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甘常肅實慘

  「最後怎麼樣了?」

  「怎麼樣,當然是當著大伙兒的面給埋了,衙役還當面解釋,說這是有人栽贓陷害苟縣令……」

  「哦,這內里實情怎樣,倒不是我們這些人能知道的咯。🎀♠ ➅❾𝐒нỮ𝔁.匚๏𝐦 👌♨」

  幾人互相對視一眼,會心一笑。

  柳青草得知苟興萬他們將這些東西埋了後,還撇了撇嘴。

  別的不說,這狗官事後肯定會找人給挖出來。

  柳青草有心想再給他找次不痛快,可想到那些東西,她就膈應得連吃飯的胃口都沒有了,在心中做了一番艱難的掙扎後,這事兒也只得作罷。

  出了客棧,柳青草在縣城走了一圈,將縣城的鋪子帳目對了一番後,拿著銀子直接去破廟裡找潘勇。

  破廟裡外,此時正有不少人圍坐在一起,吃著今日討得的吃食。

  柳青草走過去看了一眼他們碗裡的飯菜,都是大雜燴,裡面有皮蛋,白菜黃瓜等,看著不好看,吃起來應該是挺香的。

  畢竟他們個個臉上都帶著滿足的笑意。

  「潘大哥,好久不見。」柳青草走進門,看見潘勇背對著門和幾個穿著棉衣,一頭亂糟糟的人坐在一起,潘勇的動作,看起來對這幾人還挺客氣。

  柳青草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差點沒認出來,等認出來了,雙方又有些尷尬。

  「青草,你這是?」甘常肅恢復常態,笑著跟她打招呼。

  「甘縣令,你們怎麼沒住客棧?」柳青草看著幾人狼狽的模樣,不解道。

  她記得她讓潘勇好好照顧幾人的,怎麼現在都窩在這破廟裡,吃著這些殘羹冷炙的。

  甘常肅有些尷尬的咳嗽兩聲,解釋道,「咳咳,現在我已經不是什麼縣令,你與我相差一輩,叫我甘大哥或者甘大叔就行。」

  說完,甘常肅用感激的眼神看向周圍人,輕聲道,

  「我們現在能在這廟裡,還多虧了他們不嫌棄。」

  柳青草將目光移向潘勇,潘勇放下手中的碗,走到一邊,從懷裡掏出一迭紙遞給柳青草。

  柳青草接過來一看,苦笑漫上唇角。

  這幾頁紙上,全是密密麻麻字,沒有一項是多餘的支出。

  她原是不知道,做這些能這樣耗費財力物力。

  「潘大哥,這些銀錢先拿著用,不夠了就去找周掌柜支取。」柳青草悄然遞過去一隻錢袋子。

  裡面有三百多兩,這三百多兩照這個花銷速度,恐怕只堅持得了一個月。

  這筆錢,無論如何都是省不下來的,後續也只會越發的多。

  想到這次入那苟縣令的宅子,只得到些不值錢的東西,她心裡就有氣。

  「姑娘,甘縣令帶的銀錢被人給扒了……」

  「……」

  難怪,她就說,一個縣令再難熬,也不可能窮酸落魄成這樣。

  苟興萬擺了他一道,雖然上面的人罷黜官職,抄了他家,卻沒有對他進行流放或者關押。

  想來,還是有人保了他的,至於銀錢剛好被偷,那肯定是苟興萬派人下的手。

  甘常肅算是她接觸的最大一個官職,而且為人正直無私,不管他現在怎麼樣,只要上面沒有發話打殺他們,那她就不能見死不救,畢竟,他們肚子裡可是有不少墨水的,就這樣放棄,任他在泥濘里掙扎到死,實在可惜。

  只是,這苟興萬不走,甘常肅在這一天,他就要受他的打壓,不然堂堂一個做過縣令的人,怎麼會連養家餬口都那麼難。

  「一會兒我問問他們願不願意跟著我回千峰鎮去。」

  「是,姑娘。」潘勇點點頭,又從懷裡抽出一張紙,遞給柳青草。

  柳青草看了一眼,放入懷裡,向甘常肅他們走了過去。

  「甘大哥,你們想離開新縣嗎?」柳青草很認真的看著甘常肅眼睛,詢問著。

  甘常肅低頭看向自己一身襤褸,又看了一眼身邊消瘦的妻兒老小,嘆息一聲道。

  「青草,現在我們這一家子,身無分文,哪兒也去不了。」

  「甘大哥,你們在那苟縣令眼皮底下,想活下來都難,你若不嫌棄,跟我回千峰鎮去吧,在千峰鎮,好歹能找個夥計不是。」

  柳青草沒有立即跟他說自己的安排,而是先進行了勸說。

  甘常肅這會兒算是明白了,柳青草這是打算拉他一把,想到前些日子,對他避如蛇蠍的大家,和踩上兩腳的豪紳,甘常肅就又氣又惱。

  「那就多想青草送我們這一程了。」甘常肅站起身來,對著柳青草行了一禮。

  柳青草避開了些,畢竟人說不定哪天又做回縣令了,他這禮,她可不敢受。

  「甘大哥客氣。」柳青草笑笑,一臉真誠道。

  ……

  甘常肅一家老小足有十五人,柳青草不可能讓他們衣衫襤褸的回千峰鎮,因此,她和潘勇分別為他們量了尺寸,隨後一同去了成衣店。

  縣城的東西都要比鎮上貴上一些,十五套成衣花出去二十六兩銀子,買的還只是一般的棉布。

  甘常肅也不願占柳青草便宜,說這些錢算是他借的,等緩上些日子,他慢慢的還回來。

  柳青草笑笑,沒有答應,也沒有不答應。

  縣城門口,今日多了好些衙役,柳青草坐在車架前,看著比昨日多出的六個衙役,心中不禁警鈴大作。

  今天這城,怕是不好出!

  可不出,呆在這縣城怎麼也得等上三五日,那苟縣令親自從縣城趕到他們石河村,想必那土豆於他有大作用。

  這會兒正是他們查找失物的關鍵時期,她走倒是沒事,怕就怕那苟縣令拿甘常肅他們撒火。

  「甘大哥,今日恐怕是出不了城了,我去客棧開幾日房,先住上幾天再走吧。」

  「行。」甘常肅是個聰明人,自然明白柳青草這是何意。

  一行人退掉馬車,齊齊去了客棧。

  客棧還是柳青草昨晚住的那個,小二見她帶了十幾人來,帶著笑意就迎上來。

  「客官,請問需要幾間房?」

  「八間客」

  「喲,甘兄弟,你怎麼在這兒吶。」

  柳青草話還未落,就見一男人手持紙扇,浪蕩著跨過客棧門檻。

  從他嘴裡發出的聲音像是被人掐著嗓子眼般,調調吊梢著,讓人聽了很是難受。

  「……」

  「甘兄,小弟送來的飯菜可合你胃口。」男人肥頭大臉的,一口牙泛著黑黃,吐出來的口氣熏的柳青草側開了身子。

  甘常肅將妻兒老小擋在身後,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但那男人顯然沒打算就此結束,他扯了扯嘴角,嘴角那顆黑色的肉痣,一動一動的,帶著上面那幾根黑須,在唇邊掃蕩,看著就讓人直犯噁心。

  但男人卻不這樣覺得,仿佛它是他的氣質所在,時常拿手捋一捋。

  「怎麼,還當自己是甘縣令吶,可惜,你現在就是一介小民,這客棧你能不能住,還不是我張吳一句話的事,你說是吧,田長安。」張吳笑著揶揄,一臉的不屑與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