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抱大腿的女人
按照唐晏岫最初的決定，他是打算在出孝之前，將唐家的一切都撕擼清楚的。
這個想法是很不錯的，反正離出孝也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且最初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去京都郡。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旁的事兒暫且不論，單單是這場滔天大火，就改變了不少人的命運。
唐家叔父倒是死了個乾淨，唐雅韻也不幸葬身火海。
這人死如燈滅，縱然唐家嬸娘還安然無恙，唐晏岫卻也不想再計較這些個事情了。只是，原定的行程卻是不得不改變了。
將唐家嬸娘安置在了桑縣的木棚子裡，外人只知曉唐家嬸娘母子倆是唐晏岫的親戚，並不知道他們跟縱火者的關係。唐晏岫是不會說出去的，至於唐家嬸娘，除非她腦子被門夾過了，要不然也不會主動說出來的。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因為先前唐家叔嬸夫妻倆的關係一度陷入僵局之中，哪怕是曾經去過唐家的三位媒婆，也不曾見過唐家嬸娘。
唐晏岫將唐家嬸娘母子倆托人照顧著，約定最遲今年的十月底，肯定會來接他們母子倆上京都郡。隨後，唐晏岫跟莫千蕊就一起離開了桑縣。
說實話，崇明郡的這趟旅程真心談不上愉快。
最初只是辛苦疲憊，之後卻是驚嚇連連，甚至於要不是因為有空間這個作弊器在，唐晏岫和莫千蕊怕是都難逃一劫。
當然，反過來說，若是沒有空間的話，他倆也不會這麼掉以輕心。
坐上駛往崇明郡碼頭的馬車，他倆開始商議之後的旅程。
「小蕊，怕是咱們真的要往京都郡跑一趟了。當然，是咱們成親以後！」
聽到頭一句話時，莫千蕊倒還算平靜，旅遊什麼的，上輩子盼著卻沒有時間也沒有太多的閒錢，這輩子有閒有錢加上倆人都這般年輕，出去玩玩也是很不錯的。
然而，聽到後一句話時，莫千蕊直接就黑了臉。
成親……
當然，這個本身是沒有問題的，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莫千蕊都是自願嫁給唐晏岫的，絕對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樂意。
可關鍵是，他倆如今這個歲數是不是也太……年輕？
另外，還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晏岫，成親倒是可以，不過你能不能別老是自黑？」原本，莫千蕊是想直接問，你行嗎？考慮到唐晏岫的自尊心，她決定暫且忽略這個問題。可一想到先前唐晏岫在萬花郡可勁兒的黑自己，莫千蕊就不淡定了。
誠然，莫千蕊也不在乎是嫁給唐晏岫，還是說招唐晏岫為上門女婿，只要倆人成親了，形式並不重要。
至於以後孩子跟誰姓這種二缺到了極點的問題，還是留著以後再說吧。左右無論是莫家還是唐家，都不僅僅只有他倆。
可不在意歸不在意，莫千蕊還是覺得應該入鄉隨俗。
「自黑……我這不是為了搶頭條嗎？小蕊，你放心吧，大不了等回去以後，我就說我不入贅了，改成我娶你為妻，無妨無妨的！」
橫了一眼過去，莫千蕊很是無奈。
「那等成親以後呢？你跟你嬸娘約定的是，今年的十月底？也就是說，咱們在十月初就要成親了？」
從萬花郡到崇明郡，走水路的話，也就三五天的時間。可從崇明郡到桑縣，卻是特別坎坷的陸路，一個弄不好，耽擱上個把月都是有可能的。
想到這點，莫千蕊更不淡定了：「晏岫，到時候讓你嬸娘往碼頭這邊走啊，總不能讓咱們再跑這麼一趟吧？太坑了。」
旅遊是開心的，給攤上這種坑坑窪窪的山路，卻不是什麼好事兒了。
先前是為了尋人沒法子，如今人都尋到了，這……
「嗯，放心，到時候讓張大他們跑一趟就好了。主要是，我覺得就我嬸娘那腦子，讓她自個兒帶著孩子往碼頭這邊跑……這聽著就不太靠譜，她的智商是嚴重性欠費的。」
聽到唐晏岫這麼說，莫千蕊頓時一頭黑線。
在沒來桑縣之前，唐晏岫對於唐家叔嬸的印象都是相當差的，像陰險毒辣、卑鄙無恥、無情無義等等，全都可以適用於唐家叔嬸身上。至於唐雅韻，唐晏岫對她的印象卻仍然停留在上輩子，任性驕縱動不動就哭鼻子，當然，其實這輩子的唐雅韻也差不多是這個性子。而最小的堂弟，唐晏岫卻沒有太多的印象，他倆名義上是堂兄弟，事實上兩輩子加在一起，說過的話都不超過十句。
