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一家子極品
就在莫千蕊心虛的快要哭出來時，阿奶終於開口了。
「你個小丫頭片子，懶也就算了，還唧唧歪歪的。不過就是隨口問你一句，你講那麼多話幹啥？又懶又笨又羅里吧嗦的小丫頭片子！」
莫千蕊徹底被打擊到了，沒被拆穿的確是一件好事，可阿奶你也不必那麼打擊人吧？莫千蕊本意是將糖畫和串串糖的手藝教給阿奶，結果聽阿奶這麼一說，她直接就偃旗息鼓了。這跟小氣沒有任何關係，只是純粹的被氣的。那啥，吃力不討好說的就是她這種情況吧？
一路無話的終於趕到了鎮上，阿爹顯然是知道阿奶住在哪裡的，也沒問就直接往前走去，不想卻被阿奶攔阻了。
「先去把糧食賣些掉，你二弟最近做文章用功得很，特別費紙墨。」阿奶讓阿爹將牛車往糧店方向趕，阿爹面上的神色看起來不大樂意，卻到底沒敢開口反駁，只能老老實實的照辦。
糧店就在鎮子口上，沒幾步路就到了。
阿奶進糧店去請掌柜的了，阿爹和莫千蕊則是站在糧店外頭守著牛車以及糧食。不多會兒，阿奶就領著一個身材有些臃腫的中年男子出來看糧食了，不知道倆人到底是怎麼商量的，反正阿奶喚阿爹將牛車上將近三分之一的糧食都卸了下來搬到了糧店裡頭，之後掌柜就把現錢結給了阿奶。
莫千蕊沒有看仔細掌柜究竟給了阿奶多少錢，只看到那些錢都是黃橙橙的，並不是鐵錢，而是上回看到美娘夫家下聘禮的那種以一當十的銅錢。
想起了美娘的聘禮，莫千蕊忽的記起唐晏岫弄到空間裡的那一百多抬嫁妝。若是聘禮裡頭有銅錢，那麼嫁妝里會不會也有銅錢？雖說上輩子看過的古裝電視劇裡頭，人們都是很豪氣的使用銀子金子，甚至於隨手就是一迭銀票。可事實上，莫千蕊穿越到如今，見過最大面值的流通貨幣也就是銅錢了，金瓜子她手上倒也有，可惜沒法用出去。
若是空間裡的那些嫁妝里有銅錢就好辦了，哪怕系統商店不認可銅錢，她想要將銅錢換成鐵錢也是很容易的。至少比拿銀子金子換鐵錢容易多了。
莫千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沒注意牛車已經開動了，直到阿爹再次停下了牛車，喚莫千蕊下來時，她這才反應過來。
跳下牛車抬頭看了看周圍，如今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個巷子口，巷子很窄，牛車根本就進不去。阿奶已經快步走進了巷子，而阿爹則動也沒動，就這麼陪著莫千蕊站在巷子口。
過了一會兒，阿奶就帶著幾個後生仔過來了。那幾個後生仔年紀都在十幾歲到二十歲之間，招呼了一聲，也沒讓阿爹動手，就扛著背著放糧食的筐子進了巷子。而其中一個看起來比較瘦弱的小子則沒有幫著抬糧食，而是走到了阿爹的跟前，接過了他手裡牛的韁繩。
阿爹跟他打了個招呼，拉起莫千蕊就跟著其他人往巷子裡頭走去。莫千蕊心裡惦記著借來的牛車，忙不迭的往後看去，卻見那瘦弱的小子手裡拽著韁繩，人卻已經坐到了牛車上頭。
「阿爹，牛車擱在外頭好嗎？我放糖的背簍還在上頭呢。」其實，莫千蕊原本想說的是，萬一牛丟了，她家給賠不起這錢。可轉念一想，這麼說貌似有些不信任人了，只能將話題扯到她的背簍里，這樣旁人聽著還以為小孩子是捨不得那點子吃食。
「沒事兒，阿爹帶你去見見親戚，咱們馬上就走了。」
阿奶倒是回過頭又瞪了莫千蕊一眼，卻沒有再說什麼。
莫千蕊趕緊閉嘴低頭，裝作一副純良無害的模樣，眼角卻在偷偷的打量著四周。這條巷子很窄，窄到兩個成人並排走都會嫌擠得慌。且裡頭的巷子開叉很多，橫七豎八的，連著拐了三四個彎兒，莫千蕊就已經開始犯暈乎了。她雖談不上是路痴，只是方向感卻也不是很強，趕緊拽牢了阿爹的手，她可不想當走失兒童。
好在這巷子雖很繞，可沒過多久，他們一行人就到了目的地。
院子門比起巷子更加窄，阿奶倒是先進去了，那些後生仔們卻只得側著身子往裡頭搬糧食，而莫千蕊和阿爹落在了最後頭，只能退到一旁慢慢等著。
莫千蕊看了看那窄小的院門，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心裡有些失望。等她進了院門，就更加失望了。
原本，聽說阿奶的娘家比莫家有錢多了，莫千蕊是帶著見世面的心情跟來的。結果，顯然跟她想像中的出入極大。
旁的不說，這門臉就先落了下成，院子小的幾乎跟莫家的堂屋一般大小，院裡頭也只有沒幾間屋子，看上去又破舊又狹窄。若單論院子的話，莫家要比這裡好的太多了。
