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周回過神,就聽到夜熊說了這樣一番話,他想阻止都來不及了。就為了一女人起糾紛,還殺了自己的族人,夜空聽著心裡越想越氣。
「你們當真是膽大妄為……。」
夜空的聲音,夜熊和夜周都是熟悉得很的。
夜熊一聽,心裡很是不可置信,順著發出的方向看過去,他就看到對面的『夜明朗』伸手從他臉上撕下了一塊麵皮。
「你,你是大長老……。」
夜周此時沒有說話,他知道他們完了。
「夜周,夜熊你們還有什麼話好說。」夜空看著他們冷聲說道。
夜熊連忙說道:「大長老,我剛都在胡說八道呢……。」
夜周抿了抿唇沒有說話,事到如今,他還能說什麼呢。
「你當我傻呢。」
一點不為自己做的事感到悔過,如今還這樣為自己找藉口,夜空聽著心裡很是憤怒。
夜熊聽著夜空這麼說,就知道他不信他,殺害族人,那可是犯了族裡的大忌,他還年輕他還不想死呢。
想著,他飛身就要跑。
可剛飛出去沒多遠,就被人攔了下來。抬眸一看,赫然是『夜明朗』的臉。看著,他連忙轉過頭看了看不遠處,夜空還在那站著的。
夜空還在那站著的,那站在他身後的又是誰呢。
他轉過頭,就看到他面前的白衣人,私下了臉上的麵皮,定睛一看,居然是安好。
「家主……。」
此時他心裡完全明了了,他和夜周都被安好他們算計了。這都是他們布的局,為的就是嚇他們,讓他們把真相說出來。
「家主,你們當真是好算計。」
安好聞言,看著夜熊冷聲說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們做了這樣的事,我們算計你們又怎樣。」
夜熊不想死,此時一個想法從他腦子冒了出來,只要他抓到了安好,他定然就能活命。
想著,他的手不由得摸了摸腰間,他向來喜歡在身上帶藥。
可如今,他就身穿著一層衣服,哪裡還有藥呢。
意識到沒有藥,他不由得捏緊了拳頭,看著安好,直接一拳就打了過去。
他出招挺有氣勢的,可是安好也不差,直接就閃避了過去。一個擒拿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一個過肩摔,順勢就將他摔到了後面。
夜熊著實被安好這驚人的力氣,給嚇到了。
此刻的他,儼然就不是安好的對手呢,正想跑,在他周圍卻出現了幾個白衣人,抬眸看過去,一個個都跟『夜明朗』長得一樣呢。
此時的他,自然不可能再認為,他們是鬼了。不用問都知道,這些扮鬼的肯定是夜淨等人。
一個安好都夠他受的了,再加上他們,他想逃都沒門了。
想到這,他跌坐在了地上。
夜周一直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在看到夜空的時候,他就知道完了。
也就沒有像夜熊那樣多做掙扎。
將人點了穴後,夜空等人就帶著夜周和夜熊離開了墓地。
離開這後,就帶著他們來到了祠堂。
此時一個個都入了夢鄉,正是好睡的時候。
夜空敲了好一會兒,各家才亮起了燈,大家都知道,沒有什麼急切的事,夜空他們是不會敲鑼的。
出來看到夜空後,一個個便問了起來。
不過夜空並沒有多說,只讓大家都去祠堂。
當得知,殺害夜明朗的人是夜熊和夜周時,族裡的人都很是不可置信,畢竟先前都說是夜子嫣乾的。可到後面,夜周他們自己都承認了,他們還能說啥呢。
夜周他們幹了這樣的事,自然是難逃一死的,如此一來,他們想媳婦兒孩子就可憐了。
此時正跪在地上,求安好他們呢。
「家主,長老們,你們就從輕發落吧,夜熊要是死了,留下我們孤兒寡母,我們要怎麼活啊。」說話的人,是夜熊的妻子夜鶯,她一邊說一邊留著淚,看上去難過得不行。
