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段氏女
「晏岫，你那個大表嫂進門已經兩年了，卻還未開懷。今個兒就算所有的嫡出子女庶出子女都沒了，她也不會有半點兒好處。除非，她能肯定日後一定能生兒子。」
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了唐晏岫的意料，他先前都已經肯定這些事兒是段家大少爺那位繼室乾的了，可如今聽到這種話，卻是整個人都愣住了。
不對！
二姐兒縱然再蠢，也不至於說這種一下子就會被戳穿的謊言吧？況且，唐晏岫當時就在場，二姐兒那種惶恐和絕望看起來格外的逼真。這事兒當然也有另外的可能，比如二姐兒城府極深演技極好？可若是這樣的，從邏輯上就會出現很大的問題。
倘若二姐兒很蠢，那她肯定無法完美的表現驚恐和絕望。
可若是二姐兒城府很深，她又為什麼要編造出這種一下子就會被戳穿的謊言呢？
將自己的疑問說出來，唐晏岫一副敬請段家老太爺解惑的模樣。
見狀，段家老太爺卻是苦笑連連。
電光火石之間，唐晏岫想到了一個可能：「會不會是，說謊的人就是那繼室？她並沒有插手二姐兒的親事和原配的嫁妝，可她仍然說謊了。是她故意演戲騙二姐兒的，因為她知曉二姐兒很蠢，極有可能連確認都不曾，就已經跟個沒頭蒼蠅似的了。甚至於連大表哥打算將他庶女許配給我的事兒，也是那繼室故意透露出去的。她太了解二姐兒的，才會挖個坑等著二姐兒主動往下跳。」
段家老太爺深深的看了唐晏岫一眼，幾乎微不可聞的點了點頭。
唐晏岫冷笑一聲：「真是太了不起了。如此一來，二姐兒的名聲就被毀了，她在沒有付出任何代價的情況下，就將嫡長女的一輩子毀掉了。往後，她若生了兒女，那就是嫡長子嫡長女了。」
「你說的很有道理，我和你大舅也是這般猜想的。可……她做得很隱蔽，我們沒有尋到任何證據。」
「這事兒還需要證據？對了，二姐兒說她的兄弟死於非命，難道只是巧合？」
「是意外。」
這個話題似乎讓段家老太爺很是傷感，簡短的說了三個字，他便不願意再談下去了。想來，對於自己嫡出曾孫子的死，他也是極為心痛的。
只是，唐晏岫卻完全不買帳。
「意外？一次叫做意外，兩次叫做巧合，三次呢？而且如何不僅僅是三次吧？等於就是大表哥的嫡妻和她所出的三個嫡子一個嫡女全都被毀了。這種事兒還能喚作意外？縱然看起來的確如此，也只能說下手之人心思縝密手段高超。」
「夠了！」
段家老太爺忽的面色慘白，旋即大吼一聲，吼完之後卻有些愧疚的看向唐晏岫。
「晏岫，這事兒……你不用管了，我心裡有數。至於你的親事……」
「段家都亂成這個樣子了，哪個知情的還敢娶段氏女？別逗了，我可不想娶個妻子還毀我一家！外祖父，我真心覺得，隨便哪個平民老百姓家的姑娘，或者就是鄉下種田人家的姑娘，也比段氏女強太多了。段氏女，我敬謝不敏哦！」
唐晏岫痛痛快快的嘲諷了段氏女，果不其然，惹得段家老太爺怒目而視。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最好別忘了，你的母親也是段氏女！」
「對呀，可她根本就不是一個好妻子好母親。」
段家老太爺怎麼也不會想到，唐晏岫對於自己的母親都敢非議。頓時被噎得說不出來看，只是伸出手指怒指唐晏岫。
可惜，這種小兒科的威脅唐晏岫連眼都不眨一下。
甚至於，唐晏岫還很好心的為段家老太爺科普起來了。
段氏芙蓉，段家老太爺的嫡幼女，自幼受盡寵愛，及笄之後，段家老太爺精心為她挑選了一門好親事，附上十里紅妝將她嫁入唐家為嫡長媳。可惜，她命不好，長子剛出生一年，就聽聞夫君戰死沙場。之後一病不起，沒過多久便撒手人寰。
觀段芙蓉短暫的一生，前面十幾年是極為幸福的，最後那半年卻很是心酸。
自打死訊傳到段家，段家眾人莫不為她的悲慘遭遇而落淚，段家老太爺更是不止一次的後悔不該將愛女許配給武將。
可問題真的是那麼簡單嗎？
在離開京都郡前，唐晏岫曾經尋過唐家嬸娘，連哄帶騙的仔細問了當年的事情。
據唐家嬸娘的回憶，當初唐晏岫父親的死訊傳來後，段芙蓉就一下子崩潰了。誠然，唐家嬸娘曾經用言語刺激過段芙蓉，可並未對她真正下過黑手。
為了證實這話的可信程度，唐晏岫甚至於還讓唐家嬸娘以小堂弟立誓。最終確定了唐家嬸娘的話。
「……事情就是如此，我嬸娘非常得在意我的小堂弟，這些事兒應該是真的。我母親確實是自己想不開，嬸娘頂多就是起到了一些言語上的刺激。」
「這還不夠嗎？」段家老太爺完全不明白唐晏岫的想法，「你母親自幼便是集萬般寵愛於一身，嫁給你父親的時候，也不過才十六歲。等生下了你，聽聞你父親的死訊時，才十七歲呀！她還只是一個半大的孩子，你知道嗎？一下子，失去了最愛的夫君，娘家又離得極遠，她想不開不是很正常嗎？更別說你嬸娘還去刺激她！」
對於當年的事情，段家老太爺其實並不知曉，若是他早先知曉這裡頭還有唐家嬸娘的份兒，指不定直接打上門去了。
可惜，唐晏岫卻完全不同意這種看法。
「沒了夫君就活不下去了？聽了旁人的幾句風言風語，就打算去尋死了？她有想過她的責任嗎？她有年邁的父母，疼愛的她的兄長，還有一個尚在襁褓之中的兒子。她憑什麼放棄自己的生命？她有什麼權利去選擇跟隨夫君一起死亡？」
「你……」
「死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可人活著才是最重要的！想死，也行啊！當送走了年邁的父母，當兄弟姐妹都將日子過得蒸蒸日上，當兒女成家立業開枝散葉……到了那個時候，她完全可以選擇死亡。因為她盡到了身為人女身為人母的責任，而不是拋下所有的一切，輕易的就奔赴死亡，像她這樣的行為，完全就是不負責任！」
「可她只有十七歲，她還是個半大的孩子！」
「在父母眼中，無論長得多大，那都始終是個孩子。可她已經嫁人了，還生子了。還能算是孩子嗎？好吧，假如你真的認為她當時只是一個孩子，那就一輩子養著她寵著她，而不是將她嫁出去禍害旁人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