正當莫千蕊打量院子時，從裡屋里走出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婦人。之所以知道她是婦人而不是少女，是因為她的頭髮是盤起來的，神態也比一般的少女顯得更為成熟一些。那婦人模樣倒是不錯，大眼睛小嘴兒，外加一張錐子臉，只是眼神里透著精明，又習慣性的抬著下巴，給人的感覺是精明過了頭，甚至於有些刻薄了。
那婦人一走出來也沒跟人打招呼，先是上下打量著後生仔們搬進院子的這些糧食，砸吧砸嘴，帶著股不屑的神情道：「喲，這今年的收成不大好？瞧著比去年少了許多嘛。」
莫千蕊在心裡腹誹，賣了三分之一的糧食，可不是比去年要少許多嗎？其實，嚴格來說，今年的收成跟去年差不多，甚至於因為昨個兒阿奶狂暴的舉動，阿爹阿娘還給多裝了一些。
「我賣了些糧食要給山子買筆墨，怎的你有意見？」阿奶本已經快走到靠院牆的那間屋子門口了，聽到那婦人這麼說，當即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山子就是莫二山，也就是阿爹的二弟，莫千蕊的小叔叔。
那婦人聽了阿奶的話後，很是不屑撇了撇嘴，雖沒有還嘴，可看得出來她是不滿的。
阿奶哼了一聲，又道：「有這功夫在院裡頭唧唧歪歪的，不若趕緊去灶間做些吃的。」
這次那婦人卻是忍不住了：「哎喲，還要做吃的？咱家早飯老早就吃過了，這個時辰還開火？多浪費柴火呢，這鎮上可比不得你們鄉下，那是一根柴火都要費錢的。」
「你個死婆娘，叫你去做碗飯都那麼能嘮叨，懶到骨頭裡了？」阿奶頓時怒了，也不往屋子走了，直接就衝到了那婦人跟前。
不想，那婦人也不是好相與的，眼見阿奶衝到了跟前，立刻捂著肚子就叫喚開了：「哎喲喲，我的肚子疼，好疼喲，怕是動了胎氣了吧？」
莫千蕊下意識的看過去，這才發現那婦人雖身材苗條，腹部卻微微隆起，顯然是有了身孕了。
阿奶原本已經衝到了跟前，手都高高的揚起了。聽婦人這麼一說，卻又停住了手，恨恨的啐了一口：「你就矯情吧你！老娘當初懷孕十個月才在地裡頭做活計呢，兩個兒都是在地裡頭生的！」
「咱哪兒能跟您比呢，您是干慣了粗活的，咱可沒這本事。孩子他爹，還不快扶我進屋歇著。」那婦人得意的一揚頭，高聲喚了一聲。
後生仔中年紀最大的那個，顧不得收拾糧食，一溜煙兒的過來扶住了那婦人，同時面露不愉的衝著阿奶喊著：「姑啊，你就不能少說幾句嗎？我媳婦懷著身子呢。」說著，就扶著那婦人進了屋裡子。
阿奶被氣得不輕，有心想要衝進屋子裡頭接著罵，可那兩小口卻已經將房門給關上了，氣得她乾脆對著院子裡的人破口大罵。
很快，院子裡的那些後生仔就四散開了，有些也跑回了屋裡，有些則乾脆跑出了院子，沒多久院子裡頭就剩下了莫千蕊和阿爹站在牆腳邊乾瞪眼了。
「……一個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虧的老娘把你們都拉拔長大，一把屎一把尿的，你當老娘容易嗎？」
莫千蕊拉著阿爹慢慢的往院門口挪動，她這會兒由衷的慶幸原主不是阿奶養大的，要不然那啥一把屎一把尿的，想想都覺得膈應得慌。
「阿娘，你不是去找大哥了嗎？咋這麼快就回來？你吵到我睡覺了！」靠著院牆屋子門忽的被推開了，從裡面走出一個睡眼朦朧的少女。
少女年紀跟麗娘差不多，長得卻完全不如麗娘。小眼睛小鼻子的，雖不算很難看，卻顯得很是小家子氣，再加上這會兒都已經日上三竿了，這少女才起床，更加不討人喜歡了。
要知道，這會兒可不是莫千蕊上輩子，若是擱在上輩子，別說這個點起床了，哪怕下午三四點鐘才起床的也多的是。可這會兒，哪怕早上八點起床，已經算是極晚了。也就是二丫這樣的小孩子，偶爾會貪睡晚起而已，通常人家都是雞鳴就起床的，這換算成上輩子的時間，也就是五點到六點之間。
像今個兒，因為要來鎮上，莫千蕊起來的時候估摸著也就四點多。當然，阿爹和阿奶比她起得更早。
「作死的憊懶丫頭，這都多晚了，你還在睡覺？還不趕緊給老娘做飯去，老娘趕了一早上的路！」
「阿娘，你幹啥又罵我？吃多點兒你要罵，晚起點兒你又要罵，一天到晚都是罵罵咧咧的，你是不是要罵死我才甘心呢？」
「好，老娘不罵你，老娘今個兒就打死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