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非墨離開大殿後,就回了他的長樂宮。
他的體質弱,他住的殿裡一直都是燒著地暖的,一進來就特別暖和。
他每天的生活,就是早上上朝,回來後批閱君臨拿給他的奏章,下午聽帝師給他講課,一聽就是兩個時辰。到晚上,吃了晚飯,在太醫給他診脈過後,就洗漱睡覺。
他回來的時候,奏章君臨已經派人送來了。
他剛準備坐下,批閱奏章,一個小公公就小跑了進來。
「太子殿下,奴才看著皇后娘娘往我們這邊來了…。」
「小李子,你下去吧,本宮知道了。」
君非墨說完後,並沒有出去迎接,而是坐了下來,批閱奏章。
比起他去迎接她,她更希望看見他認真學習,批閱奏章,如此他便沒有出去迎接了。
小李子看著,抿了抿唇,終究沒說啥,就退了下去。
沒多久,第五輕月就來了,不過她並沒有讓太監通報。直接就邁著步子進了大殿。
她進來的時候,君非墨正在埋首批閱奏章。
看到君非墨在認真批閱奏章,第五輕月滿意的笑了笑。
隨即,接過侍女手中的食盒,讓她們都先出去後,她才提著食盒向著君非墨的方向走了過來。
「墨兒……」
聞言,君非墨連忙放下筆,站起身看著第五輕月恭恭敬敬的喊道:「皇祖母……」
「嗯,本宮就是來看看你,還給你帶了你最喜歡的紅豆酥,金絲燕窩……」第五輕月說著,提著籃子放到了君非墨的書桌上。隨後又把裡面的吃食,給端了出來,放到了桌子上。
「皇祖母,我已經吃過早膳了。」
聽君非墨這麼說,第五輕月看著他說道:「你早上胃口都不好,你能吃多少。這紅豆酥你現在不想吃也可以,等你餓了,隨時可以拿來吃。但金絲燕窩,你可得喝了,這對你身體好……」
他要是不喝,她怕是不知道得念叨他多久,想著君非墨就把第五輕月帶來的燕窩喝了。
「嗯。」
這段日子以來,第五輕月就沒有在他面前提過君深,如今卻是又提起了。
「你皇祖父,為了他,連過年都提前了……」
聞言,君非墨想了想,看著第五輕月說道:「九叔一直都不曾在帝都過過年,今年他留下來過年,皇祖父應該會很高興。」
「他哪能不高興呢,要是君深願意一直留下來,他心裡更高興。」
第五輕月的話語裡,滿是嫉妒。嫉妒君臨對君深這麼好,嫉妒君臨對君深的娘念念不忘。
「君深,不會留下來……」
君深對權利沒有欲望,他的眼裡,只有安好。他雖然沒有喜歡的人,可也看出了,君深對安好的在乎。
「他今日不留下來,不代表他以後也不留下來,墨兒,做人不能婦人之仁……」
第五輕月想除掉君深,君非墨一直都知道。可是他不願,也不想。
「皇祖母,我的身體什麼樣,你應該最清楚。若是我死了,他將是我們皇族唯一的血脈。你既然知道,他在皇祖父心裡的地位,就莫要做惹怒皇祖父的事,君深也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
君非墨這話一出,就被第五輕月給打了一巴掌。
「你這說的什麼話,什麼叫他是我們皇族的唯一血脈。我們皇族以後的血脈,必須由你傳承。我苦熬了這麼多年,一手將你帶大,你竟然這般說,你對得起我,對得起你死去的父親,對得起生你死去的母親嗎……」
第五輕月著實沒想到,君非墨會說出這樣一番話,這心裡氣得著實難以言喻。
相對第五輕月的憤怒,君非墨顯得很沉默。
一直以來,都是第五輕月在替他遮風擋雨,告訴他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好,什麼不好。可從沒問過,他想要什麼。
而且,他還知道了一件事,他娘的死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他這所謂的皇祖母,一手造成的。為的,就是從她手裡奪走他,由她一手教導。
她所做的這一切,歸根到底,還是為了權利,為了他們第五家族。
他心裡其實恨她的,他與她而言,不過是一個棋子罷了。
正在他想得入神的時候,突聽第五輕月說道:「打疼你了吧,皇祖母也不想打你的,你好好養身子,過了年你就十五了,我讓你皇祖父提前給你選妃,你不會沒血脈留存的……」
聽到第五輕月這話,君非墨想笑,她打得什麼主意,他哪能不明白呢。
看君非墨站著不說話,第五輕月心裡堵得慌,轉身就出了大殿。
在第五輕月走後,君非墨就坐在了地上。
小李子進來,就看到君非墨在地上坐著,而他的一邊臉,已經紅腫了起來。
看著,他連忙走上前就要扶君非墨。
「小李子,不用扶本宮,你去準備點冰,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