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蠢萌
解決了花老爺，又拿到了房契地契，莫千蕊心情很好的讓人將花老爺連帶那幾個丫鬟一同丟出了宅子。
可當她面對已經躺在棺材裡的花夫人，和跪下來向她磕頭求饒的老嬤嬤時，卻有些不知所措了。
誠然，莫千蕊的確非常痛恨花老爺一家。
無奈的是，花老爺這仇恨拉得太穩了，以至於直到這會兒，莫千蕊主要恨的還是花老爺本人。對於已經過世的花夫人，和在空間裡待了數天的花公子，莫千蕊只有厭惡並未痛恨。
「阿奶，這人死燈滅，咱們要不要……」
當初，唐晏岫從花老爺的手裡贏來了錢財和宅子，不過唐晏岫不稀罕這些東西，轉手就全部贈送給了莫家阿奶。
而之後，為了當時已經入獄的莫家小叔叔，唐晏岫又從莫家阿奶的手裡要回了這宅子的房契地契，歸還給了花老爺。
因此，如今儘管莫千蕊再次將房契地契握在了手裡，她卻始終沒有想過要霸占這宅子。
「先不管她，等頭七過了，咱們再來。」
莫家阿奶方才痛痛快快的揍了花老爺一頓，雖然心裡依然擔憂著莫家小叔叔的傷情，不過原本的悲痛倒是發出了。且不管怎麼說，莫家阿奶都是個女人，雖兇殘暴力，可眼看花夫人落到如今這個地位，還是有些唏噓的。
這人都死了，還計較那麼多做什麼？
有了莫家阿奶的應允，莫千蕊自然是順水推舟，讓老嬤嬤算著時間離開這裡。並且還叮囑老嬤嬤。宅子裡的錢財隨便拿，反正與其留給花老爺，還不如全部花銷在花夫人的葬禮上。
那老嬤嬤本是花夫人的奶嬤嬤，跟花夫人雖無半分血緣關係，可情感上卻是遠勝於親生母女的。
聞言，當即磕頭表示感謝。
至於莫千蕊等人對花老爺的施暴，老嬤嬤完全當做沒有看到，甚至於說不定還在暗中歡喜。
離開那宅子時，莫千蕊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憑良心說，對於這個宅子，她是一點兒好印象都沒有。似乎，發生在宅子裡的事兒，全都是不愉快的記憶。
罷了，等了結了這事兒，大不了往後她再也不來了。
可還有一件事兒，莫千蕊覺得有些放不下。
「晏岫，花老爺被我阿奶弄成太監了，花家也算是徹底毀了。可花公子他……」當初，恨不得要花老爺全家都死在自己的跟前，可如今回頭想想，莫千蕊卻又有了一絲不忍。
看來，她還真不是幹壞事的料。
「你打算放了花公子？那也行吧，反正就他那破敗的身子骨，放出來也難成氣候。」唐晏岫喝了藥，有些迷迷瞪瞪的，聽莫千蕊提起正事，勉強打起精神。只是，看起來還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嗯，我是想放了花公子。花夫人已經死了幾日了，我覺得到底也該讓花公子去給她磕頭送終。只是……我後悔了。」
「什麼？」
「如今仔細想想，當初花公子在空間睜開眼睛的時候，他應該是暈暈乎乎的，畢竟先前他一直都在昏睡。而空間裡，除非是在裡頭仔細的走一圈，要不然應該沒法察覺空間的異樣吧？」
「小蕊，你想說什麼？」
「我是後悔把花公子弄瞎了。」
遲疑了許久，莫千蕊到底還是把話給說了出來。
說完之後，她想想仿佛又有些不對，立刻補充道：「晏岫，我不是怪你心狠，只是覺得當初咱們做事有些太草率了。把人家好端端的眼珠子摳出來，實在是有些殘忍。」
唐晏岫扶著額頭，眼神有些茫然地看著莫千蕊。
等聽莫千蕊說到「把眼珠子摳出來」時，唐晏岫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啥？誰把誰的眼珠子給摳出來了？小蕊，你說我呢？天，我做了什麼事兒讓你覺得我居然那般殘忍？」
聞言，莫千蕊愣了一下。
「這……難道不是你把花公子的眼珠子摳出來的嗎？」回想起當初自己無意間看到的那一幕，莫千蕊不由的眼底一黯。
這跟花老爺被莫家阿奶踹得斷子絕孫不同，畢竟，那事兒是沒法感同身受的。
