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六章 掃墓,三千對十萬人

  安好看著唐天麒這樣,心裡越發的堵得慌,走上前蹲在唐天麒身邊看著他說道:「天麒,你要是想哭,就哭出來吧。哭出來,心裡就沒那麼難受了……。」

  他再這樣下去,她真怕他抑鬱。

  聽到安好這麼說,唐天麒抬眸看著她說道:「長姐,我想我爹,娘,我想他們……。」

  唐天麒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模樣委屈不已,安好看著心裡很不是滋味,要不是她,他的家人也不會落得如此地步。看著他這樣,她真想把他攬進懷,可君深在一邊看著的,她終究沒有將他攬進懷。

  拿出帕子,安好給唐天麒擦拭了下淚。

  看著他這樣,她在心裡嘆了口氣說道:「你爹娘他們在天之靈,定然也希望看著你高高興興的,天麒,人要往前看,抓著過去,痛苦就會永遠伴隨著你,你不能這樣下去知道嗎。你還有我們呢,我們會一直陪著你的……」

  「對,天麒,我們都會一直陪著你的,我們也是你的家人……」安心,安然蹲下身子看著唐天麒說道。

  蘇玉娘再也忍不住了,將小葡萄遞給安大海,上前將唐天麒攬進了懷裡。

  「孩子,你還有我們呢,以後我就是你的娘……」

  唐天麒聽著哇的一聲,又哭了起來,安心和安然也抱著蘇玉娘哭了起來,安好看著眼睛漲得難受,淚水也順著她的眼角滑落了下來。

  看安好這樣,君深真想上前,將她攬進懷裡。一邊的青木他們看著,心裡也難受得緊。

  只能在墓地待一個時辰,安好他們就在墓地里待了一個時辰。

  畢竟唐天麒難得來一次,安好也不忍剝奪他和家人,相處的時間,既然能待一個時辰,就待一個時辰了。

  一個時辰,唐天麒就哭了有半個時辰。

  後面的半個時辰,他漸漸的止住了哭聲,不過還有一直在抽泣。哽咽的對著墓碑,絮絮叨叨的說著,他這幾個月來發生的事。

  從他認安大海他們做義父義母,一直說到安月村。

  墓地里,也是有守墓人的,守墓人是兩個老人,一男一女,一看也是練家子,年齡在六十左右。

  看安好他們到了一個時辰,還在這邊站著,他們就過來了。

  要是請了走,還不走,他們就不會客氣了。

  他們還沒走過來,安好就拉著唐天麒起身了,看了看他,又給他擦拭了下淚。

  「嗯。」

  看他們離開,兩個守墓人,嘆了口氣,就走了回去。

  他們守墓,已經守了有三十年了,這三十年來,他們什麼沒看到過呢。可不管在怎麼傷心,逝者已去,活著的人,就算再傷心,他們終究也回不來了。

  出了大門,看著關上的門,唐天麒又一次落淚了。

  但看了眼後,他就沒在看了,抹了淚後,他爬上了馬車。安好他們也跟著上了馬車。

  待人都坐上馬車後,林城他們就駕駛著馬車離開了。

  看著遠去的馬車,守門的年輕男子,還是不由得嘀咕了句:「這到底是什麼人家呢,居然有汗血寶馬……」

  雖然他的聲音不大,但他姥爺還是聽到了。

  「天兒……」

  「姥爺,我就是隨口一說,你放心當著別人的面,我肯定不會說的。」裴天看著他姥爺文越說道。

  「你知道就好。剛剛那個身穿,墨色錦袍的男子,你看到了吧。」

  「嗯,姥爺,莫不是認識他。」裴天有些驚奇的說道。

  文越聞言,看著裴天說道:「沒錯,我認識他,他就是君深,他就是五年前帶兵滅了羌宇部落的人,當年益州國夥同羌宇部落突襲了燕州國金域城,一夜之間屠殺了,燕州國十萬多人,手段極其殘忍。當時,君深只有十二歲,卻帶領著三千的炎甲軍,突襲了羌宇部落,將羌宇部落的十萬人,殺的一個不留。因為這事,益州國的士氣,大受打擊。那時候的益州國,跟燕州國實力是不相上下的,毀了羌宇,無疑割去了益州國的臂膀,同是三十大軍,對面卻打得潰不成軍,光是抓俘虜,就抓了五萬人……」