「家主,放過我爹吧……」求情的這個女子,是夜熊的大女兒叫夜月琴,已經嫁人了,嫁給了族裡的一個男子。
如今已經有了一兒一女。
她的相公帶著孩子站在後面,卻是沒有過來求情。
「家主,求求你,放過我爹吧。我們,不能沒有爹。」另外哭訴的兩人,一個是夜熊的二女兒,一個是夜熊的小兒子。
至於夜周的兒子,此刻也跪在地上求著情。
夜周和夜熊心裡都很是難受,可覆水難收,他們又能怎樣呢。
夜空這個人向來比較冷,對於他們的哭訴,他沒有一點動容。
只見他,走上前看著夜鶯他們說道:「犯了錯,他們就該為他們做的事,付出代價。想當初,他們又何嘗為風晚母女想過呢,你們不必在求情……。」
夜氏一族的禁地,是專門用來,懲治犯了重罪的族人的。這麼久來,進入禁地的人,就沒有活著出來的。
他們做了這樣的事,定然會進入這樣的地方,夜鶯他們都知道禁地的危險,要求情了。
可是在夜空說了這番話後,夜鶯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是啊,他的男人,當初又何嘗想過別人孤兒寡母要怎麼活呢。
眼下離天亮也不早了,一個個都沒睡好,夜幽跟安好他們商量了下後,就給工坊幹活的人放了一天假。
至於夜周他們,關押三天後,再送他們入禁地。
至於為什麼是五天,這就是族裡傳下來的規定了,一來是為了讓他們跟家人有最後相處的時光,二來是防止誤判,三來也是為了試探族人對家族的忠心。
曾經族裡就有人劫走過被關押的人。這樣的人,雖然不會同罪論處,但是所受的懲罰,也是不輕的。
五天的時間,在有的人眼裡,或許覺得挺長的。可在夜鶯他們的眼裡,卻是轉眼即逝。
這幾天,他們天天都有去看夜周和夜熊。也有去求安好他們,可結果無疑是沒有任何改變的。
當看著他們被送進禁地,夜鶯他們都哭得不行。他們進去身上沒有帶任何藥,可裡面卻四處都是有毒之物,有些還是致命的,七天的時間,他們怎麼可能活得下來呢。
沒多會兒送人的就出來了,他們不會送太進去,畢竟裡面四處都充滿了危險。
族裡的人,看著這一幕,都沒有說話。
夜周的兒子夜天宇,年紀還小,身邊又無其他親人,他就由夜空他們帶著了。
雖然他年紀小,但還算懂事。
知道他爹犯了無法挽回的錯誤,在這後面都沒有在求情。不過,他到底還是變了,變得比以前沉默了不少。
在第七天的時候,他在這守了一天,可到最後還是沒能看到他爹從裡面活著出來。
回家後,他病了,高燒燒了一夜才退下,之後變得更沉默了。夜空他們看到他這樣,心裡不免很是擔心,就告訴了安好。
夜周有錯,可他兒子沒有。
安好聽他們這麼說,就來給他看了,可他根本不搭理她。
儘管如此,安好還是天天來一次。
三月末尾的時候,他總算肯說話了,可是說得少。雖然說得不多,但安好他們還是挺高興的。
紅茶每天都在製作,這段日子以來,都製作好了不少茶葉了。
安好和君深商量過後,君深就讓人將紅茶的樣品,送到了帝都給百里星辰。這茶,百里星辰無疑是很喜歡的,就問了送茶的人,茶是哪裡來的,可君深有吩咐,那人怎敢說呢。
雖然沒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但他還是定了大量的茶葉。
他名下的茶樓,眼下可是有好多家,酒樓也用得上茶。因此,他聯繫君深,直接將所有的茶葉,都定了下來。
製作了多日的茶葉,終於賣了出去,夜幽他們都很是高興。
先前,安好是為了七月才來到族裡的,可眼下來都來了,之前答應教授的毒術,她這次索性一併教了。族裡這麼多人,她自然不可能一個個去教的,何況還有工坊。
商量過後,夜空他們就在族裡選了二十個年輕的男女,同他們一起跟著安好學。
