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分家
聽到莫千蕊前面半句話，唐晏岫承認自己被驚到了。
可後面半句話一出，唐晏岫頓時囧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小蕊，這個消息可靠？」
無視了裡頭哭聲震天的虎子們，小夫妻倆特沒人性的湊在一塊兒說悄悄話。氣得莫家阿娘忍不住將倆人都轟了出去，讓他倆哪涼快待哪兒去，只要別杵在這兒嚇唬孩子就成。
莫名其妙被嫌棄了的小夫妻倆也沒生氣，很快就尋到了安靜的角落，連空間都沒進，直接就在外頭說開了。
「晏岫，這事兒我是聽美娘說的，美娘那性子，鐵定不會信口開河的。所以這事兒一準靠譜！」
「可這事兒不對呀，我今個兒早上才見過我義父，他壓根就沒跟我提起這事兒。」
「那誰知道呢，對了，美娘說這事兒是之前就定下來的。那個花姑娘不是要為亡父守孝嗎？其實，她原本去年年底就可以出孝了，可因為那什麼去年沒有春天……不對，是沒有立春，他們管沒有立春的年份叫做寡婦年，所以這親事就推遲了。」
「一推遲就是半年多光景？我義父腦子有病啊！」
「他本來就有病！反正美娘說了，下個月初五，你義父會辦喜事兒的。」
唐晏岫低頭盤算了一下，如今已經是月底了，離下月初五也沒幾天光景了，當下微微點頭，道：「那成，回頭咱們給我義父準備一份好禮。對了，到時候你可別再說親事能不能成功這種話。」
莫千蕊吐了吐舌頭，其實她就是順口一說，被唐晏岫這麼一提醒，也明白這話不太好聽，當下便點頭應承下來了。
至於送好禮……
「晏岫，你義父成天盼著能生個兒子，要不然咱們給他準備一些小孩子用品？例如，嬰兒床嬰兒車這樣的？」這話才一出口，莫千蕊又趕緊把自己的想法給否定了，「還是算了吧，你義父都大把年紀了，天知道他還行不行……」
「你……咱們只要準備正常的賀禮就可以了。算了，還是我去準備吧。」
默默的在心裡為李大掌柜捏了一把冷汗，唐晏岫只能暗中慶幸李大掌柜這會兒不在。要不然，聽到莫千蕊這話，不被氣死才叫怪了。
至於賀禮問題，唐晏岫完全不打算標新立異。
隨便從他大堂姐那些嫁妝箱子裡挑幾樣東西就可以了，左右都是看著喜慶又值錢的玩意兒，相信李大掌柜也不會反對的。
就是……
「我覺得我應該派個人去提醒一下我義父，別等會兒忙著花田裡的事兒，將辦喜事兒給拋到腦後了。」想起今個兒早上，李大掌柜接過最後那一大包種子時，整個人都快飛起來的神情，唐晏岫忽然覺得心裡很沒底。
李大掌柜那樣子，分明就是工作狂遇到了高難度挑戰的工作，總覺得他這會兒已經將所有的事兒都忘了。
嗯，確實應該派人提醒一下。
事後，唐晏岫回想起這事兒，無比慶幸自己徒然間冒出的這個想法。
只因為李大掌柜真的給忘記了……
倒不是完全拋到腦後了，而是將時間給記差了。
也許是因為這段時間太忙活了的緣故，李大掌柜愣是將自己辦喜事的時間記成了下下個月的初五。虧得唐晏岫腦子一抽，派人跟他說了一聲，要不然，這次親事又得泡湯了。要是因為旁的不可抗力倒也罷了，可若是因為沒有新郎官而取消喜事……
李大掌柜慶幸不已，並且立刻停了手邊的事情，匆匆趕往楊柳村。
考慮到上次那場不順利的親事，這次李大掌柜格外的小心謹慎。
生意場上的朋友還是要請的，卻不是請去喝喜酒，而是打算等辦完喜事之後，再在明月鎮好好的辦一場，當然唐晏岫也是主角之一。正好如今唐晏岫也成親生子了，算是真正的大人了。李大掌柜迫不及待的想將唐晏岫推到幕前來，反正不能讓他再跟以往那般清閒。
而初五那天的喜事，則是被直接安排在楊柳村。
李家的宅子早在幾年前，跟莫家宅子一起建造好了。雖然不算是新房子了，可因為平素有李家其他親眷幫著收拾打掃，看起來倒也算是簇新的。自然，因為要辦喜事，還要值班一些新的物件。新房裡的家具全換了新的，鋪蓋一類的，則是由女方提前鋪房的。
別看這些都是瑣事，可真要辦妥當了，也需要幾日忙活。
幸好，李家親眷多得很，又都是干慣了各種活計的，即便李大掌柜除了出錢之外諸事不理，這親事也能按時進行。
莫家這邊，因為跟李家關係極好，這喜宴是必須要參加的。
只是，莫家的孩子太多，尤其是莫千蕊下的四個崽，聽著就覺得不得了。