  裴天還不曾聽過這些事,聽完很是激動:「三千人,對戰十萬人,姥爺這也太變態了吧,這怎麼滅掉的呢……。」

  至於那場戰爭,炎甲軍死了多少人,他就不得而知了。

  但當時的君深,絕對是殺神一般的存在,如今看著他身上的戾氣,卻是少了許多,跟以前的他看起來,變了許多。

  他有此變化,是因為他的未婚妻嗎。有了感情,終究不一樣了。

  要是在上戰場,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打出這麼漂亮的戰役呢。

  「那他怎麼不把益州國一下滅掉呢……」裴天只覺得很不理解。

  「益州國人也不少,哪是說滅就能滅了的。就是贏了戰役,也只能將其收復。可就在君深兵臨益州國帝都外的時候,揚州國來人了。有了他們的干預,君深最終沒能滅了益州國皇室,最後益州國被迫簽訂了契約,在君深有生之年,益州國不得舉兵進犯,挑起戰爭。除此外,不僅賠了錢,還讓出了五座城池……」

  說道這,文越只覺得挺可惜的,要是當時君深快揚州國人一步,也就沒他們什麼事了。

  「揚州國為什麼要干預呢。」

  「我覺得,或許是怕燕州國滅了益州國後,對付他們。所以到最後,他們還是出手了。三國鼎立,互相牽制,方能太平。」

  聽自家姥爺說完,裴天總算明白了。

  「姥爺,那君深來這裡幹啥呢,難不成是祭拜他的親人。」

  「怎麼可能,真要是他的親人,還能有墳在嗎,恨他的人可是不少。」文越白了眼自家外孫說道。

  「這樣啊,那是誰呢。」

  文越看著裴天說道:「帝都的唐氏滅門案,你可還記得……。」

  「沒錯,而這個參與賭的人,一邊是蔣尚書家的孫女,而一邊卻是君深的未婚妻。」這場賭,也是蔣家的人挑釁在先,要不是他們為了勝利,不擇手段,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姥爺,說道這唐氏的人,還真是可憐,就這樣成了他們爭鬥下的犧牲品,難怪他們現在要來祭拜……」

  「你這小子,倒是會說。可這也怨不得他們,是蔣氏的人太狠了,他們也始料未及。」文越看著裴天說道。對外都說唐家的人被全部滅門了,可他卻知道,唐家還有人活著。

  不過這事,他就沒有對裴天提起了。

  裴天,也是才來這沒多久,對於之前的事,自然是不知道的。

  「姥爺,你是不是很崇拜君深呢,可你剛剛都沒啥反應的。」

  文越聞言沒好氣的看著裴天說道:「要什麼反應,我都一大把年紀了,難不成還衝上去抱他,我又不是小姑娘。」

  「他這樣的人,小姑娘怕是也不敢撲。」

  「你這小子,你可別忘了,人家都有未婚妻了。再看看你,未婚妻都沒有。」文越白了眼裴天說道。

  「姥爺,你這是往人家傷口上撒鹽呢。要是在打仗,我就去參加炎甲軍。」

  「人家,還不定要你呢,你就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

  「……。」他肯定不是親生的。

  文越在心裡嘆了口氣,他女兒就這麼一個兒子,要不是難管,也不會來他這。

  他怎忍心,他上戰場呢。

  這邊,安好他們坐著馬車回了帝都後,並沒有立馬回皇城,而是在帝都四處逛了逛,買了些東西才回家的。

  他們回容安王府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