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天怒人怨
憑良心說，虎子們各個都很可愛。
自然不可能是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那種，畢竟，還不到一周歲的孩子，無論怎麼看都是像一個肉球多過於像帥哥的。
不過，可愛那是必須的，用莫千蕊的話來說，她家的寶貝虎子們那絕對是軟萌到了極點。
而那些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的人，在看到虎子們時，也會狠狠的讚美一番。
可若是完全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
正常人，在乍一看到四個長得完全一樣，包括身形、容貌乃至於連笑容的弧度都如出一轍的孩子時，都會嚇尿吧？
看著一進來就立刻石化的這兩隻，莫千蕊忍不住扶額嘆息。
「晏岫，我知道在你心目中，虎子們是世上最可愛的孩子，可你好歹也要考慮一下其他人的感受，是不是？」都不用詢問，莫千蕊就已經可以肯定了，唐晏岫絕對沒有將虎子們的具體數量告知對方。
可憐的段家老太爺和段家家主。
攤上像唐晏岫這種不靠譜的晚輩，你們也真心不容易。
「嗯？什麼叫做考慮一下其他人的感受？小蕊，我覺得外祖父和大舅一定會喜歡我們家的虎子們的。」說這話的時候，唐晏岫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已經完全實話的兩個長輩，心裡忽然不確定起來了。
遲疑了片刻之後，唐晏岫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外祖父？大舅？你們……這是激動得傻掉了？」
莫千蕊在心裡為段家這對父子鞠了一把辛酸淚。
「晏岫，你確定他們不是單純的被嚇傻了嗎？」
值得一提的是，無論是唐晏岫還是莫千蕊，都提到了一個關鍵詞「傻了」。
顯然，小夫妻倆雖然在起因經過上有不同的見解，可對於結果倒是驚人的一致。
可不是傻了嗎？
幸好，這種情況沒有持續太久。
好不容易緩過氣來，又連著喝了兩杯定神茶，段家這對父子終於將臉上的驚容換成了喜悅。
倆人都是男子，且又是從來不管後院事情的那種人。因而，他們都選擇了用眼睛看，而非直接湊上去將虎子們抱在懷裡。
當然，真要是這麼做了，倒霉的還不知道是誰呢！
虎子們如今準確的說，已經是七個半月了，份量的話，基本上就在二十五斤左右晃動。
自然，這個份量是難不倒成年人的，哪怕段家老太爺如今年歲長了，抱起一個虎子還是仍然沒有問題的。可問題在於，虎子們是複數，一共有四個。
莫千蕊悲劇的表示，也許是四胞胎的天性，他們要麼就一起在床上地上打滾玩，要麼就一起被抱著。
若是段家這對父子真的打算上前抱起某個虎子的話，那麼接下來絕對是一場可怕的噩夢。
當然，要解救倒也容易，只要同時有四個人上前將虎子們分別抱在懷裡就可以了。
不過……
想著許久未見的莫家阿爹阿娘，還有李大掌柜，莫千蕊毅然決定，到時候一定要用虎子們的這一特性整蠱他們。一口氣抱起四個虎子什麼的，想想就特別帶勁。
呃，莫家阿娘仿佛也沒比她早生產多久，還是不要折騰了。
莫家阿爹到底是親爹，莫千蕊仔細想了想最終遺憾的選擇了放棄。
那麼就只剩下李大掌柜了？
「晏岫，回頭咱們狠狠的折騰一下大伯吧。」
「啊？」唐晏岫一臉糾結的看著莫千蕊，又扭頭瞄了一眼正滿臉熱切的盯著虎子們看的段家那對父子，瞬間覺得好無力。
折騰李大掌柜這件事兒，唐晏岫是絕對不會反對的。
讓他感到無力的是，莫千蕊那極度跳躍的腦迴路：「小蕊，你……」
「晏岫，走，帶著你的妻兒一道兒走，讓你外祖母也看看你的兒子們。」
段家老太爺打斷了小夫妻倆之間的悄悄話，看著老爺子笑得一臉菊花開的模樣，小夫妻倆自然也就答應了下來。
可光他們去是不可能的，雖然身為親生父母，可他們卻是真心搞不定四個虎子們。
於是，一行人再次轉換陣地，這一次的顯然比前面兩次聲勢浩大得多。因此，一到段家，還沒走進後院呢，段家的主子們便聞訊都趕來了。其他的人唐晏岫不太熟悉，不過他的大表哥和二表哥卻是再熟悉不過了。
而更為熟悉的是兩位表哥臉上那幾乎跟他們的父親和祖父一模一樣的震驚。
這一刻，唐晏岫總算是領悟了。
原來，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前提下，乍一看到四個一模一樣的孩子，真心有些嚇人。
萬幸的是，被嚇到的人很多，可真正被嚇尿的卻一個都沒有。
及至到了段家老太太的院子裡，莫千蕊終於忍不住提醒道：「你們各個都被嚇到了，不會再想要去嚇唬別人吧？其他人倒還好，老太太不是病重嗎？」