可這一趟桑縣之行，卻讓唐晏岫徹底改變了對唐家叔嬸的看法。
唐雅韻姐弟二人暫且不論，反正唐家叔嬸在唐晏岫的心目中就變成了愚蠢到了極致的典型人物。
那話怎麼說來著？
跟他倆一比，是個人都能打從心底里油然而生一種智商方面的優越感。
嘖嘖，蠢貨見多了，蠢成這樣的，還真是稀罕呢！
在唐晏岫的各種吐槽下，莫千蕊間或溜進空間準備吃食，倆人返程的旅程倒是比來時快活了一些。不過，用時卻比來時更多了。只因為這一次他倆完全不趕時間，甚至於是故意在磨時間。
天知道段家的人有沒有跑到萬花郡去溜達一下。
真要是去了的話，段家的人一定會打聽到去年間唐晏岫那不遺餘力的自黑行為。
當上門女婿已經夠丟臉的了，唐晏岫還是那種眼巴巴的湊上去的，甚至於還四下宣傳。
這簡直……
有時候，莫千蕊想想，說不定在旁人眼裡，唐晏岫才是真正愚蠢的典範呢！
不過，也正是考慮到段家，他倆一致決定緩慢前進，最好是將時間拖延到出孝，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火速的將親事辦妥當。
至於當初的十年之約……
「晏岫，你真的不打算履行十年之約了？其實，我覺得十年後成親也挺不錯的。」再怎麼拖拖拉拉的行程，在經過了一個半月的晃悠之後，馬車還是駛到了碼頭邊上。
因為時間已經接近傍晚了，他倆並不打算今個兒立刻坐船離開崇明郡，而是打算先去客棧歇歇腳。
選擇的客棧倒也熟悉，就是唐晏岫上次住過且還半鬼嚇人的那個客棧。
只是，眼瞅著明個兒就要離開崇明郡了，莫千蕊卻不由得擔憂起來。
說實話，莫千蕊雖不是那種特別信守承諾的人，可好歹還算是有良知的。讓她違反承諾倒是不難，可心虛卻是難免的。更重要的是，十年之約這事兒，莫千蕊是打從心底里贊同的。
可惜，唐晏岫從頭到尾都沒有在乎過這一點。
熟門熟路的走進客棧，唐晏岫丟給張大一錠五兩的銀子，自己則拉著莫千蕊坐到了大堂的桌邊。
張大已經習慣了唐晏岫的行為方式，面色不變的打算去跟掌柜的要房間，可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大丫頭！你是大丫頭對不對？」
莫千蕊正想逼問唐晏岫到底打算拿十年之約怎麼辦，卻不料有個人影猛地沖了過來，一下子撲倒在地，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
「呃。」
一時間，莫千蕊有些傻眼，被抱大腿這種事情，她兩輩子都沒有遇到過。一旁的唐晏岫反應倒是要快多了，立刻起身攔在了莫千蕊的面前，可沒想到來人死死的抱住了莫千蕊的大腿，死活不願意鬆開。
見到這般情形，原本不甚在意的鏢師打手快速的圍攏過來，甚至於還有兩個機靈的，抓住了來人的同夥。
而這時，莫千蕊也總算是有些回過神來了。
抱住她大腿的是個女人，年歲看起來應該不大，卻是蓬頭垢面，一副邋遢的模樣。
這還不算，因為她身上穿的衣裳陳舊不堪，甚至許多地方都破了，露出的皮膚上全都是斑駁的血痕，看著很有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最為恐怖的還是她那一雙手，上頭也不知道是被火燒到了，還是被滾水燙到了，竟然沒有一塊好肉。
憑良心說，莫千蕊並不會歧視叫花子，當然那種好手好腳還出來要飯的例外。若是偶爾遇到一兩個看起來很可憐的，她也不介意給些吃食。不過也僅此而已，莫千蕊不願意給叫花子錢財，就算是吃食，也不會是那種很精緻的。通常，也就是花上幾文錢買些包子饅頭給對方而已。
可這是在保持一段距離的情況下。
如今，那女人卻是死死的抱住莫千蕊的大腿，怎麼說都不願意鬆開，這麼一來，莫千蕊的心情頓時就不美好了。
她並沒有潔癖，可還是這樣覺得好噁心。
尤其是，那女人喚了好幾聲都得不到莫千蕊的回答後，更是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場面慘烈無比。
「喂，你是誰？說話呀，你到底是誰？先放開我好不好？」
儘管有鏢師們的幫忙，可那女人卻死也不願意鬆口，無奈之下，莫千蕊只得出聲詢問，同時也在腦海里快速的回憶著，自己是否認識這個女人。
「大丫頭！你是大丫頭對不對？楊柳村莫家的大丫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