且，在當時那種情況下，莫千蕊是親眼看到了蒙住花公子雙眼的白布條上面染滿了嫣紅的血跡，以及花公子那絕望的哀嚎聲。而花老爺雖然叫喚得很是悽厲，可到底莫千蕊沒親眼看到人家的傷口，事實上，她連一滴血都沒有看到。莫家阿奶下手還是……挺有分寸的？
得虧花老爺不知道莫千蕊這會兒的想法，要不然絕對是一口老血噴出來。
瞎眼和蛋碎……
這個還真沒法比較，也許對於男人來說，後者比前者慘烈？
「我、我什麼時候說過，把花公子的眼珠子摳出來？」原本喝藥之後的睡意，被莫千蕊先前的話，嚇得直接消失無蹤了。唐晏岫哭喪著臉看著莫千蕊，神情是滿滿的驚嚇和委屈。
「那你做了什麼？」莫千蕊有些不明所以，乾脆胡亂的猜測著，「不是摳出了他的眼珠子，那是拿針戳瞎了他的眼睛嗎？」
唐晏岫再次打了個寒顫，艱難的咽了咽口水，道：「如果我說，我只是拿辣椒醬弄瞎了他的眼睛，你會不會很失望？」
莫千蕊：「……」
沉默地注視了唐晏岫許久許久，莫千蕊才頂著一頭的黑線，長出了一口氣。
辣椒醬什麼的，倒是不殘忍了，只是聽著覺得有些蠢。
至於辣椒醬的出處，莫千蕊已經不願意細問了。
想也知道，一定是她先前醃製的醬料中的其中一種。一想到這個，莫千蕊忽的覺得她以後都不想再醃製辣椒醬了。
「算了，你還是好好休息吧，我明個兒再過來看你。」
實在是不知道再說什麼好，莫千蕊乾脆直接遁了。如今，唐晏岫是傷員，就算他的做法真的很蠢，卻也不能跟他計較那麼多了。只是，等莫千蕊離開後，左思右想，最終還是決定將花公子放了出來。
從哪裡來的不要緊，反正知曉內情的人都明白花公子是被唐晏岫綁走的。
莫千蕊隻身一人離開客棧，而等她兩個時辰後，到達醫館的時候，已經是僱傭了一輛馬車，且馬車裡躺著花公子了。
喚來了大夫，讓給花公子醫治。
其實，莫千蕊本人也不是很肯定，花公子的眼睛還有沒有得治。畢竟，從他受傷到如今已經過去了好些日子。唐晏岫那方式蠢是蠢了點兒，不過要是花公子的運氣不好，瞎了眼也不是沒有可能。
幸好，不管怎麼樣，總比被摳出眼珠子來得好。
這要是真的被摳出了眼珠子，怕是就算擱在莫千蕊上輩子，也只能瞎一輩子了。
值得慶幸的是，大夫為花公子清洗了眼睛之後，告訴莫千蕊，儘管花公子的眼睛的確是被感染了，不過倒是不嚴重。只要好好將養一段時日，應該是能夠復原的。
這下子，莫千蕊終於安心了。
可等她徹底安心後，又開始思考一個問題。
上輩子她是廚師，可當初在學習廚藝的時候，也碰到過各種意外。
像不小心切到了手指，像沒留神被熱水、蒸汽燙到，或者是被洋蔥和辣椒熏了眼睛之類的事情，幾乎是每一個學廚的人都會遇到的小意外。
莫千蕊清清楚楚的記得，當初老師一再告誡，若是眼睛不小心濺到了辣椒水，一定要第一時間用清水反覆沖洗。哪怕到後來已經不痛了，也應該去醫館仔細檢查，並且配一些眼藥水來進行後續治療。
當然，莫千蕊上輩子最多只是被辣椒熏過眼睛，像辣椒水進入眼睛這種倒霉事兒，她本人從未遇到過。
可想想也應該知道，能被老師反覆叮囑的，一定是很嚴重的事情。
既如此，為什麼花公子在被辣椒醬塗抹眼睛這麼多日之後，大夫仍然說問題不是很嚴重呢？
思來想去，莫千蕊還是覺得自己的判斷沒有錯。
可顯然，醫館的大夫也應該沒有診斷錯誤。
那麼，答案難道是花公子的體質特殊，還是說……
忽的想到了什麼，莫千蕊立刻尋了個無人的房間，關緊房門，閃身進入空間。
空間小屋的灶間裡，莫千蕊的眼神掃過堆在牆角的數壇醬料，隨後快步走到跟前，一一查看。
這些醬料是當初她在鋪面裝修的時候，閒的無聊才做的。因為之後，莫千蕊忙於其他事情，鋪面那邊又被她改成了西點鋪子，這些醬料根本就沒有了用武之地。
幸好，醬料的保存時間很長，加上空間裡的溫度本身就不是很高，這些醬料全都不存在變質的問題。
一一查看之後，莫千蕊滿臉的窘態。
整個灶間一共有十壇醬料，每種兩壇，也就是五種醬料。
分別是，酸梅醬、豆瓣醬、三味焦糖醬、秘制香茅醬，以及番茄醬……
莫千蕊的目光在五種醬料上頭來回的轉悠，終於目光落在了最末的番茄醬上頭。
這五種醬料，唯一通紅通紅跟辣椒醬相差不多的，也就只有番茄醬了。
徹底想明白了的莫千蕊，恨不得以頭搶地。
唐晏岫你熊的！
(本章完)