人是夜空他們選的,安好只負責教。
不得不說,他們選得人不錯,一個個都學得很認真,也學得快。這其中,也包括了夜青嫵。
這一教,就教了一個多月,這段日子相處下來,夜青嫵也對安好改觀了很多,不再向以前那般敵視了。因為安好是真的出色,也配當這家主。
一晃到了五月初二,這一來也有三個多月了,安好也準備離開了。關於夏天的事,安好想了這麼久,終究還是決定告訴夜羌。
在吃過早飯後,安好他們就來了夜空他們這邊。
他們來的時候,夜空他們幾個正各拿著一掃帚,在掃院子呢。看安好他們來後,他們地也不掃了,直接將掃帚放到了一邊。
放好後,就招呼安好他們到石桌那邊坐了。
坐下閒聊了會兒,安好才開口說起了正事:「今天我們來,其實是想跟你們說,我們要離開了……。」
剛剛閒聊的時候,夜空就有這種預感了,沒成想還真是這樣。
這段日子以來,有安好給他們調養身子,他們只覺得身體比以前更好了,聽安好說要離開,一個個都很是不舍。
「你這丫頭,才回來多久,又要走了。」夜淨看著安好,很是不高興的說道。
夜羌嘆了口氣說道:「你們終歸不止這裡一個家,到底是要離開的……」
「…。」
這還沒走呢,就又惦記著他們什麼時候來了。聽著他們的話,安好心裡著實說不出是種什麼滋味。
可他們終究是不可能一直在這的。
安大海在這幾個月里,可是給他們寫了好幾封信,每次都問他們什麼時候回家,可她每一次都沒給個確定時間,只能是說現在還有事,還回不了家。
他們雖然是長老,可如今的他們,在安好面前就是老小孩,一個個就差沒拉著她的手,讓她不走了。
安撫了好一會兒,他們的情緒才好了起來。
莫雲邪看著這一幕,很是感慨,反正他現在是跟定安好了。之前的他,不懂得珍惜,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這麼個孫女,他定然要在身邊照看她,保護她了。
君深看著也不知該說什麼好。因為他知道,他們不可能都跟著他們離開的,畢竟他們有他們的責任,他們是夜氏的長老。
聊了會兒其他的,安好才又說道:「其實,我今天還有件事想說……。」
夜淨一聽,便開口說了起來:「你這丫頭,有事就一下說嘛,你走我們都能接受了,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想了想,安好看著夜羌說道:「高祖父,這件事,其實跟你有關……。」
「跟我有關,什麼事呢。」
夜羌聽安好這麼說,不免有些奇怪和意外,她有啥事跟他說呢。
莫雲邪在這之前已經知道了,眼下看夜羌這麼好奇,他不禁在想,他要是知道了真相,會是什麼反應呢。
安好告訴他的時候,他著實意外得很,心裡更是不平靜得很。要不是不想跟安好分開,他都回安月村了。
安好抿了抿唇,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高祖父,我其實想跟你說,高祖母她並沒有死,她就在安月村……」
「啥。」
夜羌一聽,蹭的就站了起來,說話的聲音比他以往都大聲了不少。
「你沒聽錯,奶奶她還活著,她就是飛楊的師父……」莫雲邪看夜羌一臉的不可置信,在心裡嘆了口氣後說道。
夜空他們聽著都很是意外。
「我本來也沒想到,她會是高祖母的,直到來到這,看你做了這臘梅蘋果餅,我才發現你跟她做的味道一模一樣。聽你說了那些事,又結合之前我看到的,聽到的,我心裡越發肯定她就是高祖母了。她應該知道我和爺爺是誰了,可是一直以來,她都沒有認我們。我一直在糾結要不要告訴你這件事,可想了想,我還是決定跟你說下……。」
聽安好說完,夜羌跌坐在了凳子上,看他坐得有些不穩,坐在他一邊的夜允連忙扶住了他。
「她心裡肯定還恨我的,她恨我……」