也因此，他們這一行人提前了好幾日就出發，慢慢悠悠的晃到了楊柳村，然後鬱悶的發現，房間不夠用了。
其實，自打前幾年唐晏岫出錢李大掌柜出力將莫家和李家的宅子全部推翻重建之後，這樣的尷尬事兒還真是頭一次遇到。
李家那邊暫且不說，畢竟李家這麼多的親眷，跟莫千蕊一輩兒的幾個年長的，好些都已經搬出去另住了，因而他們是不可能操心這些事兒的。偏生莫家，別看在明月鎮、盂縣和萬花郡的內外城都有產業，可問題是楊柳村這邊，只有一個祖宅。
祖宅最初看著是挺大的，因為在那個時候，只有莫家阿爹阿娘，以及莫千蕊和二丫居住。
哪怕後來又添了個狗蛋兒，可莫千蕊卻出嫁了，因此還是顯得空空蕩蕩的。
可如今……
莫家這邊，阿爹阿娘帶著二丫狗蛋兒以及尚且年幼的狗剩兒，莫家阿奶如今也住在楊柳村的宅子裡，她還帶著段寄秋，幸虧那些個護衛們已經被莫家阿奶打發去尋李大掌柜了，要不然早就沒地方住了。
這還不算，莫家還有小叔叔和小嬸兒呢。
再加上唐晏岫小夫妻倆帶著四個虎子……
饒是原本瞅著莫家祖宅挺大的，可比著這人數，怎麼瞅都是住不下的。
最終的商議結果是，唐晏岫帶著妻兒跑到了李大掌柜那兒，誰讓唐晏岫管李大掌柜叫了那麼多聲親爹呢？對此，李大掌柜非常無奈，卻也沒有將人趕走的意思。
只是，即便勉強將人安頓了下來，莫家那邊還是發生了一些小小的不愉快。
起因卻是莫家小叔叔倆口子。
按照萬花郡這邊的風俗習慣，默認祖產是屬於長子的。當然，家中旁的產業也可以分給其他的兒子，可這祖宅必須是屬於長子的。至於家中的長輩，也自然是由長子一家來贍養的。
對於贍養莫家阿奶，莫家阿爹自然是沒啥意見，他有意見的是莫家小叔叔倆口子。
之前，莫家阿爹帶著妻兒住在明月鎮新置辦的兩進宅子裡，而楊柳村這邊的祖宅則住著莫家阿奶和莫家小叔叔倆口子。原本，這倒也沒什麼不對的，可如今莫千蕊回娘家卻沒地方住，這讓素來疼愛莫千蕊的莫家阿爹心裡很是不好受。
左思右想之後，他去尋了莫家阿奶。
「你這是啥意思？想把二山子趕出去？」一聽到莫家阿爹的來意，莫家阿奶就不樂意了。
儘管莫家小叔叔因為雙腿殘廢的緣故，已經無法再走上仕途了。可他到底是莫家阿奶疼愛了二十來年的寶貝疙瘩，哪怕如今知曉了莫家小叔叔根本就不稀罕自己，莫家阿奶對他還是抱著疼愛並愧疚的。
可莫家阿爹也是有充分的理由。
「阿娘，不是我不讓二山子住，而是他到底打算住多久？以往他沒成親，哪怕你讓我養他一輩子，我也沒話可說，誰讓他是我親弟弟呢？可他如今這不是已經成親了嗎？弟妹還有身孕了，再往後耽擱下去……阿娘，若是你不放心他住到盂縣他名下的宅子裡去，那我去給他在村里買塊地，我出錢為他蓋房子，總成了吧？」
莫家阿爹的意思很明白，他並不是嫌棄自己這個殘廢的弟弟，可他同時也很清楚，沒有哪家子是永遠不分家的。
如今，他本人當家倒還罷了，等以後，狗蛋兒狗剩兒長大娶媳婦了，難不成這個當叔叔的，還住在這裡？且還是拖家帶口的！
更重要的，有些話，早說早好，若是說的晚了，怕是更難將人送走了。
這些個道理，莫家阿奶自然也是明白的，可她仍然覺得心裡不痛快。
當下，也不多辯解，扭頭就去了對門李家尋她的寶貝孫女去了。
「大丫頭呀！你阿爹他長大了，翅膀硬了，膽兒肥了！」一進門，莫家阿奶就先嚷嚷開了，頓時惹得虎子們齊刷刷的哭喊起來，順便接收了來自於莫千蕊的白眼若干。
一把將莫家阿奶拽出門，莫千蕊一面翻著白眼一面道：「我阿爹都當外祖父了，他不是長大了，他都老了！」
「老了咋了？他就是當了曾祖父，也得管我叫娘！」
「到底發生啥事兒了？阿奶，你總不會告訴我，我阿爹不認你這個娘了吧？」
「放屁！他敢！他要是敢不認我，我立馬回頭擰斷他的脖子！」氣呼呼的將方才那事兒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莫千蕊，莫家阿奶叫囂得要莫千蕊替她撐腰，最好是幫著她一起對付莫家阿爹。
對此，莫千蕊簡直無語凝噎。
「阿奶，我還是那句話，你那麼稀罕小叔叔，你可知曉小叔叔他一點兒也不稀罕你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