這話她很早就想吐槽了，唐晏岫事先沒想起來只能說明他習慣了虎子們。
可段家其他人呢？
到底是跟唐晏岫一樣的遲鈍，還是跟莫千蕊存了一樣的壞心眼？
問題在於，莫千蕊就算是故意想要嚇唬人，可她通常都是很有分寸的，至少她絕對不會去嚇唬一個病重的老人！
被莫千蕊這麼一提醒，段家眾人終於在唐晏岫之後也醒悟了。
唐晏岫想了想，道：「要不然你們先進去透透口風？對了，外祖母還不知道我來了吧？先告訴她，我回來的事情，然後等我進去了，再慢慢告訴她有了兒子們。呃，這次我會記得提到數量問題的。」
最後那句話是，是在得到了莫千蕊的眼刀子後，才補充上去的。
段家眾人在面面相覷之後，同意了唐晏岫的建議。
先進去的是段家老太爺和段家家主，隨後是唐晏岫，接著是虎子們。
至於段家其他的主子，以及莫千蕊和莫家阿奶……不好意思，房間容量有限，還是甭進去湊熱鬧了，反正暫時段家老太太也想不起他們這些閒雜人等。
對此，莫千蕊和莫家阿奶沒有感到絲毫尷尬。
都跟段家其他主子一個待遇了，還有什麼好尷尬的？
倒是幾個跟莫千蕊年歲差不多的段家小姐，一直都用某種意味不明的眼神看著莫千蕊。
甚至於還有幾個明顯是少婦打扮的人，一度想要湊上來跟莫千蕊說話，眼神里的光亮更是亮得嚇人。
這是……怎的了？
答案很快就揭曉了，因為終於有某個膽子比較大的段家小姐說出了眾人的心聲。
「表嫂，你是怎麼生下四個兒子的？」
其實，準確的說，人家想問的是，怎樣才能懷上四個兒子。當然，這樣露骨的話，哪怕是膽子再大，或者已經成親的小婦人，也是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能這麼問，已經算是特別有勇氣，屬於這個年代的異類了。
可惜呀，莫千蕊沒聽明白。
或者，就算她聽明白了，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怎麼生的？就是拼死生下來了唄。」
這個回答顯然不能讓段家眾人，尤其是女眷們滿意。她們想聽的是生子秘方，而不是生產有多驚險。
大概是沒能得到想要的回答，又不好意思問得太過於直接。過了一會兒，又有一個比較膽大的開了口：「表弟妹，我看祖母和唐家表弟需要多聊一會兒，咱們去花廳坐坐可好？讓下人準備一些茶點，咱們好好聚聚？」
「這……」莫千蕊倒不是擔心唐晏岫和虎子們，畢竟段家無論對她是否有惡意，都是絕對不會傷害唐晏岫父子五人的。
事實上，她擔心的是段寄秋。
雖說從下人們打探到的消息看來，段寄秋早就已經出嫁了。
可是，出嫁了的婦人也是可以回娘家的。
要是娘家離得遠，或者跟娘家的關係不好也就罷了，偏生段寄秋在段家似乎挺得寵的，汪家距離段家又那麼近。
「表弟妹有什麼顧慮嗎？是擔心奶娘照顧孩子不周？」看到莫千蕊面上的遲疑，先前那位婦人打扮的女子又開口了，「放心吧，除了奶娘外，祖母院子裡還有許多年長有經驗的嬤嬤，不會委屈孩子的。」
人家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莫千蕊自然不好再拒絕。
可她又真心不想遇到段寄秋，正想委婉的打聽一下段寄秋有無回娘家時，莫家阿奶卻在這個時候開了口。
「大丫頭你在墨跡個啥？不就是怕遇到那個段寄秋嗎？你怕個啥？她要是真來了，咱們立刻走人不就成了？」莫家阿奶的想法是，如果不喜歡的人來到了自家，那就直接用大掃帚打出去。可反過來，若是在旁人家裡遇到了不喜歡的人，那咋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這個想法本身是沒有問題的，甚至於從莫家阿奶嘴裡說出那麼不暴力的語言，簡直太讓人熱淚盈眶了。
問題是，你這樣當著段家女眷的面，說段寄秋的壞話真的好嗎？
「呀，表弟妹是擔心遇到寄秋呢？放心吧，她是不會回來的。」
「就是就是，她回來幹什麼？一哭二鬧三上吊，再把祖母氣出個好歹來嗎？」
「不會的，祖父說了，讓段寄秋沒事別回來。要我說呀，有事兒也不用回來了。」
「可不是……」
頭一個開口的是婦人打扮的女子，她說的倒還算是委婉，可後來接口的卻是一群嘰嘰喳喳的小姑娘了。十來歲的小姑娘，哪怕生在高門大戶，比起已婚女子來，總歸更加口無遮攔一些。倒不至於說髒話罵人，可有時候不帶髒字的嫌棄更加傷人。
莫千蕊一臉茫然的看著段家女眷，心裡想的是，段寄秋到底又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弄得娘家人都不站在她這一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