很有可能就跟他皇兄有關了。這樣倒也能解釋,他為什麼也被石頭傷著了。
「你皇兄看來很不想你活著呢。」
拓跋彥聽著抿了抿唇沒有說話,他又不傻,哪能猜不到呢。只是心裡,多少有些堵得慌。
雖然他再怎麼想要皇位,也不曾想過要他的命。
看他不說話,安好也沒說話,坐在桌子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口又放下了。
沉默了會兒,拓跋彥抬眸看著安好說道:「你為什麼不殺了我……」
現在他落入了敵手,拓跋臨怕是更不會讓他活著回去了。
「你很想我殺了你嗎。」
拓跋彥目光直視著安好說道:「要是註定會死,我寧願死在你手裡……」
「你的生死,掌握在你自己手裡。」
安好說完這句話後,就走了。
安好出門後就將門給關上了,看著關上的門,拓跋彥的腦子裡一直迴響著安好剛剛說的話。
她這是叫他叛國嗎。
這丫頭,還真是什麼都說得出口。
君深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靈山城那邊救出了不少受傷的人。燕州國的,益州國的都有。
但還是沒有搜救完。
吃完晚飯,沒待久,君深又出門了。
眼下是搜救的黃金時間,他們自然不能鬆懈,另外靈山城那邊也需要派人鎮守。付出了這麼多條生命,才奪下的城,自然不能讓它才落入敵手了。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只要益州國不動兵,他們這邊是不會動兵的。畢竟好些人都受了傷,自然要養些日子了。
君非墨這邊,已經下令徵兵了。
凡是家裡有男子,且年齡在十三歲到五十歲之間的,都要出一個來參軍。
安月村。
安大海他們已經知道安好他們去了戰場了,因為安好已經給他們寫了信了。
九月初八一早,縣衙便來了捕快,告知了雲正德徵兵的事。雲正德他們家並沒有分家,所以家裡只有出一個人就好了。
雲凡知道後,就說他去。
可是雲天卻說他去,一時間爭論不休。
安家老宅這邊,附和條件的人,也就安大郎,安三郎,安大河。但安三郎和安大郎即將科考,又是安大河的兒子,說道最後安老頭只覺得該安大河去。
林巧自然不答應了,她已經死了一個男人了,要是這個再死,她還怎麼嫁呢。
鬧到最後,還是林巧出錢收買人,頂替了安大河。
安大海他們這邊,附和條件的人無疑是安大海,還有羽林,羽風他們。
可安大海不放心安好,想去看看,最後還是決定他去。
畢竟他會武功,也會醫術。
他們到靈山城的時候,已經是九月十八了。
得知新兵今天來,安好一早便在城門口等著的了。
每來一個馬車,安好就會看下,一連看了十多個馬車,都沒看到安大海他們。
又等了會兒,她總算看到他們了。
看到他們後,安好便跑了過去,除了安大海以外,風天翔,元清揚,飛楊,雲天他們都來了。
安月村來了不少的人。
「爹…。」
跑近後,安好才小聲的喊了下安大海。
安大海來之前,給她寫了信的,所以她今天才會來這等著。
「大,大丫,你這…。」
看安好一臉蠟黃,安大海不免很是心疼,只覺得自個閨女,是不是曬黃了。
「爹,我沒事。」
風天翔他們本來在說話,聽到安好的聲音後,都看了過來。
「風叔,清揚叔,飛楊哥,雲天哥……」
不過她的臉,還是做了下掩飾。
寒暄了會兒後,安大海他們就去那邊聽從分配了。
安大海被分配到了後方當軍醫。至於飛楊原本是要分他到後方,當軍醫的。但他自請上前線殺敵,就將他分配到了黑騎營。
元清揚,風天翔他們則分到了不同軍營。
不會武功的,是要培養一段時間的,會武功只需要懂得號令就行了。
這期間益州國一直沒有動靜,君深派人去打探了好久,才知益州國皇帝死了,新皇剛登基,朝廷有些亂,故而沒有派出領兵的大將。
經過商議,留下二十萬兵鎮守。剩下的士兵,君深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由丁山帶領,另一部分由百里千城帶領,去攻打兩個部落國。
兩個部落國之前就損失了不少人,又有一部分兵力,停留在益州國境內。部落里所剩下的兵力,哪能是百里千城他們的對手呢,再援軍還沒到的時候,他們就被滅國了。
拓跋臨沒想到,君深會突然對兩個部落國發難,這無疑斬斷了他的左膀右臂。
照君深這樣打下去,他們益州國遲早會完。
叫著他的心腹,商量一番後,他挑選了幾個武藝高強的暗衛,去揚州國傳信,想讓揚州國出面保下他們益州國。
卻不想他的如意算盤沒打響。
因為揚州國已經換了人當皇帝了,老皇帝死後,龍天行繼位,對於他的求救,直接就給拒絕了。