夜羌心裡是又高興,又苦澀。說話都變得有些哽咽了起來,仔細一看,他的眼睛已經紅了,淚水在他眼睛裡打轉,就快要掉下來了。
夜空看著心裡不是滋味,走上前拍了拍他肩膀說道:「你不去問問,怎知她心裡還恨你呢。之前,你就一直在打聽她的消息,如今她還活著,你該高興才是……。」
「就是,哭個屁,你還是不是男人,真是給我們丟臉。她孩子都給你生了,不管怎麼樣,你也該有所表示。」夜淨沒好氣的說道。
夜允也開口說了起來:「這天下如此之大,可她偏偏成了飛楊的師父,而飛楊又跟丫頭認識,這也算是你們的緣分了,你該珍惜……」
夜明看著也想說夜羌,可他還沒開口,就聽對面的夜羌說話了:「丫頭,你高祖母的傷好了嗎,她怎麼受傷的呢……」
「那你們這回去,她會不會已經離開安月村了呢。」夜允聽完,不由得開口說道。
「在這之前,我們有收到家裡的信,也有給家裡寫信,高祖母她冰沒有離開,她還在安月村的。」安好想了想說道。
「那就好,夜羌眼下你找的人,終於出現了,你可得把握好。」夜淨不由得開口說道。
夜羌眼下知道夏天還活著,自然說什麼都要去見一面了,哪怕她殺了他,他也心甘情願。
明天就要走了。
中午飯,安好在夜空他們這邊做著吃的。
晚飯,在她那邊做著吃的,除了夜空他們外,安好還請了夜幽,夜禾宇他們。
得知安好他們明天要走,晚上一個個都待得很晚才離開。
他們走後,安好他們就洗漱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安好早早的就起來做早飯了,他們剛吃過早飯,夜空他們就來了。
夜羌要跟安好他們走,他過來的時候,自然是帶了包袱的。
族裡的人,今天都沒急著上工。送安好他們離開後,他們才回工坊幹活的。
走之前,君深提前給鬼谷子寫了封信,算是告知他,他們要回帝都了。現在也不急著趕路,安好他們就跟著莫雲邪,夜羌一起坐的馬車。
一路上走得速度一般,回到帝都的時候,已然是五月初八的下午了。鬼谷子知道他們要回來,提前就讓人將他們住的房間都收拾乾淨了。
在這之前,他就給侍衛打了招呼,一看到安好他們的馬車回來,侍衛就連忙進來稟報他了。
得知他們回來,鬼谷子放下棋,就連忙出來接他們了。
他出來的時候,安好,君深已經從馬車上下來了,莫雲邪剛好出馬車,還沒走下來。他走下來後,夜羌也走了下來。
「丫頭,你們可算回來了,想死我了。」
莫雲邪聽著,不由得開口說道:「鬼老頭,你是惦記我孫女做的吃的吧……」
「才沒有。」
看著夜羌,鬼谷子不免有些奇怪,他咋跟著一起回來了呢。難不成,也想跟著安好他們一起生活了。
「丫頭,屋子我都讓人給你們收拾好了,快進屋吧……。」
回家將東西放好後,安好他們就坐在院子裡聊了起來。
「師父,太子殿下怎麼樣了……」
聞言,鬼谷子皺了皺眉說道:「他這段日子以來,幾乎沒隔七天就會發一次病,著實很兇險,不過好在你教的那針法有用。不然,他怕是已經……」
說完還沒等安好他們開口說啥,他又說了起來:「終年熱的山洞,已經找到了,就在燕州國北部的一座山里。冰禪也找到了,如今正放在玉清宮的冰窖里呢。除此外千年人參已經在黑市買到了,如今就差引蠱蟲出來的那惑香粉了,苗疆那邊派去的人還沒有回應,這邊惑香粉製作的材料,還差好三樣沒找到……」
這也算是做了兩手準備了。
製作香粉的材料,每樣都要百年以上的,實在是難得了。如果再不將蠱驅除,照這樣下去,君非墨沒幾個月好活了。
眼下,君臨也很急,都派出了不少人了。
他身邊,也就剩了一個暗衛保護他。其他培養的暗衛,全都派了出去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