不幫忙不說,龍天行還給君臨去了信,揚言出兵幫燕州國打益州國,前提條件是揚州國和燕州國永世交好。要是君臨同意,他就出兵。
拓跋彥得知拓跋臨登上帝位後,心裡自然是很氣憤的。他父皇的身體什麼樣,他最清楚,怎麼可能會在短短的時間裡就死了呢。
而且他父皇最中意的皇子,根本就不是拓跋臨。怎麼輪,也輪不到他當皇帝。
如此想來,他父皇的死,定然跟拓跋臨有關了。
在安好又一次來看他的時候,他要求要見君深,兩人便見了一面。
之後,君深便起兵對益州國發起了攻擊。還沒等揚州國的兵來,君深就已經拿下兩座城了。
在揚州國的兵來後沒多久,北冥國這邊也出兵過來支援了,北冥這邊新帝已經上位,上位的人正是北君玄。
面對這麼多的兵士,益州國的士兵們,士氣早已經沒了,好多還沒戰就降了。
十月十五的時候,君深他們就打到了益州國的帝都。
拓跋臨知道大勢已去,就沒在多做掙扎,直接就降了。
拓跋臨無疑成了益州國歷史上,在位最短的一個皇帝,只當了一個多月的皇帝。
拓跋臨雖然降了,可他的下場,卻依舊只有一個死。
至於拓跋彥,之前拓跋臨就以為他死了,他們益州國的人也以為他死了,所以在這場戰役結束後,君深就放他離開了。至於他後來去了哪,沒人知道。
從此,世上再無益州國。
十一月初,所有參軍的人,都啟程回鄉了。一個個都是被馬車送回各自的家鄉的,每人回去的時候,都得了賞銀。立了功勞的,之後還會另行獎賞。
君深在送走揚州國和北冥部落國的士兵後,就回了城,直接來到了封井所住的地方。
封井所住的地方,正是他們燕州國的營帳。
君深來的時候,封井,落風正跟其他的燕州國士兵們喝著酒,倒像是融入到了一起。
「你留下,你們都先出去。」
君深發了話,燕州國的士兵們,自然要聽從命令了。
落風卻是沒有走,畢竟他的主子是封井,不是君深。
「落風,你也先出去吧。」
「是,主子。」
君深能一下就找到這來,證明他先就知道他們在這的了。
在落風出去後,君深就坐到了封井對面。
他剛坐下,對面的封井就說話了:「你來了,要喝酒嗎。」
「嗯。」
封井聽著,看了眼君深,隨後拿起一罈子酒,朝著君深丟了過去。他出手,可是用了好些力的,但卻被君深輕輕就接住了。
「你這麼冷,說話這麼少,也不知道安好那丫頭,怎麼看上你的。」封井喝了口酒,打量了下君深後說道。
「你早就知道,我在這了吧。」
「我本不知道的,不過安好說了,我一留意就發現你了。」君深看著封井說道。
「那丫頭的心,到底是向著你的。」
封井說完猛灌了幾口酒,這酒特別辣,但為有這樣的酒喝下去,他心裡才好過些。
君深喝了口酒後,看著封井說道:「我比你先認識她,第一次見面,我們倆就相互吻了對方,所以這緣分是你比不得的…。」
「她沒揍你。」
封井不由得問道,以安好那火辣辣的性格,不揍他還真是怪了。
「沒有,她還摸了我一把,說我身材好。」
「……」
他怎麼知道,君深臉皮這麼厚呢,這樣的謊話也說得出口。
卻不知,這就是事實。
「我和她,年後就成親,你要是有時間,可以來參加婚禮。」君深勾了勾唇,看著封井說道。
「參加婚禮?要來,我也是來搶親。」
封井瞪了眼君深說道,雖然知道希望不大,可他還是想試試呢。
「老子就喜歡強扭。」封井沒好氣的說道,還爆了粗口。嘴上雖然不承認,但心裡卻是認同君深說的話的。
他到底還是喜歡看到,一臉開心的安好。
可一想,她不屬於自己,心裡就難受得緊。
「你儘管試試…。」
君深的話剛說完,他身後就響起了一道聲音:「試什麼呢…。」
來的人正是安好。
在聽說君深來找封井後,安好就來了。她自然是怕他們倆打起來的,畢竟君深身上還有內傷。
聞言,君深放下酒罈子,站起身,轉過身看著安好目光柔和的說道:「你怎麼來了。」
安好聽著,看著君深說道:「來叫你回家炒菜呢,你不是說今晚你做嗎。」
事實也的確是如此,不過這離做晚飯,還有會兒呢。
封井很是吃醋,可他不會做菜呢,他只會吃。跟君深相比,他還真是哪哪都差。
君深聽著,看著安好說道:「嗯,回去就做。」
封井想了想開口說道:「容安王做菜,不知道本王有口福沒呢…。」
「你想吃,就一起走吧。」
君深倒也沒拒絕,語氣談不上熱情,也談不上冷漠。
安好倒是有些意外,這傢伙居然沒拒絕他。
封井也覺得君深這一次太好說話了,他腦子到底怎麼想的,自己不是他的情敵嗎。
「你們先回去吧,我等下就來。」
眼下君深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他就沒有必要在穿著這一身燕州國士兵的衣服了。
「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